第二十章 晕了,晕了!
她没有哭,因为怕第二天哭肿了眼睛,所以,眼泪都流到了心里,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感觉心里涩涩的,全是眼泪的味道。
钱宇来过一个电话,但是她没有接,只是回了一个信息,上面写道:最近我很忙,等从新西兰回来之后,就去办离婚手续吧,好聚好散,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
隔了一阵,钱宇回了一个短信,只有两个字,好吧。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新西兰之行却异常的顺利,夏一凡的表现更是让他刮目相看,这个帅气的阳光男孩不仅仅是金玉其外,更加是满腹锦绣,他用流利的英语和对方的谈判代表侃侃而谈,把这些英语国家的人说得目瞪口呆。
由于两个人提前做了大量的功课,准备非常充分,所以,在谈判之初便抓住对方的软肋,步步紧逼,最终以极低的价格与新西兰铁矿公司签订的购销合同,集团公司委派的专家小组几乎成了摆设。
在回国途中,长途飞行令吴雪疲惫不堪,再加上心里本来就有事,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便再也坚持不住了,在飞机上便发起烧来。
迷迷糊糊的醒了睡,睡了醒,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靠在夏一凡的肩头,身上除了航空公司提供的毛毯之外,还搭着夏一凡的一件外套。
她有点不好意思,挣扎着坐直了身体,却发现夏一凡正满脸倦容地看着自己,连眼睫毛上都带着一丝疲惫。
“我睡了多久了?”吴雪小声问道。
“六个半小时了。”夏一凡说着,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胳膊,笑着说道:“亲姐啊,你一动也不让我动,都快把我累死了。”
“你说什么?六个半小时,我就一直这么靠着你?”吴雪有点惊讶。
“可不,我只要一活动,你马上就死死的搂住我的胳膊,我没办法,就只好挺着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烧糊涂了。”吴雪红着脸道。
没事,夏一凡好像是想伸手试一下她的体温,可是,使了半天劲儿,却发现抬不起胳膊。
“完了,亲姐,要是把我压残废了,下半辈子,你可得养活我。”夏一凡揉着发麻的胳膊,呲牙咧嘴地道。
吴雪也连忙凑过去,替他搓着胳膊。飞机上空间本来就很局促,这样一来,两个人的距离就更近了,吴雪突然感觉夏一凡的嘴唇在他的额头上贴了一下,似乎还用舌尖轻舔了舔。
“你干什么?”吴雪吃了一惊。
“看你发烧不发烧啊。”夏一凡很自然地说道:“小时候,妈妈就这么试我的体温的,人的舌尖对温度的感觉最灵敏了。”
“臭小子,冒冒失失的吓了我一跳。”
“我郑重声名,你不发烧了。”夏一凡说完,把身子一歪,整个人都靠在了吴雪的肩膀上道:“现在我发烧了,该轮到你照顾我了。”
吴雪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有点手忙脚乱,她轻轻地推了下,低声说道:“臭小子,别闹,这是在飞机上。”可是手所触及,却感觉夏一凡的皮肤滚烫,连忙在他额头上摸了下,竟然真的在发烧。
“天啊,你真的发烧了。”
“那还有假......从你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发烧。现在,嗓子都快疼死了。”
“傻小子,那你咋不告诉我,干嘛一直让我靠着你。”吴雪心疼的埋怨道。
“我不舍得叫醒你,想让你快点好嘛......”
夏一凡说着,真的就耍赖似的往吴雪怀里一拱,迷迷糊糊地说道:“姐,你搂我一会,也许我就好了。”
吴雪有点懵了,毕竟前排还有专家组的同事,她想推开夏一凡,可是看他难受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犹豫了一下,只好轻轻地将他的搂在怀中......
飞机在北京国际机场徐徐降落,吴雪和夏一凡与专家组的几名同事便分手了,她给老总刘伟挂了一个电话,表示要在北京停留一天,就近找家医院,给夏一凡看看病,最起码要控制住体温再返回滨阳。没想到的是,刘总一听说夏一凡病了,似乎非常紧张,让他俩原地等候,他马上安排医院和车辆。
吴雪心里有点纳闷,自己挂电话主要是为了便于公司安排滨阳的接机,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况且夏一凡也仅仅是发烧,应该没什么大碍,至于这么紧张吗?再说,公司在北京也没什么往来的客户,安排车辆?难道是刘总私人关系......
既然领导有安排,那就等着吧,两个人便在航站楼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夏一凡因为高烧显得有些萎靡,一个劲地说冷,吴雪只好从皮箱里翻出衣服盖在他身上,一边低声安慰,一边打回些热水让他喝下去。
大约过了四十来分钟,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个北京地区的来电,接起来才知道,是刘伟安排的人到了。双方一见面,吴雪则吓了一大跳,来的竟然是一大帮人,更夸张的是,还推着一部轮椅。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夏一凡放在轮椅上,簇拥着二人出了航站楼,到停车场一看,吴雪都快傻眼了,三台奔驰商务外加一辆救护车,还有几个带耳麦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晕了,这排场吴雪还是头一次遇到。
几台车风驰电掣的驶离了停车场,一口气开进了附近一家大医院,等吴雪下车的时候,正看到夏一凡被几个人从救护车上搀扶下来,他不耐烦地嚷道:“你们这是干嘛,我只不过是发烧而已,别弄得这么紧张好不好?”然后甩开众人,自己晃悠着朝医院大楼里走去,一个人紧走几步想跟在他身边,却被他推了一把,挥手喝道:“一边去!”那态度简直就是老板对手下的态度。
这家伙看样是烧糊涂了,吴雪想道。她紧走几步到了他的身边,小声说道:“一凡,你态度好点。”
夏一凡回头一见是吴雪,好像立刻又病重了似的,刚才的神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听话的让吴雪抓着手臂,乖得像一个孩子。
抽血、化验、CT、一阵忙活下来,又在二楼的一个单间观察室里挂上了点滴,这才算消停下来。这帮人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忙前忙后,又是水果又是鲜花的,把个不大的观察室塞得满满当当。
夏一凡的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挂上点滴,没用两个小时烧就基本退了,身上轻松了,他在床上就躺不住了,先是把其他人都撵了出去,然后猴急似的跳了起来,举着点滴瓶子非让吴雪躺下,吴雪当然不同意,没想到他竟然用另一只手将针头拔了下来,像捉小鸡似的将吴雪一把抱起,稳稳地放在床上,又拉过辈子盖上。
吴雪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死死的按住,也就只好作罢了。
被男人关心和呵护,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件温馨的事,吴雪当然不例外。她看着夏一凡静静地坐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夏一凡似乎也注意到了吴雪情绪上的变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姐,你睡一会吧,这两天把你累坏了。”
吴雪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这么多天委屈、难过、悲伤一起涌上心头,她终于哭了出来。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接过夏一凡递过来的纸巾,边擦着眼泪边抽泣着说道:“臭小子,不许看我。”
“你哭的时候更好看,让我想起了一句成语,梨花带雨。”夏一凡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这一辈子就会四句成语,今天居然用上了一句,真是太不容易了。”
吴雪被他逗得破涕为笑,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看,一笑起来就凶上了,你还是哭吧。”夏一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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