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仙界（二）
“我就摸了两把徒弟的月山白，三天前的事了，你至于气到现在吗？”白袍男人苦口婆心：“长虹，你知道的，我没见过那么纤细的佩剑。”
被唤为‘长虹’的佩剑是一柄长柄宽身重剑，整体是肃杀的黑色，点缀有零星的黄色枫叶，正杀气腾腾地从男人背上蹦起来，猛敲他的脑袋。
白袍男人像被开水烫了一样跳起来，大喊大叫：“我不是喜欢轻剑！我要是喜欢那种轻的细的，当时打造你的时候就不会造个重剑！”
长虹迟疑了一下，从剑柄到剑身，闪过一丝银色的光辉。
“真的，真的！”白袍男人嘟囔：“我夸月山白，是因为它是我徒弟的剑，这把剑我可是直到飞升都没见过。”
长虹终于顺了气，这才不情不愿回到他背后的剑囊里。
白袍男人理了理乱糟糟的长发，爬起来又是仙风道骨的神仙人物。
他转头跟围观群众迟冬对上视线，朝他点点头：“长虹煞气重，脾气暴躁易怒，见笑了。”
长虹抖了抖剑柄，显然并不觉得‘暴躁’、‘煞气’是什么贬义词，它只是一把剑，一把好剑当然要乱飙杀气、震慑敌人。
“没事，”迟冬摇摇头，好奇道：“您是剑修吧？我听师父说过，剑修的剑是自己打造，心神相通、亲如一人。”
“没错，”剑修打量着他：“你就是刚飞升的后生吧？师从哪门哪派？”
“无门无派，我师父是散修，还没有飞升，”迟冬斟酌道：“我是他捡的孤儿。”
迟冬说：“我跟我师父都是灵修。”
修真者的派别多样，除了灵修和剑修，还有符修、丹修、器修等。
这些派别里剑修最好认，剑修跟他们的剑不离不弃，随时随地带在身边，跟道侣双休的时候都得抓着剑。
符修擅长用灵力画符，丹修擅长炼制丹药，器修擅长打造灵器，都是很赚钱的派别。
灵修一般什么都不会、或者什么都会一点，强的特别强，菜的也很菜，属于两极分化严重的派别。
灵修唯一的好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灵力就是他们的武器和倚仗，不需要像神剑、丹炉那样精细地保养。
只要能将灵力运用的炉火纯青，战斗力会是所有门派里最强的一个。
“灵修啊，我已经五千多年没见过灵修了，”剑修说：“我记得没有正儿八经的灵修门派，基本都是散修，能靠自己修炼至飞升的灵修，都很厉害。”
剑修走近了，顺手去握他的手腕，迟冬下意识想躲，但他快不过飞升多年的剑修，轻而易举就被拿捏到了。
剑修像是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警惕不安，捏着他的手腕沉吟片刻：“还是几百岁的小孩呢，根骨很好，天赋也高，难怪年纪轻轻就飞升了。”
剑修又感叹道：“真了不得，我徒弟是这几千年来唯一一个飞升的修士，连滚带爬地向我哭诉末法时代有多难飞升。”
能在末法时代几百年就飞升的天才，要是在以前灵气充裕的时候，搞不好修炼个十几年就能飞升，成为修仙界的一道传奇神话。
剑修又问：“如今华夏还有几个修真者？我徒弟千年前飞升的时候，已经不剩几个修真者了。”
“只剩我师父和我的道侣两个了，”迟冬自知打不过他、也跑不掉，老实回答：“地球的灵气已经接近枯竭了，可能只够两三个人飞升。”
剑修拍拍胸口：“哈哈，还好我飞升得早。”
迟冬：......
迟冬问他：“敢问您尊姓大名？我听师父说飞升的前辈数不胜数，我只见到你一个人。”
“叫我‘当归’就行，”当归问他：“你叫什么？”
“迟冬，迟到的迟，冬天的冬，”迟冬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好像是一种药材？”
“就是药材，我们那一辈的修真者都以药材为名，”当归说：“我的名字还算好听，隔壁丹修有叫‘枸杞’、‘菊花’的，太清凉败火了。”
当归又问他：“你们后世已经不讲究同辈同名了吗？我师父他们那一辈以兵器为名，我徒弟那辈以花卉为名。”
“我没听说过这个，”迟冬摇摇头：“我被师父捡到的时候，就只有师父是修真者了。后来师父见我天赋高，也将我培养成修真者，我十几岁那年遇到了我的道侣，就将他引入仙途。”
当归咋舌：“就剩你们这几个独苗苗了，也没必要遵守老祖宗的规矩。”
当归又问他：“你师父叫什么？几岁了？”
“两千多岁吧，”迟冬说：“他叫迟秋。”
当归琢磨了一下：“我不认识，我是五千年前飞升的，不过我徒弟应该知道，我回去问问他。”
当归说：“忘记说了，我是来接引你的。”
每一个飞升的新人都会有前辈接引、教导常识，迟冬飞升的时候刚好轮到当归。
“你挺倒霉的，”当归说：“我们剑修是出了名的穷，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送你。要是你早一点飞升，就是丹修的川芎来接你，他们丹修富得流油。”
几个修真派别里，就只有剑修没有赚钱养家的本领，因此从古至今一向有‘剑修穷三代’的说法，其他派别就好些：丹修售卖丹药，符修售卖符纸，器修帮人家锻造武器、保养武器......
再不济灵修还能帮人算算命、解解灾难呢。
剑修除了打架就是抱着剑修炼、培养感情，那叫一个两袖清风。
当归又说：“你飞升前有没有带点特产美食？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华夏发展成什么样。”
迟冬：......
迟冬避开‘特产’，回答道：“人类已经步入一级宇宙文明，开始探索宇宙、迁徙其他星球了。”
虽然没什么修真者，但所有人类都实现了赛博飞升。
当归一头雾水：“什么宇宙文明？什么星球？人类指的是我们吗？”
迟冬：......
忘记这家伙是几千年的老古董了。
迟冬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人类就是普通人，星球就是星星，我们所在的世界名叫地球，月亮叫月球，都是一颗星星，。”
“人类发展的真快，”当归感慨道：“以前只有嫦娥那样的仙子才能飞到月亮上，没想到普通人也能登上月亮，要是嫦娥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迟冬好奇：“嫦娥真的存在？”
“当然，有记载的神仙都是存在的，”当归拍拍他的肩：“不过他们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强大，也跟我们这些飞升成仙的修真者不一样，那些神话神仙存活的倚仗和力量来源是人类的信仰，信仰的人越多力量越强，若是被遗忘，就会消亡。”
他们这些修炼成仙的修真者，实力虽然没有个别神仙强，并不担心会不会有人记得他们，也不会因为信仰差异出现实力分层。
“数千年前，最强大的神仙是月老和观音菩萨，”当归说：“现在最厉害的是财神，现在的人这么缺钱吗？”
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不少人求月老帮他跟财神爷牵线的，真是荒谬。
迟冬说：“现代人普遍相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但所有人都相信财神的存在。”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真搞不懂现代人都在想什么，”当归说：“走吧，我到你去三重天逛逛，那里人多热闹。”
迟冬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
“我已经很久没带过新人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你想听什么？”当归说：“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三重天是什么地方？”迟冬问他：“神话故事里提到的九重天真的存在？”
“本来不存在，后来按照神话设立的九重天，听起来比较高档，”当归说：“其实整个仙界不止九重天，但目前就算是最厉害的神仙、修真者，也爬不到九重天之上。”
迟冬：“那九重天分别都是干什么的？神话里是不同神仙居住的地方。”
实力地位越高，住的越高。
“差不多吧，越高的地方灵气越充裕，能住在那里的都是特别强大的，”当归想了想：“实力弱小的神仙或修真者根本爬不上去，容易被灵力压死。”
“像你们这些刚飞升的小仙，最多也只能爬到三重天，日后勤奋修炼，实力更强了，才能往上爬，”当归说：“一重天和二重天是些小神仙、修真者居住的地方，三重天是集市，四重天到九重天住的神仙和修真者就少了，比如名气比较大的嫦娥、后羿、织女就住在四重天，什么孙悟空阎王爷都在五重天以上，目前的九重天只有财神爷这些明星神仙，佛教、道教顶流，给我们修真界的老祖们。”
这些大佬一般不下九重天。
“哇哦，”迟冬说：“仙界比我想象中更热闹。”
“那肯定，”当归拎着他往上飞：“我建议你先住一二重天，三重天对你来说可能会有些不舒服。”
还没等迟冬回答，就见三重天飞下来一个长着白色翅膀的外国女人。
“你好啊，哈喽啊，”当归跟她打招呼：“来买什么？”
迟冬：......
怎么还有外国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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