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被逼成家
傍晚时分,天色已暮。伴着些许热气的风,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陈大人,其实如果没有你说的三个因素,你会认定韶华就是凶手么?”筠琦背着手,走在了陈凡若的旁边。
陈凡若以为,案件并非谜题,可以猜来猜去,可以凭一己直觉。“就算所有因素齐全,只要亓少夫人喊冤,我又何尝不会深入调查?难道我是那种只看表面,不思其所以然的昏官?”
昏官?难得一个人能明白什么是昏官而不是糊涂:“你很有自信,可为什么迟迟不公然处理此案件?”
事发已是三日,如果是纳兰家暂时压下了这件事,可容慈庵又怎会坐视不理?
然而,陈凡若却是沉默了,是不得已的苦衷,还是这理由他不能拒绝?按照他的行事风格,自然是很有原则的,不至于让人牵制。
“算了,当我没问。”筠琦旨在破案,对陈凡若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好奇。然而,师傅为何不出面,又为何非要帮这个人?
也许是这几个字说的过于平淡,陈凡若还以为她是生气了:“抱歉。”
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一时间筠琦不解看去:“就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明日带我去纳兰家拜访一下。”
筠琦并不想深入的了解关于这个陈凡若的事情,也不知为何,这个人还有一种必须敬而远之的感觉。尤其是越近越能体会,仿佛是一种强大的气场。
陈凡若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筠琦离去的背影,那是一种带着坚毅和不屈的模样,很有陆笙的影子。
“大人。”紧接着,一直尾随身后的随从从旁边走来,向陈凡若毕恭毕敬的行礼,“夫人请你过去有事商议。”
这是他家中的仆人,而母亲找他,除了催促婚事,还能是什么?“知道了,走吧。”
另一边,派去监视陈凡若的冯家,冯尧尚不知自己的行迹已经暴露,而其之心,尚不知为何。
谈论时,筠琦问过陈凡若:“今日你来到我所住客栈之中,那冯尧派人过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会不会觉得这个行为有些古怪?”
陈凡若起初也想过,这冯尧派人的用心何在,目的何存。然而仔细一想,也许并没有那么复杂:“冯尧喜欢纳兰良画,如果他也觉得纳兰良画是亓少夫人所害,那他必然是希望手刃仇人。
于冯尧的性格而言,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所以,冯尧监视我,无非就是想尽快得知亓少夫人会不会被斩首示众。”
倘若真是这样,冯尧还不如满城风雨的散播消息来的快,顶着如此巨大的压力,陈凡若定会分身乏术。
遂筠琦否定了陈凡若的猜测:“如是,反而体现不出冯尧的阴冷手段。
那三日前,冯尧身在何处?”
后来,筠琦的矛头直指冯尧,令陈凡若吃惊不少,随后找出了那日的供词:“在纳兰良画上山之前,那日正午,冯尧启程去了邻城项城,谈一笔丝绸的生意。”
“项城,灵山容慈庵,来回最快多久?”本是还在研讨韶华,一时间转到了冯尧的身上,真是奇怪。
陈凡若尚来不及继续追问,筠琦又问:“每次都只就着韶华一个线索不放,这实在是显得无知,陈大人,只要事情没有敲定,我就仍然相信,每一个都有嫌疑,即便是死者本人。”
筠琦此前说过,如果是自杀,那么匕首是很难被放在那么远的地方,而地上没有血迹。
当然,如果是两人合作,未必不可。
思绪回到眼前,筠琦已被这一天之内所得的全部消息,弄得有些发懵。
其实如果不是一来就看见了韶华,岂会坚信自己的判断?都怪同病相怜四个字,耽误了她的分析。
尤记师傅提醒,断案一大忌,先入为主。
“韶华,听说今日有个贵公子来看你了?该不会是冯尧为难你了?”肖晓芊和查武每日都会看她,生怕她受了一点委屈。
查武不语,只是听人说,此次调查,特意请来京城的人,这查案的本事自然不会小,但良画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韶华想着,今日除了他们就是钧少来过,那个贵公子所指,应该就是他了。
“那哪里是贵公子,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说是协助陈大人调查良画之事,前来找我询问罢了。”
想起筠琦,心中总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又一阵感慨。
这个女子身上的确有何自己相似的一面,也有悲从中来的可怜。
“这么说来,这个姑娘问过你以后,有没有说什么?”查武没想到,从京城找来的,竟然会是个女子,“比如,她相信你么?”
提及这个,便不由得神经紧绷。
三人的脸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相信?这个措辞,我也不知合适不合适。
只是她的确奇怪,言语中虽是颇有距离,时不时还会计较一二,但感觉不是恶人。
她好像也是童年不快乐,被我勾起了某些不怎么好的回忆。
但是听她的口气,好像相信如果我是无辜的,会替我证明的。”
肖晓芊所虑不多,遂听见她这么说,安心不少。
可查武却没有这么轻松,脸色凝重,狐疑不减:“韶华,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算是惺惺相惜,也要小心人心隔肚皮。
你们才第一次见面,还是不要轻信的好。
你的事,我也在派人调查,应该会有线索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走到如今的局面,可既然纳兰良画已死,再怎么都不会活过来,而我们就只担心你的安危罢了。
如此,你可明白?”查武的话也不敢说的太肯定,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案子,但他们相信韶华。
“放心吧,就算这个人只是说说而已,我也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我没有杀良画,就是没有。”
一句没有,岂能就此躲过一切?查武不禁的担忧油然而生,只是不好去说。
肖晓芊在,查武毕竟不能表现的太过分,让肖晓芊心里不舒坦。
但是韶华又是他们共同的挚友,不能坐视不理:“我们信你,也会帮你的。”
查武简单的一句话结束,就被那个肖晓芊拉走了。
“对不起啦韶华,今日我还另有要事,就不继续看你了,明日我再来。”
就这么,肖晓芊将查武也带走了。肖晓芊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女子,大概是真有急事。
原本不怎么拥挤的牢房,一瞬间觉得特别的宽敞,特别的明亮。谁会觉得牢房宽敞明亮,极少数。
而牢房,竟然除了她一个外人,暂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究竟是无辜无害的,还是说牢房中没有其他人了,竟然,随随便便就清空了?
韶华仔细想来,记得牢中会有一些早些年犯事的,不论多久,不论程度。毕竟半年来陈大人的手段也是雷厉风行,女犯人也是有的。
她自己就算是意外坐实了罪名,也不至于单独住在女牢吧?这陈大人还是个公正耿直的人,怎么会……
思来想去,想起亓家,想起悲痛,便止住了。
“娘,找孩儿回来何事?”陈凡若不急不忙的赶回家中,陈老夫人的确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懒洋洋的倚在那里。
“若儿啊,今年已是不小的年岁了,该找个媳妇了。
心里可有什么意中人,哪家的姑娘?只要身世清白,娘都能接受。”陈老夫人现在是慷慨激昂,一心只为了儿子。
可谁不知,转脸就要说家世还是有一定重要性的。“不过你可是知州大人,要是娶了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太可笑了?
若儿啊,还是门当户对的好。”
这陈老夫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提这桩婚事,她最最紧张的,肯定就是自己的儿子。
老夫人形态不算臃肿,倒是有些健壮的意思。脸上没有什么皱纹,倒是更光滑。
嫩白透着微微的红润,那一副贵气浑然天成,谁也学不会,也学不来。
金灿灿的衣衫,闪烁这星点的明朗。加上头顶的珠钗,夫人的确是豪门。
“是是是,娘说的是。可孩儿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姑娘,也不能这么早成亲。”陈凡若刚刚立业,即刻成家可能可能觉得有点早。
于是每次都苦口婆心,不厌其烦的和母亲解释,沟通,不惜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向母亲善意发出感叹。
于是乎,每一次都这么的拖着,拖着,婚事早就耽误了。
“不行,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现在已经立业了,当然要成家。”身为陈凡若的母亲,她又怎会不知道,知州大人这个位置来之不易,而有些人更是觊觎。
想往他身边塞女人的人多了去了,岂能给他们这些机会?
“可孩儿现在……”使了个眼色,叫穆南赶紧过来接话。
“老夫人,再怎么也得等到我们大人把眼前的案子解决了,不然圣上怪罪,大人担待不起啊。”
陈凡若的母亲自然不会希望儿子受罚,只能狠狠的瞪着他们,暗暗的想着,反正破案子不会拖很久,大不了她这次等等就是。
“好,等你解决完了,必须给娘一个交代。”
最后一个通告下来,老夫人甚是满足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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