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流放文中的炮灰庶女（18）
苏璃音当众与自己断绝父女关系，苏沐风自觉颜面尽失，怒火中烧无处发泄，目光倏地转向张氏。他眼神阴沉得可怕，脸色铁青，仿佛下一秒便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怒意。他猛地上前一步，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张氏的脸上。
“贱人！”苏沐风咬牙切齿，怒声呵斥，“都是你！若不是你今日胡言乱语，璃音又怎会与我断绝关系！我苏家岂会成为笑柄！”
张氏被这一巴掌打得身子都歪向一边，耳边嗡嗡作响，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地站在原地，嘴角颤抖着，像是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那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自己刚才的失态场景，脸上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此时苏妙妙已经撤掉了她身上的傀儡符，苏妙妙给张氏用的可是高级傀儡符，被贴上傀儡符的人虽然是被控制，但却以为一切都自己干的，傀儡符失效后，也不会失去被控制期间的记忆。
张氏此时又是害怕又是后悔，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苏沐风一句“贬妻为妾”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将这么多年的隐秘全部抖了出来。
“老爷，我……”张氏捂着被打的脸，声音发颤，满是恐惧和悔意，“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也是气极了，才一时冲动——。”
苏沐风眼神阴鸷凶狠，死死盯着张氏，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他最在乎的便是名声，而张氏的“一时冲动”却让他声誉扫地，如今周围的人都用一种看渣滓的眼神看着他，他苏沐风就是在家贫的那些年都没有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
想到这些，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随时都会再度挥出一巴掌。
张氏被苏沐风那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心底的恐惧犹如潮水般涌上来，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她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还是死死咬住唇，将想要辩解的话压回心底。她清楚，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反而会让苏沐风更加暴怒。
可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失去理智到把那么重要的秘密都抖落出来。往日的她，尽管也有恼怒的时候，却从未像今天这样不顾后果地口无遮拦。回想起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那些隐秘全盘托出，还有之前莫名的失声，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此刻，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沐风的怒火没有丝毫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他冷冷地盯着张氏，目光犹如淬毒的利刃，恨不得将她一刀刀凌迟处死。就在他抬起手，准备再给张氏一巴掌时，一声清脆的鞭响骤然炸裂在耳边！
“啪！”
高盛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苏沐风的背上，鞭子带起的劲风伴随着刺耳的破空声，鞭梢精准地落在苏沐风原本已经伤痕累累的臀部。
“啊——！”苏沐风吃痛，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夹杂着愤怒、不甘与深深的屈辱。他脚下一个踉跄，本来就重伤而虚弱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直接摔倒在地，脸贴着尘土，狼狈至极他强撑着转头瞪向高盛，眼中满是怨毒与怒火，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这些目光在高盛眼里却如螳臂当车，不值一提。
“瞪什么瞪？”高盛冷笑一声，手中鞭子又一次扬起，“还敢不服是吧？”
他本来就不齿苏沐风，如今这人还敢恶狠狠地瞪他，正好给了他教训他的机会。
“啪！啪！”
又是两鞭，接连抽在苏沐风的身上。第一鞭落在他的腰侧，第二鞭精准地甩在他肩头。他被打得身子猛地蜷缩起来，像一只濒死的虾米般缩在地上，疼得嘴里发出低沉的呻吟，却不敢再抬头反抗，只能压抑着眼底的愤怒和恨意。若是有一天他翻身了，他一定要让这些官差不得好死！
“记住，你现在不过是个流放犯！”高盛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沐风，声音中满是不屑，“别以为你还是那个尚书大人，趁早认清自己的身份，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活着！”他也不怕苏沐风报复，这些弱不禁风的文人，能不能走到流放地都是个问题。
苏沐风胸膛剧烈起伏，疼痛与屈辱让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咬紧牙关，拼命忍住涌上喉咙的痛呼声，但脊背的剧烈抽搐出卖了他的狼狈。那刚刚的凶狠，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化作无尽的狼狈与羞辱。
一旁的张氏，本来还因为苏沐风的怒火而心惊胆战，此刻却发现自己渐渐平静下来。她低垂的眼眸打量着趴在地上的苏沐风，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复杂神色。
这个人，曾经是手握权势的尚书大人，虽说不至于一句话定人生死，但要对付她一个后宅妇人确是轻而易举，而如今的苏沐风，不过是个流放犯，甚至连一名普通官差的鞭子都要忍受，还被打得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却不敢反抗。
想到这里，张氏忽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原本笼罩着她的对苏沐风的畏惧感，似乎也随着苏沐风的狼狈一并消散了。
张氏抬手轻轻触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依然火辣辣地疼着，可见苏沐风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今天的爆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苏沐风定然已经恨上了他。作为枕边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苏沐风是个极其记仇的人，一旦有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她不如先下手为强！
张氏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杀意，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那笑容转瞬即逝，但若有人注意到，便会觉得背脊发寒。
苏妙妙眼角余光轻扫过张氏的身影，精神力敏锐地捕捉到张氏身上那一瞬间涌现的杀意。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中透着几分玩味。果然，自己亲自动手，哪有仇人狗咬狗有意思，不知道这对‘恩爱夫妻’谁更技高一筹。
接下来的几天，流放的队伍继续在荒凉的官道上缓慢前行。崎岖的道路、干燥的风沙和日渐减少的干粮，将队伍中的每个人逼得身心俱疲。人们大多沉默寡言，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在绝望中麻木。偶尔有几句低语，也被四周的荒野无声吞没，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切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暗流涌动，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苏沐风和张氏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挤在同一辆摇摇晃晃的板车上。
苏沐风趴在板车上，双眼紧闭，仿佛在休息，但偶尔睁眼时，目光总会冷冷地扫过张氏。那目光中怨毒与厌恶交织，仿佛随时都能化作利刃，将张氏剖开。
张氏特别安静，即使苏沐风每天不给她吃食，任由她每天只分得官差发放的饼子充饥，她也没有抱怨。始终低着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与暗光。
她清楚地感觉到，苏沐风对自己的仇恨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眼看他身上的伤势逐渐好转，她不能再拖了，等他身体恢复了，她再动手更难了。
吴氏心疼儿子，提出让苏璃月和苏锦年轮流推车。苏璃月一个女孩子力气小，苏锦年年龄小，那就两人一起推。都是苏沐风的孩子，不能只让苏锦琛一个人尽孝吧。
苏沐风对苏璃月和苏锦年兄妹俩也有迁怒，直接拍板同意了。大概是被张氏揭穿了真面目，苏沐风也不再伪装。如今的他再没有了以前的端方儒雅，眼神阴鸷没有一丝温情，仿佛对他们曾经的疼爱都消失殆尽。对上他的眼神，就像是被毒蛇盯上，让苏沐风对苏璃月不寒而栗。
若是以前，苏璃月和苏锦年肯定会撒娇耍赖的方式让苏沐风改变主意，但对上现在的苏沐风，他们不敢有半句抱怨，只能顺从，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来苏沐风的怒火。
两人这几天也如鹌鹑一般，轮到他们就安安静静地推车，没轮到他们就低着头默默赶路。他们手和脚被磨出了水泡，吃着分配来的粗糙食物，却不敢有丝毫抱怨，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来苏沐风的怒火，曾经养尊处的日子仿佛成了一场梦。
至于吴氏、柳氏和林氏，这三位小妾在知道苏沐风杀妻之事后，再看他如今的模样，就有了摆脱苏沐风的打算，苏沐风曾是她们头顶的大树，如今却成了潜在的威胁。一个连原配都狠心杀害的男人，将来某一天也极有可能为了利益牺牲她们。至于如何摆脱，实在不行，丧夫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曾经为了苏沐风的宠爱而明争暗斗的苏家妻妾，在这一刻心思竟出奇地一致，这怎么就不算一种默契呢？
苏妙妙感受到苏家的暗流涌动，眼中划过暗光，她用傀儡符控制着张氏说出的对苏沐风的诅咒——众叛亲离，不得好死！这可不仅仅是诅咒！
这一天下午，厚重的乌云遮住了整个天空，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整个世界仿佛都笼罩在一片晦暗之中。空气湿冷，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压抑感，偶尔几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远处起伏的群山。
随着一阵闷雷滚过，原本就焦躁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高盛站在队伍最前方，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紧锁。他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过众人耳边：“快走！前面有个山洞，今晚先在那里避雨！动作快点，不想淋雨生病的就给我跑起来！”
队伍里的流放犯们闻言，顿时像被刺激了一样，开始慌张地加快脚步。有人推着板车，有人背着行李，甚至还有人扛着老弱病残，虽然动作笨拙，但谁都知道，雨下来了，淋湿了衣服，再加上夜晚的寒风，后果只有一个——风寒。而在流放的路上，得了风寒基本就等于宣判了死刑。
“快点！别拖后腿！”高盛回头厉声吼道，手中的长鞭在空中挥出一道响亮的鞭声，像是催命的信号。
苏家其他人一听高盛的话，连忙往前跑，没管身后的苏沐风和吕氏，还有正好轮到今天推车的苏璃月苏锦年。
苏沐风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匆忙而去的吴氏等人，眼中泛起一丝难以抑制的阴霾，心中的愤怒和失望交织在一起，仿佛有一股暴风正在心底猛烈翻涌。
他自问对三个妾室和庶子庶女宠爱有加，可是现在，这些人竟然在危急时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抛下他。这让他的心情异常愤怒，伴随着被抛弃的失落感。
“贱人！逆子！逆女！”苏沐风怒吼着，声音里夹杂着无法遏制的愤怒，眼神越发的阴沉。
吴氏等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怒骂，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废话，被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但若是淋了雨，是真有可能死。
苏璃月和苏锦年也想跑，但他们总不能不管爹娘。
两人想赶紧赶到山洞，因为太过着急，忽视了周围的状况，推着板车的手突然一滑，板车翻了过去。原本稳稳地躺在车上的苏沐风和张氏，瞬间被翻倒在地。
苏沐风猝不及防，被摔得头晕目眩，整个人倒在地上，脑袋重重地撞在了硬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响。
而张氏却运气极好地摔倒在苏沐风的身上，有他这个人形肉垫，张氏完全没有受伤。
过了好一会儿，苏沐风才缓过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怒骂张氏，让她赶紧从自己身上下去，却猛然对上了她那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神中透出的寒意让苏沐风瞬间心头一紧，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让苏沐风不寒而栗。
而此时他还没有注意到，因为这一耽搁，所有人都跑远了，此处只剩下他们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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