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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宫中之宴


这一夜辗转难眠的远不止邀月殿中苏夕颜一人,泰和宫中许珑鸢让人拆了头上繁复的头饰,青丝散落,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身边的宫婢为她换上月牙白的中衣绸缎后小声提醒,“夜寒霜露重,皇后娘娘您早些休息吧!”

许珑鸢看了一眼滴漏,问道:“已经什么时辰了?”

身边的宫婢怯怯说道:“已经近子时了!”

已经快要到子时了?这么晚,皇上应该不会过来了!她等了这么久,受了那么多的罪,终于成了后宫之首的皇后娘娘。

今日受册封之时,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激动,像是做了一场美梦!

她以为慕容玄月今夜会过来,自己才是他的正妻不是吗?许珑鸢的心中并没有底,她与慕容玄月成亲这么久,他都没有碰过她一次!

“皇上今夜去了哪?”许珑鸢提高了嗓音问道。

满殿的宫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一会都没人回答。许珑鸢看清她们脸上的神情,立即站起了身子。

“是苏夕颜吗?他去了那贱人那?”她才是皇后,是与他并肩能共看天下繁华的人!这是她入宫的第一夜,那个男人怎能弃她不顾,去了别的女人那里。

许珑鸢吐息冰冷,眸光睥睨如刀,满殿的宫婢吓得跪倒在地,“娘娘息怒!”

许珑鸢在睡榻前来回地踱着步子,她现在就恨不能飞去邀月殿,揪住苏夕颜那贱人问清楚。

这么晚了,慕容玄月还陪着她,两个人之间绝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想到可能发生的景象,许珑鸢想尖叫,想要杀人!

……

玉坤宫中,传言用鲛人炼制的灯油,照在琉璃面下异常的亮眼。一盏灯就将整间宫室都点亮了。

摇曳金色的龙袍卷过,央染辰诧异间微微抬起脖项,他在慕容玄月的身上闻到了幽淡的酒香。

传闻中的五殿下克己寡性,不沾酒色,没想到如今皆沾了。

他扣住颜儿不放她离开,不知现在颜儿情况如何。

央染辰璀璨温和的眸变得暗淡,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很疼,很空像是被人凿空了。

慕容玄月在龙椅间坐下后才问道:“两位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央毅拱手,启言:“禀皇上,微臣接到边塞送来的急报,两国边塞之地发现了辽国军队。辽国恐向我们出兵,此事甚大,微臣才半夜进宫求皇上定夺。”

“辽国这次助慕容璃珞宫变,已损失了几万大军,为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侵扰我们边疆?”慕容玄月剑眉微蹙。

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凝沉。

这这一瞬,他们同时想到了两个名字,慕容玦,苏夕颜……

辽国没有起兵的理由,若是有,又只有一个。苏夕颜在慕容玄月的后宫之中!这一场战役,不过是为了红颜!

央毅,央染辰能想到的,慕容玄月自然也能想到。

“央将军有何想说得。”

慕容玄月将这个难题给了他……

央毅拱手,“臣以为天下刚定,现在并不适合与辽国一战。”

慕容玄月冷沉的星眸轻轻扇动,睫羽泛着华光,“现在的确不适合一战,但辽国陈兵塞上,若朕不派兵抵抗,岂不是要被辽军侵犯到国都?”

“你们可有更好的办法?”

央毅神色冷沉,似含心痛之色,“微臣无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南国,辽国一战,伤得苦得都是天下黎民百姓。他的外甥女竟有一日成了倾国的红颜。

“那便开战!”慕容玄月微抬起下颌,轻声吐言,雍容又平静。

他清楚在辽国之后推动这场战争的人是谁,也知道那人想要的什么。但他不想让出,两年之约,他将她扣留在身边两年,终有机会得偿所愿。

如果现在将她交出,此生不复相见,那坐拥天下,受万民朝拜又有什么意思?寡情之人,若一声无情无爱也罢,一旦动了心,动了情,便至死方休。

“皇上,”央染辰从央毅的身后走出,“此战并非不可免。”

慕容玄月淡淡望着他,“你有什么办法?”

央染辰以头点地,不去看皇上之上那个男人的面色,“将月贵妃从皇宫之中接出,战戈可止,不会累及天下无辜百姓!”

这番话恰是央毅想说而不敢说得!

慕容玄月挥过衣袖,将所有的奏折案牍掀翻在地。

震响过后,所有人皆屏息,想要上前拾起地上奏折的陈公公慌忙又退了回去。

逼来威势如同泰山压下。

“你也知道她是朕的月贵妃,你要将她接出宫去,你想将她接到哪去?接去央家吗?”慕容玄月的厉声责问让央染辰一时无话。

如果将小表妹接回去,只会给央家带来灾难!

“犬子妄言,还请皇上息怒!”央毅挡在了自己儿子的面前。

“朕没有想怪罪于他,央家两朝为臣,心系天下,朕又怎敢怪罪!明日午后宫中有宴,请央侍郎务必要来。”慕容玄月雍贵起身。

央染辰行礼垂首,做了听命之姿。

一句两朝为臣,心系天下就能看出慕容玄月对央家有了戒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明日之宴,怕是一场鸿门宴。

待慕容玄月走了以后,央毅与自己的儿子一前一后地出了云坤宫。天际已蒙蒙泛起亮光,央毅神色坚毅地望着天际的光影,许久轻叹一声:“央家的大难将至,怕是难以保全了!”

“父亲是孩儿的错!”央染辰盯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心情难以言说。

“不是你的错!怪只怪我手握重权太久,招来了忌惮。央家在江南权势遮天,遭此一劫只是迟早之事。明日宴会,染辰你要想尽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博功名难,守功名更难。央家无二心,却经不住帝王的猜忌。

走到玄武门后央染辰才向自己的父亲问道:“那颜儿该如何?她留在皇宫之中岂不是更危险?”

“她是婉儿唯一的女儿,我何曾不想将她救出!但你也看见新帝的态度了,宁可开战也不愿放她离开。谁能料到一代帝王对她情深至此,央家荣华不得长久,将她接入央家也不是万全的计策。她深受新帝盛宠,留在皇宫之中兴许还是一件好事。”央毅思虑之后才说道。

“你与颜儿之间本就无缘,染辰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我知道……”央染辰似笑,这点笑意融在光芒耀眼的晨辉间,叫人心疼,“我没有想过要强求任何,我只想让颜儿幸福自有,我看得出她并不想留在皇宫之中。”

“从小您就一直教导我要照顾好颜儿,只要能看见她真心的笑颜,我不已不惜一切。”用自己的命去换又如何?

央毅负手站在自己儿子的面前,不知该悲,还是该喜,“我们央家这一脉尽出一些痴儿。”

……

泰和宫中一夜未眠的许珑鸢,天刚亮就穿戴整齐地来了邀月殿。

“参见皇后娘娘……”宫婢们见到她纷纷跪拜行礼。

“将门给本宫打开!”许珑鸢倨傲冷厉地出声道。

服侍苏夕颜的宫婢跪在地上回禀道:“皇后娘娘,苏主子还在休息,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珑鸢一耳光打断了!

“本宫要见她,容得了她在这推三阻四。她没有接下皇上那道旨意,连贵妃都不是,也敢在我面前拿乔摆谱!她若不出来,就把这扇宫门给我砸开!”许珑鸢大声命令道。

在许珑鸢让身边的太监砸门之前,宫殿的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

苏夕颜自门后走出,一袭粉白色的长裙,上面的花样也极其素净。完全不及许珑鸢的奢华端丽。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许珑鸢完全没有要让她起身的意思,“苏夕颜你肯出来了?本宫以为你要躲在里面一辈子!”

“娘娘前来所为何事?”苏夕颜腹中怀有双生子,站着本就不容易,何况是半弯着身子行礼。知道许珑鸢是故意刁难,就站起了身子。

许珑鸢冷笑一声开口,“本宫过来自然是给你立规矩的!后宫之中都归本宫管束,本宫想让你如何,你就得如何!”

“昨日皇上是不是宿在你这?”许珑鸢再也忍不住地问道,这件事像是一根针一直扎在她的心上!

苏夕颜淡笑,清眸直视着许珑鸢的眼睛,“皇后娘娘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大胆!”许珑鸢声音发尖,像是无数根利刺射出,“贱人你不知羞!你残花败柳的身子也敢勾引皇上!”

说罢,许珑鸢抬起戴着尖尖指甲套的手,就重重地朝着苏夕颜的脸打下。

苏夕颜眼梢掠过,抓住了许珑鸢的手,“妾身确实是残花败柳,却没有想过要勾引皇上。倒是皇后娘娘,这般冰清玉洁,但也无人问津。”

“贱人!”许珑鸢一双眸子圆睁,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要将她撕成碎片。特别是苏夕颜讽刺她无人问津,更让许珑鸢无法忍受!

“来人给本宫将她押到殿前跪下,另外再拿一桶冷水过来!苏夕颜你敢目无本宫,本宫就给你好好地立一立规矩!”

“皇后娘娘,你若觉得我碍眼,大可以向皇上谏言,将我打入冷宫或是将我送出宫去!”苏夕颜捂着自己的小腹,“你就算贵为一宫之后,也不能对我滥用私刑!”

这样冷的天气,跪上一时半刻她肚中的孩子岂能受得住。许珑鸢肯定不止让她这样跪着,让人提来冷水,是变着法子想要折辱于她。

“在后宫之中,本宫说得话就如同圣旨!谁敢不从?”许珑鸢冷傲地笑了起来,用丝绢细细擦拭自己金镶玉的指甲套,“将你赶去冷宫,或是将你逐出皇宫都实在太便宜你这个贱人了。本宫就要将你放在眼皮子下面,好生看着……看你是从哪修行得到的狐狸精,有多大的本事!”

很快两个小太监就提来了一捅结着碎冰的凉水,搁在了许珑鸢的面前,“皇后娘娘您要的东西,奴才送来了!”

许珑鸢半弯身子,用黄金的指甲套撩过水上的浮冰,“甚好,看赏!”

话音落下,身边的宫婢赏了那两人一小袋金锞子。

“来人将苏姑娘押到庭院中央跪着,所有人都来观刑!本宫才是这后宫里的正主!”许珑鸢万分自得,让宫婢端来一张铺着软垫的锦杌,迤迤然在邀月殿前坐下。

“你们谁敢碰我!”苏夕颜面色沉下,无比冷寒,清澈的眸光在一瞬冻结,如同刀子。那些谄媚想要讨许珑鸢欢心的太监们一个激灵,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许珑鸢重重一拍宫婢端来的小几,“反了,本宫是后宫之首,处置你这贱人还需要你答应?你若不跪,本宫就命人打断你的腿!”

围聚在苏夕颜身边的几个太监,又蠢蠢欲动地准备上前。

“只要将这贱人给本宫压了跪下,本宫重重有赏!”

邀月殿中的宫娥见状不对,趁无人之余偷偷溜出了邀月院……

苏夕颜一手护着自己的小腹,眸光中划过一丝犹豫。为了保全自己与孩子,她不介意让许珑鸢误会些什么。

但好在,这些太监脏手即将碰到她至极,宫院外传来一声急促呵斥,“住手!”

急促的嗓音,也掩不住玉石清风般的温润。

“染辰哥哥你怎么会来……”这个声音,她无比熟悉!但怎么会在后宫之中听见?

许珑鸢动作一顿,看向了朱红院墙,垂花拱门之外,“央染辰?你身为朝臣岂能踏入后院?”

央染辰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快步走到苏夕颜的面前,他穿着藏蓝色的朝服,上绣展翅雪雁。整个人如竹俢俊,如月清朗。

“颜儿你没事吧?”他挡在苏夕颜的面前,温润的眸垂下查看她的左右。

“我没事!多亏染辰哥哥你来了。”若是再晚一些过来,这些人恐怕就要对她动手了!

“后宫之事轮不到你一介朝臣来插手!还是你与她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一口一个染辰哥哥,叫得还真是亲热。苏夕颜你莫非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许珑鸢冷凉讽刺地出声。

苏夕颜往前一步,“妾身是六王妃,不敢相忘。至于皇上颁布的那道册封圣旨,妾身并未接下。妾身并非后宫妃嫔。”

“本宫母仪天下,有什么事是本宫不能管得?你身为王妃,宗妇却与其他人不清不楚,那更要受罚!”

“妾身与表哥清清楚楚,皇后娘娘要罚总该给个理由才是!”苏夕颜不急不躁地说道。

“他来后宫找你,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许珑鸢的眸泛着寒光。

央染辰墨染般的眉宇轻轻蹙着,“微臣是奉皇上的命令来见她,难道皇上的命令也无用吗?”

许珑鸢实在是太难缠了!她处处刁难颜儿,颜儿在皇宫中的日子岂会好过?

“笑话,哪来的皇上命令?就凭你一句话吗?苏夕颜你一个残花败柳,还一直勾三搭四,真该让皇上看清你这副轻慢的模样!”

许珑鸢说完之后,又出声命令:“来人将苏夕颜先押下去,至于这个央染辰过会等皇上过来,再交给皇上处置!”

她话音刚落下,门外传来一道清冽雍容的声音,“不必了,央侍郎是朕让他过来的。”

“皇……皇上!”许珑鸢看向院门外,脸色微白慌忙站起身。

“参见皇上。”所有人皆跪下行礼。

“你想让朕看清什么?”慕容玄月走近,居高临下问道。

“臣妾……”许珑鸢轻声嘀咕,“臣妾不知央侍郎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过来。”

慕容玄月从她身边走过,盯着她身旁的那桶冰水,“你这么来邀月殿,所为何事?”

“臣妾是……”许珑鸢垂下面容,一双眼睛乱转个不停,“臣妾以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想来见一见苏姑娘,给她立一立规矩。谁知苏姑娘不领情,还质疑臣妾后宫之主的身份,将臣妾的手都抓伤了……”

说着许珑鸢抬起手,手背上有淡淡的红印。是方才她想打苏夕颜脸时,被苏夕颜捏住来的一点痕迹。

“你也称呼她为苏姑娘,她不是后宫中人,你来为她立什么规矩?还是单纯地过来,想要折辱她?”

慕容玄月冰凉的语调,像是寒冰贴在许珑鸢的心口上,不一会就传遍了四肢百骸。

许珑鸢索性站直了身子,“皇上既然知道她是苏姑娘,并非后宫嫔妃,那昨夜怎能在她邀月殿中过夜?这是要将臣妾置于何地?”

央染辰听到这番话,忍痛般微微眯起眸子。

“昨夜朕并未在邀月殿中过夜,你还要在胡闹下去?”

许珑鸢先惊后喜,眼底的光芒渐渐变亮。

“从今日起你就居于泰和宫,若无朕的明亮你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听完慕容玄月的这番话,许珑鸢眼中的光芒剥落,“你还要再将我关起来?我不答应!就因为她吗?我以后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玄月求你别把我幽禁起来好不好?”

慕容玄月盯着她看了一瞬,“你若想继续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就一直待在泰和宫中。朕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在众人面前这样驳斥她的面子,许珑鸢脸色一瞬扭曲,“慕容玄月你竟这样薄情,终会有你后悔的一日!”

慕容玄月精致的菱唇在这一刻抿紧。

待许珑鸢离开之后,慕容玄月才转身看向了央染辰,又将目光落在了苏夕颜的身上。

“中午在御花园中有宴,你一定要来。”这一眼藏着她不懂的深沉与执着,甚至还有她后知后觉的残忍。

在御花园中设宴?苏夕颜的心猛然跳了两下。

她转身看向央染辰,“染辰哥哥你怎么能来后宫找我?你与舅舅两人还好吗?”

央染辰浅笑一记,笑容很淡极尽透明,“我与舅舅都好,颜儿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锦昭还在边塞,如有一日你能离开皇宫就去边塞找他,他一定能保护你的周全。”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苏夕颜轻轻扑闪着睫羽,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没什么……”央染辰依旧不肯多说半句,他抬手轻轻抚摸苏夕颜的额头,清俊如玉雕琢的面容上浮现起兄长的笑容,“有些道别要早早的做……”他别想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有机会与她说再见。

“我不要道别!”苏夕颜抓紧了他的衣袖,“染辰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在我的后面离世。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颜儿你呢?不用想太多,御花园中雪梅成林,如同云霞,我还不曾见过。”

央染辰一直含笑,笑容温雅满满的都是包容,柔和得如同人间四月春晖。颜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不管央家会遭受什么,不管我们此生是否能再相见。

雪后的寒梅芳香扑鼻,御花园中被雪梅点缀成了一片花海。

晶莹的花瓣,绚烂的颜色,如同丹青妙笔所绘。

花海之下设了案几,请得却只有央家一脉,舅舅到了,染辰哥哥也到了……舅舅神色沉着,凌厉的线条如旧。

染辰哥哥温润清雅,一路走过让宫婢们都羞红了面容。他依旧穿着早晨的朝服,藏蓝色绣着雪雁,长发仅用一根白玉簪子绾住。

方桌上已摆满了可口的点心,慕容玄月没有穿上明黄色的龙袍,身上穿着一件深紫色的锦衣,腰间环着玉佩,清冷又雍容。

苏夕颜来晚了一些,踏入御花园中时所有人皆已落座。

苏夕颜在央染辰温和的眸光下缓缓走近。

只剩下慕容玄月身边唯一的空位,苏夕颜走近之后,在他身边坐下。

央染辰的眸光毫无顾忌地一直停留在苏夕颜的身上,清澈流淌的眸光深深浅浅,宛若交织的余晖,如同流转的清泉。

他怕,怕这场宴会之后,会是永别。

一朝天子,一朝臣,央家权重功高,早已受忌惮。先帝一死,央家已是走狗烹的下场。

“央将军是否还想将苏姑娘带回央家?”慕容玄月含义不明地摩挲着手中酒盏。

这一回央毅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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