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探查消息的老鼠
古笙看着老鼠钻进黑漆漆的老鼠洞，钻进肮脏的臭水沟，恶心的垃圾堆，路过一排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乞丐，沿着街道脏兮兮的边边角角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
李淑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什么都未问，也未催促，就这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古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鼠终于进了一栋宅子，进了一间房间。
房间的地面上铺着大块的地砖，地砖上摆着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个人，正闭眼打坐。
老鼠吱吱叫着，那人睁开眼睛，看向老鼠，阴沉着脸，道：“可找到了人？”
可老鼠只吱吱叫着。
那人突然脸一沉，怒声道：“废物！”
说完，一巴掌拍来。
视角中断，古笙睁开眼睛，看向李淑，道：“我看到那人了。”
李淑精神一振，问道：“是什么人？”
古笙：“大相国寺住持的弟子，长着丹凤眼的那个年轻和尚。”
李淑一愣：“是他？他让老鼠来我们这儿探查什么？”
古笙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若有所思地道：“有两个可能。第一，我白天偷听他们，被他发现了。于是，他派出老鼠探查我的底细。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实在是他修为太低，不可能知道我在隔壁偷听。第二，他可能就是之前和鹰钩鼻杜如风一起追杀你，想要你李家宝藏的那个丹凤眼。他在大相国寺看到你了，于是继续追查你，希望得到宝藏的消息。”
顿了一下，古笙又继续道：“我个人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比第一种高。”
他又轻叹一口气：“可惜，我们当初并未见过那丹凤眼。”
也就不好判断，到底是哪种可能。
李淑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道：“若是这样，我们抓了他，审问一番不就知道了吗？”
古笙摇头：“他在大相国寺，不好抓。”
对上李淑不解的目光，古笙最终还是如实相告：“大相国寺晚上有阵法。那阵法虽然不是很厉害，但里头有个很厉害的和尚。我被他盯上了。”
李淑一愣：“大师兄，你打不过那和尚吗？”
古笙摇头：“那倒不至于。但师父还在大相国寺，我暂时不会跟他打的。”
李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师兄这是投鼠忌器了。
想了想，李淑再次开口道：“我去找沈尚书，请他们给兵部的丹凤眼画像，或者干脆带人去大相国寺去见那丹凤眼和尚，看他是不是兵部的那个丹凤眼。若是，那老鼠今夜来我们这儿的目的，应该和大师兄你猜的第二种可能。若不是，应该就是另外的可能性了，比如说，大师兄你刚刚说过的第一种可能性，他们发现了你，然后想探查你的底细。另外……”
他沉思片刻，又道：“或者，还有第三种可能……”
古笙抬头看着他，问道：“是什么？”
李淑也看着他，目光坚定，道：“大师兄你不是说，他在追查血舍利子的事吗？可能，他觉得我们知道血舍利子。”
古笙只愣了一下，想起被赐下毒酒的先太子，便问道：“你生父不会有血舍利子吧？”
李淑摇了摇头，又一脸怅然地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想必，应该是没有的。若是有，他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悲惨。只要把血舍利子献给皇帝，也不至于被赐毒酒。”
古笙却不认同：“不一定。二十一年前，那时候皇帝还不是很老，可能对长生不老还没有想法，更没有执念。”
可李淑也不认同他的观点：“不，也许十几岁二十岁时，不惧衰老和死亡，未想过长生不老一事，但人过了三十就开始惧怕衰老和死亡了，尤其是皇帝。”
李淑看着古笙，道：“大师兄修行，更应该理解才是。修士应该更早就求长生了吧？”
古笙：“……”
他竟然一时无法反驳李淑。
毕竟，无论是前世他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左右。而且，还死得突然，根本未想过衰老死亡这种事。
而这一世，他一有清醒的意识，就已经走上了修行的路，已经过了千年，已经修为高深了，已经有了无尽的寿命，自然不会惧怕衰老和死亡，更未想过长生不老。
唯一想的，便是逍遥自在地过一生。
倒是那些修为浅薄的修士，应该比皇帝对衰老和死亡更加恐惧，毕竟，若是修为高深，他们完全有可能避免衰老和死亡。
于是，追求修为提升成了他们的执念……
想了半天，古笙才反驳道：“我修炼是为了上天入地，是为了逍遥自在，可不是为了长生不老。”
这话说得有点虚伪。
能长生不老当然好了。
李淑看着他，他也看着李淑。
两人对视着。
李淑总觉得大师兄在装，大师兄修炼可不止为了上天入地逍遥自在吧？
大师兄还那么爱财……
不过，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对视片刻，李淑先别开目光，道：“我先去找沈尚书。”
转身时又顿了顿，道：“我也会去查，到底是谁撕了我们贴的符箓。”
古笙提醒道：“应该是普通人撕的。只有无知无畏的普通人，撕符箓时，符箓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淑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古笙收回目光，点头道：“去吧！”
李淑带上门走了，古笙则坐回蒲团上，等李淑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到了，他拿出国师给的纳物袋，将里头的东西都倒出来，开始清点。
炼丹炉一个，三足两耳，青铜制造，上头刻着铭文，看着很多年头了。比炼丹师的那个要好许多，到底是有底蕴的宗门，炼丹炉看着就不俗。
炼丹的天材地宝无数，在地板上堆了一大堆。
古笙回想了一下他从炼丹师那里看过的丹方，从蛟龙那里缴获的纳物袋里的丹方，国师给的这些天材地宝，不止能炼制不少疗伤丹药，还能炼制提升修为的丹药，快速补充灵力的丹药。不愧是国师，出手就是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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