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动一下风重华
听完女儿的话,小郭氏勃然大怒。
会昌候府凭什么要与风明贞和离?
说什么两年无出,张延年两年不进风明贞的房,为什么无人讲了?
俩人只同床了半年,就是要孩子也没有这么快的。
小郭氏暗暗地想,这样的人就该死!
然而这些话,她是不敢讲出来的,她低声劝风明贞,“贞姐儿啊!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你错,你得先去给你婆婆认个错。你瞧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丈夫病了,你连面都不照?以后别人会怎么说?”
风明贞面上半点光彩也无,好像没听到小郭氏的话似的。
小郭氏气得狠了,猛地拧了她一把。
风明贞哎哟了一声,这才回过了神,“娘,您在瞎说些什么?你怎知我没有第一时间去赔罪?可是婆婆她……她说要休了我……”
小郭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如鹰隼,“做错了事情,去服个软又有什么?她不让你进院,你就不会跪在院外求她?到时看是她失了脸面还是你?再说了,你的丈夫被你砸成这样,你不去服侍他,反而在这里自怨自怜,难道这就是你的为妇之道?此话传出去,纵是会昌候府不休了你,你以后也半点体面全无。”
说到这里,小郭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风明贞一眼,“我为了你,连脸面都不顾了,以寡居之身跑到会昌候府替你求情,你倒好……”小郭氏哼了一声,继续道,“你公公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带理不理的。你婆婆倒好,干脆不露面。我们风家现在纵是地位再低,也是会昌候府的亲家,你更是由淳安郡主做主许配给张延年的,他们张家凭什么这样对我?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立不起的?”
一提到淳安郡主,风明贞死死地咬住唇,直到唇角都快出血了,她才道:“娘快别再说这件事情了!你寡居之身,不合适登会昌候府的人,还是早些离去吧。”
见到女儿居然赶她走,小郭氏气得险些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她好心好意来看望女儿,不领情就罢,居然还要赶她走?
别人嫌弃她是寡妇,亲生女儿也嫌弃她是个寡妇吗?
她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风明贞骂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要不然我干嘛巴巴地要过来看别人的脸色?你以为我愿意来吗?如果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就是死了我也懒得管你。”
风明贞心中本就难过,这会听到母亲这样说话,不由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不由自主也大了些。
“我是你亲生女儿不假,可是你几时关心过我?你除了要我为元哥儿牺牲,旁的还有没有替我想过?人家女儿成亲,大箱子小箱子装得装腾腾的全是嫁妆,你们可倒好,居然以次充好,把郡主赏我的东西昧下。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有没有想过嫁妆太次,我在婆家会过什么日子?可是你们偏偏还不省心,居然把风明殊也送来了。这会你倒求我尊重你了?送庶女入府打我脸时,为什么不想想我还有没有未来?”
想到这两年多来,张延年待她不冷不热,除了表面上的尊重就再也没有其他。
到后来,因为风明殊,他才上了自己的床。可从那起,张延年也开始瞧不起她的娘家人。
张延年早不说和离,晚不说和离,非得等到风家与风重华断绝关系之后再说和离。
他肯定是觉得风家的人无情无义,不想再与这样的人家来往。
所以才提出了和离。
她越想越得如此,珠泪潸潸不止,“要不是因为你们,延年能会与我和离吗?你瞧你们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事?先是逼死文婶婶,紧接着又逼走阿瑛妹妹。然后看到大街上长得像文婶婶的人,你们就非得指认她!结果偷鸡反而蚀把米,自己被关了起来,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有个这样的亲家,别说是会昌候,哪怕就是皇帝家也受不了。”
听到女儿提起文氏,小郭氏略有些不自在,她红着脸呵斥,“胡说些什么?”
“怎么会是我胡说?”风明贞只觉得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在今日爆发出来了,尖着嗓子喊道,“你随便在京城打听打听,看看风家是什么风评,不论官员也好贩夫走卒也罢,各个唾弃。要不是因为我有一个这样的娘家,延年能会与我和离吗?要不是延年说要和离,我能会扔东西砸他吗?现在好了,他生死不知,婆婆也不许我去看他。以后我在这个家,还有什么地位?只怕这次不离也得离了。”
风明贞猛地扑到桌上,大哭起来。
小郭氏心中气苦,想要骂女儿几句,却又觉得女儿说得在理,不骂又觉得憋闷。
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端起茶杯,闷闷喝茶。
风家是完了,所以风明贞才不能与张延年和离。
要不然,风明贞再难寻这样的婆家。
半晌后,她喝尽了杯中之茶,将只剩茶叶的茶杯轻轻搁在桌,开口道:“去向你婆婆认罪认错,任她打任她罚,只求她别休你。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别居他院,任姑爷寻平妻也好,二房也罢,你只装看不见。等忍过几年,姑爷身体好了,到时你们再和好也不迟……只要到时你有儿子在手,还用得着怕别人?”
风明贞猛地止住哭泣,抬起头怔怔地瞧着小郭氏。
“乖女儿,风家完了!再也起不来了。元哥儿他现在变成军户,以后子子孙孙都是军户。我们家就只剩你一个希望了……”小郭氏不敢看女儿的目光,微微垂下头,“风重华不是风家的种,不仅不会帮风家,反而会害我们。他们文府越过越好,越来越昌盛。将来想要捏死我们,如同捏死只蚂蚁。不过幸好,风重华身份低贱,犯了君王忌讳,哪怕是长公主的女儿,只怕也寻不到什么好婆家。所以……”
说到这里,小郭氏目光殷切地看向风明贞,“所以风家以后就只能指望你了!除了你,娘再也没有别的未来了。娘只求将来你不拘生了儿子还是女儿,能与元哥儿的孩子结亲,这样多多少少也能拉扯元哥儿一把。”
我是风家的希望和未来?风明贞看着目光殷殷的母亲,只觉得万分可笑。
她的未来和希望在哪?母亲在乎吗?
被风明贞这样看,小郭氏的后背不由沁出涔涔汗水。
“娘也是为了你着想,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小郭氏的语气如同一股寒流弥天卷来,她冷冷地看着风明贞,“别说我没警告你,我们风家只有嫁出去的姑奶奶,没有大归的女儿!”
风明贞垂下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笑声尽是苦涩和无奈。
“娘回去吧,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声音又涩又干,合着窗外滂滂沱沱的雨声,如同一块久旱的田地。
“这才对嘛!”小郭氏暗暗点头。
风明贞抬起头,强行在唇边扯出一丝笑意。
婆家容不下,娘家不收留。
这天大地大,何处能容她?
她缓缓闭上眼,落下两行泪水。
泪是咸的,心是苦的。
眼见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文府几人与鲁氏皆提出告辞。
会昌候忍着悲痛,亲自将人送到了大门内,眼见众人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府。
众人走后,会昌候急勿勿地往内宅走。
还未走到内宅,就看到前面有小丫鬟急步跑了过来。
听完丫鬟的话,会昌候面上的表情终是变得冷酷起来。
“你去吩咐余嬷嬷,让她派几个人跟着小郭氏。”会昌候气急之下,连敬语也不再说了,“看明日小郭氏去哪,那几个嬷嬷就跟去哪。”
小郭氏竟然想用文府的文谦压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文谦再得帝心,他也管不到会昌候府内宅的事情。
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风明贞有错!
不过,既然小郭氏要去找文府的人,他倒可以趁机看看文府的人私下是什么态度。
若是文府的人一心向着风明贞,他便不撕破脸皮,只把风明贞休了完事。
若是文谦不向着风明贞嘛……
会昌候冷冷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有脚步声又急急地响了起来,“候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奉了陛下之命来送药的……”
一听到永安帝也知道了他的家事,会昌候不由面色遽变。
在雨势大前,风重华一行终是回了文府。
下了马车,风重华看了一眼层层叠叠的云层,不禁轻叹口气。
周琦馥捏了她的手,也陪着叹了口气,“真是意外之灾。”
她们母女探望过张延年后,就干脆随着文府的马车一起回来。
一是鲁氏想与周夫人说说话,二是周琦馥想陪陪风重华。
踩着下人替她们穿上的厚厚木屐,手撑着刷了桐油的纸伞,风重华与周琦馥一起漫道在文府的小径上。
俩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昏迷不醒。
还是被至亲至近的人伤到。
周琦馥不免有些愤愤不平,“虽说张世子说和离是他的不对,可是风大姐姐也不能扔东西砸人啊?”周琦馥的脾气虽然刁蛮了一些,却是极讲规矩和礼仪,待人待物从未出过差错。
像这种扔东西砸人的事情,她是想都没有想过。
就是最气的时候,她也不过是扔个茶杯听听响罢了。
扔个茶杯最多也就是费个几两银子。
万一扔到人,那可是一条性命。
风重华却是想得极多,“你说,张世子是不是因为我才想与大姐姐和离的?”
听到风重华这样说,周琦馥不由讶然,“你胡说什么呀?你是你,风大姐姐是风大姐姐,岂能因为你……退一万步来讲,纵是因为你又如何?他会昌候不过是害怕你现在的身份牵连到他们罢了。”
风重华是长公主的女儿,鲁氏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周琦馥也略知一二。
等到后来风慎大闹避暑行宫时,周琦馥才算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周家是直臣,只效忠于永安帝。
所以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前,鲁氏不敢领着周琦馥前来拜访。
现在永安帝回京已有两日,却只字不提风重华的事情。
就说明了,永安帝并不想大做文章。
所以,今日文安然跑去一请,她们母女就去了会昌候府。
为了这件事情,鲁氏面有愧色,“姐姐,都是你弟媳我眼皮子浅,心里怕装事,前些日子才不敢来……”
动乱当前,自保是人的天性!鲁氏裹足不来,是因为害怕牵连到周氏一门,周氏是她的娘家,她怎会生气?
就像她,在娘家与自己家之间,也是首要选择自己的家庭。
周夫人微微的笑了,“即已过去,就不再提了。对了,琦馥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女儿,鲁氏脸上的表情生动了许多。
笑着说起了嫁妆的事情。
她们在这里说笑,永和宫的宁妃却是满脸盛怒。
而在坤宁宫的袁皇后,笑看着几名舞女翩翩起舞。
汉王府乐道堂的书房中,韩辰猛地站起,盯着前来回事的赵义恭。
“你说什么?陛下留了雪曼夜宿宫中?”
秋风秋雨中,淳安郡主站在周王的身前,垂头听训。
“我早就与你说过,风氏非良配,你执意不听,如今害了你的表哥!”
定国公府里,徐夫人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哈哈哈!张家小儿,我早就说过你不长命,此番终是应了我的话。”
她的女儿徐飞霜站在兄长徐协的身边,看着状若癫狂的母亲,暗自摇头。眼波流转中,接触到徐协那长满异物的下巴,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娘,会昌候府把我害得这么惨!害我得了病,您和爹可不能放过他们啊!”徐协的身上瘙痒无比,一双手不停地挠来挠去。
徐夫人瞪了儿子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儿子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会昌候所害。
要不是他们在送给徐协的几个男宠身上做了手脚,儿子哪里会传染上花柳病?
然而,会昌候一时半会还动不得。
不过,风重华倒是能动一动的……
先动一下风重华,看看永安帝的意思。
想到此,她唤过身边的贴身嬷嬷,低声嘱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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