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很甜的

张若皎走到沙发旁淡淡道，“齐羽。”

齐羽自顾自的给张若皎倒了一杯茶水，“小姐，请喝茶。”

张若皎看了一眼齐羽，坐到了齐羽对面的沙发上，她握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这茶水是普洱茶。

“小姐，我和无邪您真的分辨得出来吗？”齐羽突然说道。

“为什么不能，你和他虽然容貌一样，但眼神不一样，而且你们也只有容貌是一样的，其他的很多都是不一样的。”张若皎放下茶杯道。

“也是，无邪眼中有着一抹令我们所有人都羡慕的天真。”齐羽笑着道。

“或许有一天我可以走出了这寨子，出现在世人眼中，到时候估计世人都会认为无邪是我的替身，是模仿我长大的，毕竟我是无邪父亲那一代的人。”

齐羽说着就嗤笑出声，“可又有几个人知道，我齐羽才是那个替身，因为一条预言，我变成了现在这样。预言中，吴家第三代的孩子会破了这局，那人就是无邪，我的父亲齐八爷又通过演算得知了无邪的容貌和他会的那些东西。”

“于是，为了混淆视听，我成了无邪的替身，为的就是让无邪入局，让它选择无邪。其实我和张海客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为了模仿无邪而生，我们模仿了无邪会的瘦金体、模仿了无邪的一切。”

张若皎抿唇没有说话。

齐羽抬头看向了张若皎，“我的命一直都没有掌握在我的手里，它从我出生起，从那条预言被演算出来起，我的命就决定了，我是为了假扮无邪、混淆视听而活的，为了破这场局而活的，不仅仅是汪家这场局，还有那场更大的局。”

“那么你呢，小姐，你的命真的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吗？你真的能够改变那命定的结局吗？你真的能打破这场局吗？”

张若皎忽的笑了起来，笑得悲凉，“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可现在我才发现我的命从我出生那日就注定了，我是真的摆脱不了了。”

“齐羽，既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都认为我破不了这局，那我何不搅乱了这场局，来一场浑水摸鱼。让这场火烧得更大些。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而且，我只能赢，也必须赢，我不能输，因为输的代价我负担不起。”

齐羽又笑了一下，“小姐，时间快到了，对吧，你离那命定的结局不远了。”

张若皎的双眼被茶水的雾气弄的朦胧了起来，“是快了，还有十几年时间吧。”

“十几年，对你来说那的确是挺快的，对我来说也挺快的，转眼我已经在世人眼中消失了十多年了。”

“父亲他曾说过他一直都看不透你的命格，直到那天父亲在临死前，用剩余的寿命算了一卦，那卦象显示会有一个人从异世而来，打破这场局，将你带出那命定的结局。”齐羽说道。

张若皎垂下眼帘，眸中有暗光浮动，“此事我早已知晓，齐八在临死时告诉我了，当时我就在他的身边。不过我也很期待，那人该如何将我带出那命定的结局。”

齐羽安静了几秒又道，“无邪还未正式入局的那二十多年是我们这些人所向往的，可无邪最终还是会活成了我们的样子，九门中人怎么可能会天真无邪。”

“有时候我还真希望九门中人真的能有一位天真无邪的人，就像无邪还未正式入局前的二十多年一样。天真无邪是真的很美好，是我们这些人不可望、不可即、不敢求、不敢碰的，那是奢望，是妄想。”张若皎神色微动。

“霍家有一个小辈霍绣绣，她跟解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看起来很是活泼开朗、天真无邪，但她又不完全是活泼开朗、天真无邪的，霍仙姑培养的未来霍家当家人又能差到哪里去。”齐羽说着就抬眸看向张若皎，“小姐，你活泼开朗过吗？我真的无法想象你活泼开朗的样子。”

“活泼开朗？你又怎么知道以前的我不活泼开朗呢？”张若皎忽的笑了起来，笑得满目悲戚。

即使她从小就幽家被下了血契，她父母早亡，她从小经历了严格残酷的训练，幽家从来都不养闲人、不养废人，对于大祭司的培养更是如此，她从小就被当成大祭司来培养，她经历了很多。

可那又如何，她有阿姐，在阿姐的陪伴下，她有过活泼开朗的时期，即使那段时期很短暂，但只要有过就够了，至少她曾拥有过，心中也有了些许慰藉。

她也曾是那个活泼开朗，爱吃甜食，爱笑的女孩，可命运让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阿姐，失去了白榆，甚至都跟双胞胎弟弟都成了敌人，站在了对立面，她失去了很多，很多人和事她都抓不住。

齐羽一听张若皎的反问垂下眼帘，他的视线落在摆放在茶几上的果盘上，他转移话题，“你要吃点什么东西吗？”

张若皎散漫的靠在沙发椅上，她微微合上双眼，眼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太苦了，我想吃点甜的。”

“甜的？这里有冰糖橙要吗？”齐羽看向了果盘，果盘上放置了几只黄澄澄的冰糖橙。

齐羽边说边抬手讲果盘推向张若皎。

果盘在茶几上摩擦发出一道细微的声音。

张若皎直起身体，视线落在了黄澄澄的冰糖橙上，她伸手拿起了一只冰糖橙，手指微微用力捏起了有些泛凉的冰糖橙。

张若皎看着冰糖橙有些恍惚，她现在想起来的越来越多了，她离完全恢复记忆不远了，可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想到了那个小女孩，那个对她来说就跟救赎一样的小女孩。

小女孩小小的，突然出现在了幽家内院，小女孩有着她所羡慕的天真无邪。

小女孩举着黄澄澄的冰糖橙朝她甜甜一笑，那笑容真的很甜，甜到了她的心里，给了她救赎。

“姐姐，橙橙给你吃，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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