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 章 第一把火——翻案

十点多，陆凡去了省委办公，明天最少有几十份文件需要他批阅，提出处理意见。

还没等手热，程浩浩进来回来，省卫健委主任王栋求见。

人都来了，陆凡只能见一见，其实现在没有见面的必要。

王栋进门后，恭敬地说：“陆书记，我来汇报工作。”

陆凡面带微笑，说道：“其实你不应该来我这，说不定这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这道门。”

王栋回道：“书记不用担心，我是下放干部，基本上有名无实，来不来区别也不大。”

陆凡不置可否，说道：“忍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方能守得住繁华！王栋，之前在卫健委，你负责哪方面的工作？”

“书记，我担任过医管局综合评价处处长、护理与康复处处长，主要负责医院评审评价、行风建设、医院巡查、护理管理、康复体系建设与管理等工作，干了二十年。”

陆凡笑道：“那你是这几个方面的‘行家里手’，趁着现在不忙，我给你安排一项工作。”

“请书记指示，我一定全力以赴。”

陆凡说道：“众所周知，药品从实验室走到患者手里经历了很多环节，比如研发、临床试验、生产、流通、零售，等等，中间层层代理、层层加价，导致出厂价与销售价格之间相差巨大，这是医疗费用居高不下的一个重要因素。

你这个专家能不能探索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让生产企业自主配送药品，直接供货到医院，断绝层层转包，有效挤压药品虚高水分，倒逼腾出药品降价空间，把药品价格打下来！”

王栋苦笑道：“书记，办法很多，能想到的人也很多，为什么没有实行？主要是供应链的利益太大了，动了他们的奶酪，势必将遭受最猛烈的反扑。而且，这个庞大的利益链，有不少是各级领导干部，他们早就形成了利益共同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凡淡淡地回道：“改革嘛，势必会触动到一部分人的利益，但绝对是那一小部分人。等时机成熟了，我能下这个决心，最起码可以在草原试试。无非就是一些‘拦路石’，直接扔到河里就行，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必要时可以牺牲一小部分‘顽固分子’。

王栋，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要不然群众的利益如何保障？社会如何进步？病有所医、医能所治，永远都是群众真切而有力的呼声。医疗问题是根本性的社会问题，解决得好，民众得实惠，社会得和谐。反之，则会激发各类社会矛盾，甚至造成社会的动荡不安，深刻动摇执政根基。医护事业当始终注重公益性，我希望你能在这方面下功夫，研究出一份科学的、切实可行的方案，打破制度上的藩篱。

让我们共同努力，坚决摒弃以药养医、以医养人的现象，切实解决草原医疗方面的腐败和顽疾！”

陆凡的话让王栋有些动容，作为多年的医疗从业者，他有医者的底线和良知，也深知这个系统存在的问题，也曾无数次痛心疾首过，只是被现实和岁月磨去了初心，把自己包裹起来，不去同流合污。

如今，陆凡唤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使命感，王栋眼中闪现出一丝坚毅，他坚定地回道：“书记，只要您需要，我一定能做好这件事。只要您下了决心，我一定冲锋在前，用担当奉献书写初心使命！”

陆凡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好，我希望能尽早看到你的方案，要把工作做实到群众心坎上。

记着，我们不是独行者，鸿涛书记一直挂念着医疗问题！千百年来，广大人民群众病有所医的美好夙愿必将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变为现实，只因为我们心中装着群众，永远为群众的冷暖疾苦而夙兴夜寐！”

怀着激动的心情，王栋回到了省卫健委，从此变得沉默寡言，不再理会单位的内斗，每天不是去下乡，就是在下乡的路上。深夜里，他办公室的灯经常亮着。

孙钰成立专案组后，立即前往监狱，提审了云连峰以及监狱被处理的16名领导干部。

这16名人分别给予了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留党察看、行政撤职、降级、降低退休待遇等处分，均未被追究刑事责任。

当省纪委再次找到约谈他们时，有些人语无伦次，当场吓尿。

孙钰抱着必胜的决心，对云连峰和这16人展开最猛烈的攻击，并动用手段，对他们的个人财产展开深入的调查，把他们查了个底朝天。

一时间，整个司法系统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在议论，陆凡的第一把火竟然烧到了这个领域。不过想想也算情有可原，自己老婆受了气，不大动干戈还算男人吗？怪就怪有些人时运不济，谁能想到陆凡来草原任职？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人也不长前后眼，除了自认倒霉，别无他法。

因此，陆凡的第一把火被认为理所当然，顶多有人私下说腹诽几句，说这个纪委书记公报私仇，格局不大之类的，掀不起风浪。

但随着孙钰的调查逐渐深入，很多人意识到云连峰专案变得不简单了。尤其是司法系统的领导们，惶惶不可终日。

7月25日，孙钰对那16人的审讯有了突破性进展，挖出了这些人和省监狱管理局的利益输送关系。

下午三点，陆凡和杜文龙一起听取了孙钰关于专案工作的汇报。

“陆书记、杜书记，经过同志们日夜奋战，专案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根据审讯结果，省监狱管理局两位副局长，办公室主任和副主任，狱政管理处、教育改造处、刑罚执行处、狱内侦查处、政治部等部门，共计24人存在违法违纪行为……”

听完汇报后，杜文龙问道：“关于这24人，仅是口供？还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孙钰回道：“回书记，都是单方面口供。”

杜文龙稍作思考，说道：“根据监察法规定，没有被调查人陈述或者供述，证据符合法定标准的，可以认定案件事实。

孙钰，专案组要从注重全面收集书证、全方位收集证言、查证赃款赃物去向三个方面着力，通过形成互相印证、完整稳定的证据链。

重点调查这26人的受益情况、具体请托事项、反常操作、行贿细节，比如数额、时间、地点、环境、动机等。尤其要关注那些非亲身经历、非作案人员无法讲出的细节，对他们多问几个为什么，穷尽其他可能性，不给翻供、翻证留下‘后路’。”

陆凡补充道：“赃款赃物作为稳定的物证，其必然会有痕迹或记录。孙钰，不要管那些细枝末节，只要有助于办案，你可以放手为之，能用的手段可以全部往上‘招呼’，出了任何问题由我承担！

一是核查这26人家庭合法收入与现有财产的差距；二是关注特定时间节点是否存在异常收入；三是使用搜查措施，对这26人可能隐匿赃款赃物的住所或其他有关地点等进行搜查，重点在于收集证据，查获相关物品。

等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后，直接对他们采取措施，将案件办成经得起检验的铁案！”

孙钰坚定的点着头，回道：“请书记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下午，杜文龙和林长平来汇报省纪委内部整顿专项行动方案。

听完汇报后，陆凡指示道：“纪检干部手中有一定的权力，在社会上受关注程度高，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纪检监察机关不是天然的‘保险箱’，纪检监察干部也不具有天然‘免疫力’，打铁还需自身硬，解决“灯下黑”问题至关重要、刻不容缓！

我建议，从8月1日正式启动专项行动，坚持刀刃向内，以‘壮士断腕’的勇气把纪检队伍中的‘害群之马’清理出去，清理门户、自我净化，体现反腐部门不护短、不手软。我们要以零容忍的鲜明态度和实际行动警示全省各级纪检监察干部，正风肃纪反腐决没有对纪检监察干部网开一面、高抬贵手一说，任何人都不能心存侥幸！”

杜文龙回道：“请书记放心，我们一定会抛开面子、揭短亮丑，把这次专项行动搞出声势、搞出成效，从而达到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目的，努力建设一支政治素质高、忠诚干净担当、专业化能力强、敢于善于斗争的纪检监察铁军，推动全省纪检监察工作高质量发展。”

7月26日上午10点，孙钰经过两天的“勘察”，带着几名纪检干部“摸”到省监狱管理局局长住处，让专业开锁工打开了防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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