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像是同时忘记了彼此的身份与立场。
只是单纯地对视，像是在彼此的眼眸中寻找答案。
冰冷的夜色中仿佛燃起了一丝无形的火焰。
相互窥探与试探的微妙感在空气中悄然升腾。
短暂而漫长的对视中，时间被无数倍放慢。
那双银色的瞳孔与红色头罩后的目光成为此刻唯一的焦点。
最终，加百列微微一眨眼，收回了视线。
而杰森的目光并未移开，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带着某种引而不发的未竞期待。
虫族的利爪仍旧横亘在男人脖颈间。
加百列当然并没有打算伤害打破对方。
他的手慢慢抬起，白皙的指尖在半空中无声划过，动作轻缓。
加百列的手掌抵在身前人的胸甲上。
尽管隔着厚重的胸甲，但依旧稳稳地落在了对方心脏的位置上。
杰森的目光顺着对方抬起的手掌移动，最后跟随着那只手落在自己的胸甲上。
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道并非威胁，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加百列的指尖冰凉，如同夜晚的寒风吹拂而过，却也在接触的瞬间透出一丝奇异的温度。
随着他的手落在红头罩的胸甲上。
月光似乎也随之静止在两人之间，将他们的对峙定格在这片刻的光辉下。
加百列偏头，只是稍稍一推，就将红头罩推离了虫族利爪的威胁范围。
杰森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战斗棍也顺势从加百列的颈侧移开。
这个动作并不激烈，但在瞬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双银色的眼睛宛如遥远的星辰，看似温和却无法轻易触及。
目光再次交汇，头罩隐藏了杰森眼中混杂着的复杂情绪。
尽管隔着厚重的战甲，但刚刚那一瞬间的接触仍让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略微缓和。
又在无形中激起了一丝电光火石般的微妙。
无形的窥探，激发出一种无言的默契。
夹杂着警惕与吸引的对视，让场面变得有些复杂和难以言喻。
至少对加百列来说，他是从来没想过对峙场面会变成这样的。
这样的……古怪。
完全不像是他平常能够做出的事情。
加百列轻轻收回了手。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杰森将战斗棍收回放在自己的腰间，目光在对方放松垂在身侧的手上短暂停留。
他像是在引诱对方回答，又仿佛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刚刚短暂而奇特的氛围并未影响到他们两个人各自的目标。
“有时候，作为一个人，好奇心还是不要太重，你觉得呢？”加百列完全不打算告知红头罩自己今晚要做的事情。
他要做的事如果被对方发现，很容易就能被联想到码头上的那个饥饿的高中生身份。
杰森扬眉，在对峙中感受到隐隐的乐趣：“你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难缠？”加百列的语气依旧温和而克制。
他没有立刻回应杰森的挑衅，而是目光柔和的扫过月光下对方的身影。
“但也许你低估了你自己在这方面的潜力。”
“别跟着我。”加百列的低语掠过夜色中的寂静。
他微微倾身抬头，双眼凝视着红头罩。
那双银色的眼眸在朦胧的月光下如同一片无垠的湖水。
“不然，我可不保证……”他的声音更加低柔，像是在讲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如同夜晚让人舒适的梦境，几乎难以察觉其中隐藏的威胁。
“下一次，那只利爪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哪里。”加百列重新站直身体说出了最后的警告。
那是一份极端温柔到带着些非人感的警示。
是带着致命吸引力的银白色漩涡。
温和的声音像是在周围慢慢收紧的无形绳索。
杰森知道，对方并不完全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确实拥有将威胁化为现实的能力。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谁更难缠？”他最后只是略略挑眉，以一种半真半假的轻松口吻结束了这场对话。
加百列在自己的纯白笑脸面具前竖起一根手指。
他低声道：“总之，我要做的事，应该不会让你们这些义警头疼。”
这句话不仅仅是解释，更像是一种承诺。
那竖起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顿，仿佛将即将说出口的言语封存，将某种危险的边界划定。
随着话音落下，大量冰霜精灵从他背后骤然显现。
带着寒意的冰霜精灵在月光下迅速聚集，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
虫族围绕着杰森旋转飞舞，微凉的寒气被卷席着形成闪烁着银光的屏障。
漩涡愈发紧密，将戴着白色面具的身影完全遮掩。
杰森意识到对方正准备离开，他下意识向前一步：“你的名字？或者代号？”
正打算离开的加百列动作停顿，他之前并未思考过相关的问题。
他沉默了几秒，在内心深处搜索着合适的代号。
“……安纳西。”加百列轻声说，随即不再停留。
那股围绕着杰森的冰霜漩涡旋转的骤然猛烈，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等到那些遮挡实现的冰霜消散，他面前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
安纳西？
通常来说，代号一般都有着对应的象征意义。
具体出处需要等到回去之后再做溯源。
杰森摇了摇头，将刚才那段经历从脑中短暂抹去，调整了一下战斗棍的位置，回到正经状态。
而与此同时，加百列已经在黑暗中悄然跟上他一开始就盯上的目标。
跟随着那群黑面具手下的走私客，他踏足了一片隐藏在灰港深处的一片废弃仓库群。
尽管大部分区域已经荒废，但走私客们仍旧再次建立了临时聚集点。昏暗的灯光从仓库的缝隙中透出，微弱而诡异。
几个装满货物的集装箱杂乱地对放在仓库的入口，被粗壮沉重的铁链锁住。
晦暗的环境成了加百列最好的掩护，灰港的黑暗与腐朽将他完全吞没。
靠近仓库入口，透过破碎的窗户向内窥视，里面微弱的光源勉强照亮整个空间。
他快速扫视了一圈，里面一共有八个人。
这些人懒散地分散在各处，有的靠在墙边吞云吐雾，有的围在一起低声交谈。角落里一个体型庞大的男人正用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子威胁着什么人。
刀尖时不时在空中划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加百列没想到他这一趟还会有这种意外收获。
加百列调整呼吸。
仓库内部本就昏暗的灯光一起熄灭，瞬间将整个空间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中。
他在黑暗中几乎无声地前行。
在走私客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加百列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盲区。
熄灭的灯光再次亮起，冰霜精灵们重新回归加百列身后。
仓库中光线恢复，地面上散落几具瘫倒的身体。
银色的发丝和纯白的面具在光线下反射出微微诡谲的色彩。
那把生锈的刀在他的指尖旋转，加百列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位魁梧的走私客。
对方表情显得愤怒而惊恐。
然而他的喉咙处已经被虫族的利爪轻巧地夹住，并未用力，但足够将其威胁地固定在原地。
锋利的尖爪并未用力，但轻松嵌入了脖颈的皮肤下，随时可能深入。
加百列已经站在那位被挟持的女性身边。
她的神情从最初的惊恐转为微微的缓解，但仍然带着一丝不安。
刀子上的铁锈在粗麻绳索上留下锈红颜色。
被束缚的女性手脚恢复自由。
加百列走向被泡芙挟持着的走私客。
“黑面具的货都在哪？”他冷淡的问道。
走私客的喉咙微微颤动，但被利爪牢牢控制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那种带着死亡威胁的压迫感如同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呼吸都变得艰难。
加百列重复了一遍：“黑面具的货在哪？”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
看上去像是在安抚虫族的利爪，但更多的是在暗示走私客，这场交流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门外那些就是。”走私客的目光游离不定，带着一丝慌乱。
撒谎。
加百列偏头，眼睛微微眯起。
虫族的利爪嵌入的更深，穿透皮肤，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走私客的衣领。
他注视着眼前这名不敢直视自己的走私客，语气危险而冰冷：“别撒谎。”
走私客痛苦地发出一声惨叫，汗水混合着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他面色变得更加苍白，终于不敢再继续隐瞒，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别……别杀我！货，货在东码头的一个旧仓库里……我带你去！”
真是感受到死亡逼近的他生怕自己说出的话导致脖子上的利爪再次加深。
而加百列身后，那位被解开绳索束缚的女性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惊恐和疑惑，似乎在努力辨认着眼前这个神秘人物的身份。
不断地回忆导致她眉头微皱，她仅仅盯着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努力回想对方是不是哥谭的某位新义警。
但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离开？亦或者是赌一把？
她的脚步因此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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