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仙界(五)


  所有仙人都能感知到天道的威压,实力越强,感受到的威压震慑越恐怖。

  这一刻,所有仙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或修炼、或工作,静心凝神感知天道的‘神谕’。

  正如当归所说,天道管辖的事物实在太多了,一般对这些‘毕业’的神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明目张胆地悖逆法则,祂一般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亲自处决某个神仙。

  迟冬也感受到了,但这种‘威压’在他看来,有一种相当熟悉的气息,忍不住睁大眼睛——不是吧!

  迟冬东张西望,试图找到气息的源头。

  灵气浓郁如水,甚至有些遮蔽了他的视线、感知能力,迟冬茫然四顾,一转头就撞上了身后的高大身影。

  他看清那个身影属于谁之前,原本在他不远处的一棵仙树忽然拔地而起——物理意义上的拔地而起,弯下身拽起细细密密的根枝,要是拎着长裙的裙摆一样,狼狈奔逃。

  迟冬:......

  迟冬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来人:“师...师娘?”

  天道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微微颔首:“你师父让我来看看你。”

  迟冬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也飞升了——”

  他感知着天道身上的虚无气息,又否认了自己的判断:“不,不是,你到底是什么?”

  “天道,”天道不卖关子:“天道法则,之前不告诉你真实身份,是因为我不能跟太多人人类牵扯上因果关系。”

  但成仙后,神仙们摆脱了因果纠缠的困境,天道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存在。

  迟冬还能说什么呢?迟冬只能说:“哇哦。”

  迟冬说:“所以,我‘师娘’真是天道?”

  “还不算,”天道露出一点落寞的神情:“迟秋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他始终把我当兄弟。”

  迟冬:噗呲。

  天天嚷嚷着要谈恋爱的师父,压根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个暗恋者。

  “不过没关系,等他顺利飞升成仙,我就不用隐藏、压抑这份感情了,”天道说:“他太迟钝了,我陪在他身边两千多年,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

  迟冬忍不住说:“我刚刚还听人家说,你好几千年才露一次面,不会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师父了吧?”

  “并非如此,”天道面对自己的‘养子’,还算耐心温和:“下界事务繁琐,我确实不怎么管理仙界事务,  一般会将判决的结果转告某个实力不错的仙人,让他们代为处理——他们一般将这称之为‘神谕’。”

  迟冬指出:“你这么神通广大,管理一颗地球就自顾不暇,真的假的?”

  不信,肯定是只顾着谈恋爱了。

  “不只是地球,”天道说:“你不是看小说吗?你应该知道世界之外还有世界,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平行宇宙’,而我需要管辖、审判一草一木一石一尘,因而无暇顾及这些已经跳脱因果之外的‘神仙’。”

  忙不过来,根本忙不过来。

  “如你所见,这只是我的一个分身,”天道拍了拍他的脑袋:“所以你过得怎么样?”

  迟冬说:“还行,有前辈引导我、告诉我常识,我本来想买个房子住,但房子有点贵,我就想攒着灵石等师父跟道侣飞升再说。”

  浓郁的灵气是可以当食物吞食的,比食物还管用,厉害的修真者都不用为一日三餐苦恼,神仙更甚,衣食住行不需花钱,等师父他们飞升,他肯定能存很多灵石。

  “而且房子并不是必要的,身体暴露在灵力范围之内,修炼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迟冬说:“跟师父说我过得很好。”

  天道点点头,又伸手递到他面前,掌心是一枚戒指。

  迟冬飞升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脆弱的戒指,都被雷劫劈成灰,身上穿的这套衣服也是飞升后才匆忙换上的。

  天道送来的这枚戒指,迟冬和周景烁的婚戒一模一样。

  “不是同一枚,只是长得像而已,”天道说:“你师父让我带的,里面都是你道侣给你塞的东西。”

  迟冬接过,高兴道:“谢谢!”

  迟冬摆弄了一下戒指、套在手上,大小刚刚好。

  天道又说:“你师父想尝尝仙界的仙草灵兽,但仙界的东西不能带到下界去,否则就是违背了我设下的法则......你师父快要抵达七阶的临界点了,最多一千年就能飞升,到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你亲自去接他。

  “这是应该的,”迟冬点头,“一千年,足够我在仙界打下一片天地。”

  “这是必然的,”天道说:“你是为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天赋最高的修真者,早在万年前有一个散修,也是天赋极高的,百岁飞升,飞升后更是在百年内爬到九重天,成了这仙界数一数二的强者。”

  天道顿了顿:“你不输他。”

  迟冬本可以更早飞升,倒霉的是他出生在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修炼很吃力。

  迟冬捧着小脸:“那我岂不是可以在百年内爬到九重天?”

  “勤加修炼即可,”天道说:“你师父不知道这事,仙界的事情我不会跟他讲,不过等他飞升后,知道你已经成为仙界前列的强者,一定会很高兴。”

  迟冬点点头,看着面前神情淡淡,飘然若仙的天道,忍不住问:“我听其他人说,天道无形无情,为什么你会喜欢师父?”

  “大道无情,天道有情,”天道只是嘴唇动了动,迟冬就清晰地听到祂的传音:“我在成为天道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修真者,即便被上一任天道选为继任者,我的七情六欲也从未被磨灭,从没有规矩约束我不能喜欢谁。”

  天道没有任职期限,什么时候厌倦、疲累了,就能选择继任者。天道才上任几万年,在历任天道里都算年轻,何况祂并未厌倦这一切。

  这是不能广而告之的事情,一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天道掀起眼皮子,朝迟冬身后看了一眼,慢吞吞地、清晰地放大声音:“既然你适应的很好,那我就回去了,你刚飞升几个小时,他就急得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

  “还有你那个小道侣,看不出多焦急,不过从你离开后,就一直修炼,没动过,”天道说:“他接触灵气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天赋很差,才将将踏入修真界的门槛,再加上地球灵气稀薄,他恐怕要修练个千万年才有可能飞升,不过......”

  “不过什么?”迟冬好奇道:“他会有什么机缘奇遇吗?”

  天道:“不可说。”

  嘴上说着’不可说‘,其实已经暗示了。

  迟冬点点头:“那就好。”

  “我先走了,”天道说:“若是有人欺负你,我都能感知到,一定严惩。”

  许多违背法则的事情都是可大可小的,正如当归所说,天道可以选择放水或严惩。

  天道没有多留,一转眼就消失了,轰轰烈烈的来、走的时候却悄无声息。

  迟冬刚松了口气,又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下意识转过头——

  在他身后百米处,杵着一群大受震撼的神仙人物。

  是真神仙。

  挤在最前面的都是些从上面跑下来的,除了神话故事里提到的神仙,还有许多探头探脑的厉害修真者,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了,迟冬没他们厉害,根本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

  估计是感知到天道的气息才跑来的。

  ...那个三只眼睛的是二郎神吗?

  等天道走了,他们一股脑涌到迟冬身前,争先恐后地问——

  你跟天道是什么关系?

  迟冬这次能理直气壮地回答:“天道是我师娘。”

  事实上,不用他解释,来的早的神仙已经听完了全程,多多少少能猜出他们的关系。

  众仙:......

  腿有点软,忽然想跪。

  迟冬看到这些密密麻麻、如山如海的神仙,第一次感到自己可能有点社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你们神仙也这么爱看热闹吗?

  为首的神仙问他:“你师父姓甚名谁?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这个神仙并非修真者,是以信仰化成的神仙,看着仙气飘飘,没有修真者那么接地气。

  “你告诉我,我送你个东西,”俊美的男神仙在自己宽袍大袖里摸了摸,拎出一根红线:“红线,只要将红线吧绑在你手上,另一端绑在心仪仙子的手上,就能跟她两情相悦、不分不离。”

  迟冬:......

  哦,是月老。

  “我跟我师父都是散修,我师父还没飞升呢,”迟冬毫不客气地去捏红线:“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顿住了,看看自己捏的红线这头,看看月老捏的红线那头,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迟冬艰难道:“我已经有道侣了。”

  月老哈哈大笑:“没事,我自己搓出来的东西,对我没什么用。”

  迟冬松了口气:“那就好。”

  月老又指了指距离不远的、穿着红袍(更像月老)的男仙:“这是财神,你去跟他讨个赏,未来几十年都不愁吃穿。”

  迟冬:!

  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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