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不能受也得受
高时进奸计未能得逞,叫了苏安然问话。
苏安然老实回答,说自己是傅家的通房丫鬟,因犯错被流放了。傅景行对自己没有兴趣,请高大人再想别的办法。
高时进为了验证傅景行到底对苏安然有没有一点点兴趣,居然又找了两个丫头去他房中试探。
不出所料,傅景行下得狠手,用随身的狼牙鞭把两个可怜的丫头抽了几鞭子。
血糊糊的两个人都是被扔在雪地里,不管死活。
进去了四个女人,只有苏安然是完整无伤地走出来,傅景行对这个女人绝对不一般,可他就是不上套。
高时进的正妻王氏见自己郎君这几日天天传唤那个贱民丫头,就知道又要有新姐妹了。
高府已有一个正妻五个小妾,再来一个可就更麻烦了。
而且妾室都是年轻小姑娘,王氏虽说也只有三十,但还是远远比不上十七八岁的女孩。
苏安然从高时进房中退出来后,就被王氏拦了去路。
见了王氏横在面前,她乖巧行礼:“夫人。”
“你就是大人新看好的人?一副狐媚脸子,难怪大人喜欢。不知道掐一下会不会出水?”
王氏也是嫉妒中烧,伸出那只留着指甲的手就要去碰苏安然的脸。
苏安然闭上眼睛,等着被抓脸。这王氏平时欺负别的妾室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己若是嫁过来早晚得受这一遭。
“啊啊啊啊!”
“折了折了,大人我手折了。”
傅景行抓着王氏的手指轻轻一掰,几根指头草根一样咔咔响。
苏安然睁眼,看见王氏的指甲盖都被掰翻开了,淡粉色夹杂着血丝的指甲盖肉看得人心脏一紧。她哆嗦了一下,好像自己的指甲也被翻了。
“你们拦了本官的路。”
拦路的可不止王氏一个,可傅景行偏偏就折了王氏的手。
王氏和身边丫鬟自认倒霉,夹着尾巴跑了。
“少爷。”
苏安然心里感激,但更怕王氏以后会变本加厉折磨自己。
“高时进有这么一个正妻,你也能受得了?”
“不能受也得受,阿兰生病了需要银子,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苏安然说着眼圈就红起来,水珠在大大的眼眶里转悠,晶莹欲滴。
“那你继续想办法。”
傅景行被气走了。她宁可嫁人也不来求自己一句。他们之间,原来这么生分,以前白宠她了。
苏安然看着青年的背影,想起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居然腆着脸问傅景行能不能娶自己。
傅景行:“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要继承家主之位必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你就做好你的丫头吧。要是你听话,以后让你做妾也不是不可以。”
“做妾?我不要……”苏安然当时根本没想到,她能给傅景行做妾就已经是实现身份飞跃了,她却还一心想做妻。太天真了。
门当户对才是达官贵人的明智选择,苏安然后来才想通了,自己在傅家呆久了,已经忘了平民的身份。
她现在头脑清醒得很,傅景行既不是主子也不是朋友,她没有资格问他要钱。
————
年关将近,每当这个时候,姜胜关的贵族就会举办“猎狐”活动,大人们都会带着猎犬和弓箭,到树林里去猎杀袍子和一些提前放进去的小灰兔。
高时进想破了脑瓜子,又心生一计。
傅景行既然来了,一定也是想要去打猎的。何不趁此机会搞点乱子。
他自然不敢杀傅景行,派十个人去暗杀都不一定能成功。但他可以让傅景行杀人……
————
苏安然被高时进带在身边,说是想带家室们见见大丈夫们打猎的威风。
和傅景行有关联的人,就只有这个苏安然了。
猎狐那日,苏安然穿着一套白色劲装,裤腿紧紧扎在袜内,她和高时进的其他丫鬟小厮站在一起,也要参加今日的活动。
高时进许诺她,参加完猎狐活动,就赏她20两银子。
苏安然洗一年衣服,也挣不来20两银子。这活儿当然得接下。
时辰将至,傅景行穿着狐裘骑着一匹白马,策马而来。
青年的眉目透着凛冽寒气,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好像在场的别人都是他爪下的猎物,令人不敢直视。
俊朗的面容线条精致,紧绷的下颌棱角分明,带着令人心动又令人胆寒的冷峻。
苏安然全然不知自己已身处险境,她根本不会拉弓射箭。
但高时进说为了给大人们增加乐子,才愿意将自己的仆从拉来一起玩,会不会都没有大碍。
今年的活动规则是一人三十支箭,箭上绑有姓名。射中猎物后,只需要让仆从去捡猎物。
苏安然被安排在傅景行身边,她负责捡傅景行射中的动物。
参加活动的一对对官人和仆从纷纷隐入密林。
苏安然跟在傅景行身后,低着头前行。
路上遇见了十几只兔子,傅景行却一直不拉弓。
她记得傅景行的骑射功夫都是皇都城一绝,按理说,应该快速就射完弓箭拿头名。
可他只是踩着枯枝和雪地默默行走。
“大人,您慢点走,奴家跟不上。”苏安然薄薄的鞋履踏在松软雪地里,格外冻脚。
傅景行驻足回头,见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薄,只穿了一套秋日的劲装,便将自己的狐裘披到她身上。
“这怎么使得?”
“主仆一场,一件狐裘而已。”
苏安然连感谢的话也说不出口,该死的高时进让她穿这么少,她都冻得走不动路了。
应该说要不是一直在走路活动筋骨,不出一刻钟她就会冻死。
“你想不想回皇都城?”
傅景行突然问道。
“想,但是阿兰病好了我才能走,而且……我和高大人签了卖身契,还得需他同意。”
女子肤色雪白如瓷,薄薄的好像一碰就能出淤青。红润的嘴唇如泣血的蔷薇,鲜嫩可人。
“随你。我回去禀报了皇上,高时进的日子就到头了,你且等着。”
苏安然点头。不过,等着干嘛?等了他就能娶自己吗?不能的。
两个人走了许久,林间不时有着窸窣响动,小灰兔探着头警惕地站立。
苏安然也是不忍杀生,幸好今日傅景行好像没有射箭的兴趣,才不至于这些可爱生灵在自己面前中箭而亡。
雪风吹过,寥落的白雪从树上簌簌落下,傅景行突然侧身搂住苏安然,将她扑在地上。
耳边掠过飕飕风声,一支羽箭穿过刚才苏安然站立的地方,扎在了树干上。
傅景行压在苏安然的身上,软软的一团紧密触碰着他的胸膛。
“谁啊!吓死了,技术这么差。”
苏安然拍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要不是傅景行,她已经被射个对穿了。
“你跟紧点。我们现在出去。”
傅景行这么一说,苏安然赶忙贴在他后背,跟着走。
“你不打猎了么?一只都没射诶。”
“你有没有脑子,还打猎。”
都发生这样的事儿了,苏安然居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这些年,她一个人在这蛮荒之地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傅景行想想又有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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