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仙界（十二）
“我见过无数妖魔鬼怪、人神仙灵，我掌管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我是这天下有且仅唯一的、全知全能的神，”天道摸了摸迟秋的脸颊：“你认为我会在乎什么皮囊外貌、根骨天赋吗？”
迟秋缩了一下脖子，避开祂的手，指出：“你现在的人形就很好看，你要是不在乎，为什么不变成一个长着苦瓜脸的山精？”
苦瓜脸山精是迟秋这辈子见过最丑的生物。
天道：......
天道不是很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跟一个苦瓜脸山精扯上关系，但祂很理智的没有犟，解释道：“因为你喜欢好看的人。”
而且在大部分情况下，容貌最美的人总是更讨人喜欢。
迟秋‘哦’了一声，又问祂：“那你怎么时候看上我的？”
“很久以前，”天道说：“你刚出生不久的时候。”
迟秋露出一个看变态的眼神。
“那个时候我刚杀死上一任天道，并吞噬祂，”天道说：“你知道的，每一任天道继任都是这样——杀死上一任天道、然后吃掉祂，获得全部的力量。但那个时候我也很虚弱，我需要很长时间来消化这些力量。”
所以理论上来说，祂现在还是个相当年轻的天道。
迟秋欲言又止：“我没听你说过这个。”
“我不能介入人类的因果，所以在你飞升之前，很多事情都不能告诉你，”天道说：“我杀死上一任天道后，陷入了极端虚弱的境地，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消化这些力量。”
迟秋所在的那个世界就是最佳选项。这个世界介于灵气大爆发和灵气大爆发之间的过度点，灵气与强大的生物都像是涨潮前的退潮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时间点是最安全的。
“你看到的我一直是我的本体，”天道牵着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腹部：“你看，我才消化了一半。”
即便只消化了一半，现在的力量也足够祂让所有位面的人神妖魔感到畏惧，也就没必要继续躲躲藏藏了，但祂依旧没有离开迟秋身边。
迟秋：......
迟秋简直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你的肚子里还有半个上一任天道？”
天道：......
天道强调：“只有力量，没有身体。”
迟秋松了口气。
“我来到地球的那天，刚好捡到了被丢在山下的你，”天道说：“我本不应该干涉人类的因果，但那个时候我还算不上一个完全的天道，所以我把你捡走、把你丢给那个老乞丐了。”
是的，迟秋也是被丢在山下的弃婴（似乎是因为丢在山附近会被野兽叼走、不留痕迹，所以大部分小孩都被丢在这里）。
天道口中的‘老乞丐’就是迟秋的父亲、师父，老乞丐是所剩无几的修真者，他的天赋不行，修炼到二阶左右就再也不能更进一步了，捡到迟秋道时候，已经七百多岁，即将老死了。
老乞丐无名无姓，只养了迟秋六年就死了，但迟秋已经他身上学到了求生本领、修炼方法。
迟秋本来也无名无姓，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
“消化天道的力量是一件很漫长的事，而我又不能离开这里，”天道说：“我就跟着你、陪着你，看你一点点长大。”
等到迟秋三阶后、勉强能感知到祂的存在时，祂也就顺理成章地现出了身形，让迟秋知道祂的存在。
迟秋说：“所以你知道我十二岁那年爬上隐仙山、被一群山精吓尿裤子的事？”
天道：......
天道点点头：“嗯，很可爱。”
迟秋：......
可爱个屁啊！
天道转移话题：“你15岁那年搭的竹屋很破，是我趁你睡着后帮你重新搭的。”
迟秋说：“我知道。”
天道又说：“天道是没有人类情感的，那我喜欢上你的时候还算不上是真正的天道。”
直到现在，祂还算不上一个完全的、完整的天道。
“我不知道这些感情能维持多久，”天道攥着他的手：“我现在的情感已经远不如几千年前那么浓烈了，我不知道当我吸收完所有的力量、再也没有一丝人性的时候，我还会不会喜欢你。”
迟秋的嘴唇动了动，甩开祂的手：“你都不知道以后还喜不喜欢我，就想几句话把我哄走，是不是有点太不负责了？”
“不是，”天道又去扒拉他的手：“我只是想，要是现在不跟你确定关系，等我真的再也无法喜欢任何人，我恐怕会永远错过你。”
但如果他们现在确定了关系，即便祂以后失去了人类的情感，依旧能清楚的记得他们是恋人，就算没有感情，也摆脱不了牵挂，在任何时候都会优先为迟秋考虑后路。
迟秋垂眸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以后你再也不能给我和冬冬开后门了？”
天道：......
迟秋嗤笑一声：“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
天道问：“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看你表现，”迟秋指指点点：“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几句话就爱上你吗？”
天道说：“好。”
迟秋说：“那么第一点，把你的过去、你成为天道前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天道连祂小时候被精怪吓尿裤子的事都知道，而他始终不知道天道的过去，这也太不公平了！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忘的差不多了，”天道说：“从我被选中为天道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慢慢忘记前尘往事了，只能记得一点点事情——”
天道努力回忆：“我只记得我也是被抛弃的孤儿，我的天赋跟骨是所有位面、所有生物中最好的。”
迟秋：......
所以说，他跟天道、迟冬跟周景烁四个人，凑不齐一对父母？
迟秋：......
迟秋努力忽视脑袋里无厘头的想法，敏锐的捕捉到一点讯息：“上一任天道选中你当继承人，是不是因为你是最聪明最有天赋的修真者？”
天道沉默片刻，点点头：“是。”
迟秋缓缓睁大眼睛：“你告诉我，冬冬是不是目前为止最聪明、最有天赋的修真者？”
同一时刻，八重天——
“求援？”迟冬惊讶道：“天堂为什么要向我们求援？”
“因为恶魔们听到了天道现世的消息，他们认为无尽的杀戮与死亡可以吸引天道的目光，所以地狱向天堂开战，第三次圣战，”女娲依旧闭着眼睛，显然对这些无趣的斗争不感兴趣：“你可能不知道，手段残忍、并纵容罪恶的天道，在地狱那些家伙看来是他们的‘首领’，是邪神。”
说实话，天堂地狱之类的西方神话词汇从东方神话的神仙嘴里说出来，有那么一丝的幻灭。
迟冬忍不住问：“就为了吸引天道的注意，就要发动战争？他们不怕被天道审判吗？”
“这只是战争的借口，”女娲说：“我也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迟冬还想问什么，却被女娲打断：“好好修炼，这事情跟你没关系。”
迟冬问：“天堂打不过地狱吗？在我认知的故事里，永远是邪不胜正的。”
“谁打赢了，谁就是正义的那一方，”女娲虽然从未在人间生活过，对这种道理却理解得相当通透：“进入天堂的标准太过苛刻，已经许多年没有所谓的天使飞进天堂了，却永远有源源不断的人堕入地狱。这次天堂几乎没有胜算。”
要不是因为这个天堂也不会打破这么多年的隔阂，派好几个六个翅膀的鸟人来求援。
迟冬认可的点点头：“所以我方打算怎么办呢？派出援军还是袖手旁观？”
“不知道，”女娲说：“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快修炼。”
女娲认为，天堂的求援十有八九会失败，因为仙界并没有什么特别庞大的组织，而那些长着翅膀的仙人甚至连六重天都爬不上去，他们根本找不到求救的对象。
就算没有这些阻碍，也没有什么神仙愿意介入别人的因果。
但事实证明，女娲猜错了。
“我去？”迟冬指了指自己：“就我一个人去？”
天道给迟秋倒了杯茶，又把茶壶推到迟冬面前，让他自己倒，天道说：“你的实力已经抵达八重天的境界，却从没有参加过实战，这次的‘圣战’刚好给你练练手。”
迟冬道：“真的不多派一个人去吗？”
“没必要，”天道往迟秋嘴里塞了一块肉干：“你一个人足够了。”
迟冬：......
好吧。
迟秋说：“快去快回，别在那边磋磨太久。”
“好，”迟冬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带些特产回来。”
迟冬得到消息后，并没有在二重天停留太久，急匆匆的赶回了八重天，抓紧时间修炼。
地狱有好几个实力相当于八重天神仙的恶魔，什么路西法什么巴尔，都是些本地老员工了，想要打败他们没那么容易，迟冬能临时抱佛脚，在前往天堂之前，提升自己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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