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密谈
再次回到主院卧房，黄子轩一进门就看到穆戎骁站在书架前，手里随意拨弄着书籍。
“将军！”
黄子轩噗通一声跪下，额头上浮出一层冷汗。
穆戎骁淡淡看他一眼，“院使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吧。”
寒影搬来椅子让黄子轩坐下，对方想了想，率先开口道。
“将军放心，下官会按照您的吩咐，对外宣称您的双腿暂时无法行动。”
穆戎骁：“若是皇上过问呢。”
黄子轩坐不住了，再次撩起衣袍跪下。
“当初若非将军仗义出手，小女早就被那些权贵糟蹋了，将军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
穆戎骁奉旨回京途中恰好遇上出城前往寺庙祈福的黄妙儿。
黄家的马车半途损毁，黄妙儿不得不在仆人的陪同下步行回城，谁知却遭到几个骄纵的权贵子弟调戏。
那几个青年喝了酒，不仅言语出格，还对黄妙儿动手动脚。
穆戎骁带兵路过时听到呼救声，果断出手相救，并且派人将黄妙儿护送回家，保全了她的名声。
“下官膝下单薄，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小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下官和夫人只怕也是没有活头了。将军救了小女，就是救了下官全家性命。”
黄子轩说这话时眼眶泛红，身体轻微颤抖着，可见感激之情发自肺腑。
穆戎骁放下书本，亲自将人扶起来。
“院使大人言重了，保家卫国本来就是我的本分，就像院使大人会替我治疗腿伤一样。”
“不过你放心，我这腿伤除了长期卧床导致的肌肉松弛外，还有一半属于心病。这恢复起来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黄子轩若有所思地颔首，“下官明白，明白。”
两人坐下，寒影奉上茶水。
黄子轩眼观鼻鼻观心，主动开口道：“将军是否还有别的吩咐？”
如果只是叮嘱自己帮忙隐瞒腿伤的事情，那穆戎骁该说的都说完了，不至于现在才上茶点。
穆戎骁：“那我就直说了，太医院以前有位叫朱勉的太医，院使大人可了解？”
“朱勉？”黄子轩有些诧异，“此人的确是太医院的人，不过已经被赶出宫去了，将军怎么会问到他？”
“赶出宫？为什么？”
“朱勉医术虽精湛，但为人却略显轻浮毛躁，听说是因为与一名宫女交往甚密遭人检举，这才被皇后娘娘下令赶出宫去。”
“皇后下的命令。”
“是。”
“那朱勉离开之后去了哪里，现在如何？”
黄子轩摇头，“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他们举家搬迁离开了京城。”
穆戎骁垂下眼眸，拇指与食指习惯性地合在一起捻了捻。
“我还有一事想请院使解惑，关于当初西域进贡的一种特殊药材，听说有令人起死回生的功效，是否为真？”
黄子轩想了想，“将军说的是启灵草吧。那是西域王庭的一种神药，说是起死回生，但其实真正的药效还没人敢尝试。”
穆戎骁身子微微前倾，“为何？”
黄子轩解释道：“因为没人敢赌啊。传言这种药若是身体原本就康健的人吃下，会变得更加身强力壮，益寿延年。可若是让本就有暗疾旧伤的人吃下，这体内的病症就会集中爆发，使得服药之人爆体而亡。”
“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当今升上，也不敢说自己从出生起到现在都没得过病。万一吃了这所谓的神药有个什么好歹，谁付得起责任。所以此药也就是个占个神药的名头，实际无人敢尝试。”
穆戎骁若有所思，“此药现存于何处？”
黄子轩：“太医院。皇上的意思是想让太医们研究此药中强身健体的部分，摒弃对身体有损的副作用。但一来这药珍贵难求，二来也没人敢以身试药，所以研究迟迟没有成果。”
聊到这里，穆戎骁杯中茶水刚好喝完。
黄子轩灵醒地起身告辞，却听穆戎骁补充道：“对了，我在昏迷期间，全靠了苏氏悉心照料。这次宅邸起火，也是苏氏舍身相救，才能让我有机会醒来。皇上若是问询，还请院使如实相告。”
黄子轩脑海中浮现出苏紫清冷的模样，以及秦花田与穆显吉母子浮夸的表现，朝穆戎骁拱手。
“将军放心，下官心里有数。”
……
……
黄子轩回宫后没有一个时辰，大量的赏赐源源不断送到了将军府。
其中名贵的药材滋补的药品是给穆戎骁的，剩下的一半金银珠宝，玉器首饰则是点名赐给了苏紫。
“给我！？”
听到宦官传达的圣命，苏紫又惊又喜。
对方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郭玉福，看向苏紫的时候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听闻苏夫人在安北将军昏睡期间苦读医书，贴身照料，皇上很是欣赏苏夫人的孝心，特意赐下这些赏赐。”
“那我们呢？”
一旁的秦花田急眼了，作为穆戎骁的亲大嫂，这赏赐连根毛都没分给她。
郭玉福虽然依旧保持着笑意，但眼神却冷了许多。
“老夫人照料安北将军同样有苦劳，希望您以后能够更加用心。”
这话已经算是明着敲打秦花田了，奈何她却听不懂，一双眼睛贪婪地粘在了封赏的箱笼上。
“是啊，穆戎骁病重，我和显吉日夜不分地照顾，要不是有我们，他哪有今天。”
“母亲！”穆显吉注意到郭玉福沉下来的脸色，赶紧揪住秦花田的衣袖拽了拽，“别说了！”
秦花田只觉得委屈不甘，一腔热泪涌了上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年我怀着你，没办法下地干活。你爹为了养活一家人，不分白天黑夜地出去给人背货。挣来的银子就够买几个馒头饼子，还得分一半给穆戎骁。短短几年时间，你爹就累出一身病。要不因为养他，你爹能死这么早吗？”
“住口！”
苏紫上前掐住秦花田的肩膀，将她狠狠摔进穆显吉的怀里。
“安北将军与他大哥是亲兄弟，在你嫁进穆家之前，他们原本就是互相扶持，相依为命的关系。在穆家，你才是那个外人！”
秦花田“哎哟”一声，差点崴了脚，站稳之后立刻当着郭玉福的面斥责苏紫。
“反了天了！儿媳妇打婆母了！来人啊，快把这个恶妇拖下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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