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流放文中的炮灰庶女(20)
冰冷的雨水顺着苏璃月和苏锦年的脸颊滑落,混着泪水和泥水,早已分不清哪个是雨,哪个是泪。雨点像无数冰冷的针刺在他们的皮肤上,他们全身湿透,衣衫紧贴着身体,寒冷和恐惧让他们几乎麻木。
两人像被猎杀的野兽般惊恐,拼命地奔跑。泥泞的地面让每一步都变得艰难,鞋底陷入泥中发出“噗嗤”的声音,拔出来时带起一片泥水。两人脚步踉跄而狼狈,泥泞的地面让他们几次险些摔倒,甚至有一次苏璃月的膝盖擦破了皮,但恐惧驱使着她,哪怕痛得咬牙切齿,也不敢停下。
雨幕遮挡了视线,前方的道路如同无尽的深渊,一片模糊的黑暗。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短暂的光亮照亮了他们前方的景象。他们眼前终于出现了高盛所说的山洞!隐约还能看到山洞中温暖的火光。
希望让两人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多了一些力气,眼中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狂喜。
“山洞!是山洞!”苏锦年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句,脚下却加快了速度,生怕稍有迟缓便失去了这唯一的庇护之地。
苏璃月紧跟在她身后,脚下的泥浆溅起,双腿几乎麻木,但依旧拼命奔向山洞。她回头看了一眼,雨幕中似乎还回荡着张氏癫狂的笑声,那声音仿佛一根根钢针,刺穿了她的神经。
苏锦年一冲进山洞,就大声喊道:“救命!我娘疯了,她要杀我爹!还要杀我们!”他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刺耳又惊惶,甚至带着一丝嘶哑,仿佛要把心中的恐惧全部倾泻出来。
他跌坐在地上,浑身湿透,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汇成一小滩泥水。他双手撑在湿滑的地面上,口喘息着,五指因恐惧和寒冷而不断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整个人像一只惊弓之鸟。
苏璃月也踉跄着冲进山洞,浑身狼狈得如同从泥泞中爬出来一般。她的头发贴在脸上,嘴唇冻得发紫,双手抱着肩膀,试图挡住寒意的侵袭。
听到苏锦年最后一句,她眼神微闪,但很快又低下头,嘴唇紧抿,没有反驳。是的,谁能说娘杀了爹之后会不会杀他,所以他们跑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高盛闻声站起身,手中握着鞭子,他迈着大步走到两人面前,低头打量着眼前浑身湿透的兄妹,眉头深锁,语气里满是不耐:“怎么回事?什么你娘杀了你爹?到底出了什么事?说清楚!”
山洞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转头看了过来,火光映照下,他们脸上的疲惫和麻木被惊愕取代。
苏锦年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地面缓缓抬头,喉咙发紧,语气急促:“我们的推车翻了,我娘不知怎么就拿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往我爹头上砸,那模样像是疯了一样,我爹被她活活砸死了!”他的双眼圆睁,似乎还在回忆那恐怖的一幕。尽管他并未亲眼看到苏沐风死去,但张氏那癫狂的模样,分明是不把人砸死不会罢休。
这句话一出口,山洞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火堆里柴火爆裂的声响偶尔响起。
苏璃月似是想到刚刚的场景,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牙齿打着寒战,她的脸色比苏锦年还要苍白几分,仿佛失去了血色。她脚下一软,滑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身体蜷缩成一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声里满是恐惧。
高盛冷冷地盯着两人,眉头拧成了川字,眼中满是审视,冷声质问道:“疯了?那你们没有阻止,就那么任由她杀了你爹?”
苏锦年的眼神不自然地闪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辩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低下头,声音低哑而断续:“我们……我们阻止不了,娘疯了以后力气特别大。”
他的身体微微蜷缩,双肩因寒冷和恐惧而不断颤抖,双手紧攥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心虚,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似乎正在回忆某种极其可怕的场景。
高盛冷笑一声,眼神更冷,语气满是嘲讽:“阻止不了?你们两个人,竟然连一个断了腿的女人都拦不住?”
“二少爷,大小姐,你们该不会是嫌老爷和夫人累赘,故意把他们丢下吧?”吴氏语带讥讽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她靠着洞壁,是将身上的破布衣物裹紧,面带怀疑地盯着苏锦年和苏璃月。苏家其他人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表明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吴氏这一句话仿佛在山洞里扔下一块石头,激起一片波澜。
“啧啧,高大人说的对,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连一个断了腿的女人都制不住?”
“我看这几天张氏挺正常的,怎么可能突然疯了?”
“还不是心里头不想管呗,两个都不能走路,要人推,确实挺拖累的。”
“可不是么,指不定就是故意的!”
众人交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轻蔑与鄙夷,那些目光像一把把刀子扎在苏锦年和苏璃月身上。
苏璃月听到这些议论,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里充满愤怒与委屈:“我们没有!我娘是真的疯了!她、她连眼神都不对劲,不信你们去看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尖利和颤抖,试图为自己辩解。
吴氏冷笑一声,双手抱臂靠在墙边,脸上满是嘲讽:“大小姐这话可真有意思,这么大的暴雨,让我们出去找人,你这是要我们命啊?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我……”苏璃月被噎得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她环视山洞里那些冷漠而怀疑的目光,仿佛一口气堵在胸口,委屈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苏锦年见状,猛地站起身,恐惧、心虚全都转化为压抑不住的怒火爆发出来:“你住口!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爹的小妾,有什么资格质疑嫡子嫡女!”
他不屑的眼神扫过吴氏道:“你别以为我爹娘不在就能放肆,我爹不在了,这个家做主的就是我这个嫡子,我同样可以随时将你发卖!”
吴氏闻言脸色一变,眼中划过一道暗光。不愧是张氏生的小贱种,心思跟她一样恶毒,果然留不得。她看了一眼苏锦琛,苏锦琛的眼中快速地掠过一抹杀意。她嘴角微勾,看来他们母子俩是想到一块儿了。
苏锦年尚未察觉到刚刚的一句话已经给自己埋下了祸根,手指一一指向苏锦琛,苏绵绵,苏浅浅:“你们刚刚跑得比谁都快,只顾着自己,管都没管爹娘,要说不孝,你们才是真正的不孝。”他总觉得好像少了一人,但一时半会又没想起来。
苏妙妙:你要是想得起我,就说明我符篆的技能不过关。
高盛眉头紧锁,面色不悦,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看到山洞中的人群依然喋喋不休,目光瞟向彼此,议论纷纷,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都给我闭嘴!”高盛猛地一拍手中的鞭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声音低沉却有着威严,仿佛雷霆一般传遍整个山洞。
众人被这声喝斥吓得一个个停住了口,面面相觑,空气瞬间凝固了。
高盛盯着那些苏家人,眼里充满了冷意,他的脸上写满了厌烦与不耐。“再吵就给老子滚出去吵!一天天的就你们苏家屁事儿最多!老子是押解你们这些流放犯的,又不是给你们断家务事的,你们孝不孝顺关老子屁事,又不是我儿子。”
他的眼神扫过苏锦年、苏璃月,目光锋利得像刀子,仿佛要穿透他们心中的所有虚伪,嗤笑一声:“你们在这里争论什么孝不孝顺,好像多重视苏沐风和张氏,怎么没见你们出去找人?虚伪!”
这一生“虚伪”,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家人的脸上,让他们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苏锦年原本苍白的脸涨得通红,有种被人戳中痛脚的恼羞成怒。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在高盛那充满威慑力的目光下,只得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泛白,连掌心都因指甲嵌入而感到疼痛。
苏璃月不知怎么就想到张氏在暴雨中说得那句话——“狼心狗肺,不愧是苏沐风的种!”
她想反驳说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又怕一开口真的被要去出去找爹娘,于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委屈的莫衍,却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其他苏家人也默不作声,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与高盛对视。他们的神情或愤恨、或难堪、或隐忍,但无一人开口回应。
尽管被羞辱和质问,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提议要出去寻找苏沐风和张氏。他们沉默得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自私和冷漠。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在这样的暴雨夜里有多危险,而谁都不愿意冒这个险。何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本就恨不得张氏和苏沐风死。
苏妙妙微微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苏沐风的凉薄自私完美的遗传给了他的所有儿女,他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应该可以瞑目了。
“呵,没话说了?”高盛冷冷一笑,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嘴上说得好听,一个个孝顺得不得了,真到了事上,全都缩头缩脑,就你们这样的孝子孝女,老子见多了!”
苏家人被这句讽刺噎得哑口无言,仿佛生怕抬起头会承受更多的冷嘲热讽。于是,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神情各异,却都默默无语。
高盛冷哼了一声,随意地甩了甩鞭子,毫不理会苏家人僵硬的身影。他径直走回火堆旁,一屁股坐下,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干粮,撕开咬了一口。这些人都不饿吗?那今天的干粮可以省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出吃食,自动地和苏家人隔开,正如高盛所说,这一家人个个自私虚伪,还是少接触为妙。
苏锦年和苏璃月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浑身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显得越发狼狈。高盛的那一番冷嘲热讽像是重重抽在他们脸上的耳光,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羞愤,但却没有一人敢发作。
最终,苏锦年低下头,紧抿着唇,迈着僵硬的步子,朝苏家人那边走去。他肩膀微微耸动,仿佛想将所有愤怒和羞辱压下去。苏璃月犹豫了一瞬,咬着嘴唇默默跟了上去,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委屈又无助。
两人走到苏家人聚集的角落,发现吴氏、柳氏和林氏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缩在一起,抱着自己带的包袱,像护住珍宝般不肯松手。他们也纷纷拿出吃食,但谁也没有想分给两人。
苏璃月咬了咬唇,苏锦年手握成拳,但也不敢再吵,怕再次惹怒高盛,招来一顿鞭子。两人的包袱也在板车上,刚刚跑得太急忘了拿,如今两人连换的衣服都没有,只能穿着湿哒哒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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