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来乍到


“站住。”灏泽好没气的追了过去,赶在筠琦推门之前的那一刻。

筠琦一吓,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灏泽哥哥,怎么了?”筠琦回头一看,灏泽的表情是无法言表了,内心也是无法平息。

“叫师兄。”先是极为严肃的说了三个字。

待筠琦轻轻一叹,拱手一礼:“师兄。”还别说,这模样倒是像个男孩子。

灏泽听了这二字,甚是满足,脸上皆是得意洋洋的。自从拜入师傅门下,就只有他们两个孤孤单单的。

如今不是了,虽是擅自做主,替师傅收下了这个徒弟,可是算起来不是师傅赚到了么?白得一个资质虽然一般般的徒弟,但是君齐书生府往后会热闹的。

“师兄,我们不能进去的么?”筠琦好奇,垫脚往里面看去。

怎奈个子有限,视线范围也就局限了。

灏泽一把按住她的脑袋道:“不是不能进,凡事循序渐进,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筠琦好没气的推开灏泽的手,左右看了看:“师兄,那你会怎么,循、循序渐进?”

对于这个词,还不甚了解。

灏泽仔细一想,好像自己刚入门时,也是这么个德性,没必要苛责师妹不是?况且师妹还小,什么都不懂很是正常。

冷静一二时,便想着,到底自己还没有出师,等见着师傅丢给师傅带方为上策。

“先从旁再了解了解,毕竟我很在意的就是,她一个盲婆,为何要举着蜡烛出来?”听闻灏泽的疑惑,小筠琦片刻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她仍旧很介意,探头朝里面望去。

对她而言,她不懂什么循序渐进,什么按规矩行事。

“你是谁?”倏地,筠琦一声问道,令尚在沉思的灏泽,惊了一惊,侧身一看,不远处有个粗灰布男子缓缓而来。

惊得是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话是这么个态度。

那男子倒是先看了看自己周围,确定了筠琦问的是自己之后,便加快了脚程:“你们是谁,为何在这里站着?”

灏泽连忙将筠琦拉到身后,摆出一副官腔:“我乃协助官府办案之人,听闻几日前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特来稽查。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又将刻着“君齐”二字的腰牌取出,示以说服。

灏泽的架势不小,而对方一看就是实诚的人,故而没有怀疑,便坦言:“原是大人前来,请恕小的方才无礼了。禀告大人,小的叫胡承。”

恭恭敬敬的朝灏泽行了一礼,胡承也有疑虑,为何一个官大人会带着孩子来稽查?

灏泽重复的打量着这个胡承,心中疑虑仍旧不解。

“你是路过这里的么?”突然,又是筠琦出其不意的出声了。

灏泽一把按住她的脑袋,叫她不许再出声音,瞪了一眼,随后等着胡承的回答。

胡承明显迟疑了:“小的,小的只是路过时,看见二位停在江婶的门口,有些奇怪罢了。”

“这有何奇怪?江氏出了事情,有人好奇就来瞧瞧也是有可能的。”灏泽只是隐约觉着,这个叫江氏江婶的男子,好像和江氏很熟。

熟悉的程度,还不像是刚才询问的张礼。

“好像,也是。”胡承闪烁的目光之中,倒不是紧张,显然是另有难言之隐。

灏泽冷静了一二,想起师傅所言,遇到这样的人,就不能急急躁躁的。为难不是因为自身,那一定是维护他人。

阮筠琦一直仰着脑袋看,一会看看师兄,一会又看看胡承。

自知将才出言不逊,又内感查案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便脱离了灏泽的掌控,独自一边玩耍。

“那你觉得,江氏明明眼睛看不见,为何还夜秉烛火出来?纵然是白日,于她而言又有和区别?”

灏泽不从胡承处探查,转而询问了江氏的情况。

果然,胡承满脸的羡慕一闪即过:“啊,您不了解江婶,所以觉着奇怪。事实上,江婶每天这个时候都会举着蜡烛从屋里出来,为的是给她的儿子照明。她这个习惯我们大家都知道,不信您可以再去问问别人。”

胡承那一闪即过的表情是为何意?

灏泽不解,继续追问:“哦?可是衙门备案之中,并没有提及此事。甚至并没有人向我汇报,莫非是你们没有告知衙门的人?”

灏泽的这一番话,叫胡承也重新打量了他。

此番用语用词都不是寻常之人,若非比当地官府还要高上一等,如何能这般说话?

“大人,咱们不过是人微言轻,即便是说了,他们如何会句句在心?那日事发突然,赶到的时候……”

胡承的回忆之中充满了悲切和无奈,更加坐实灏泽的猜测,“江婶”这个称呼果然非同一般。

“赶到的时候,江婶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而且官府来的也快,将这里围遍了。我们外人是无法了解里面的情况。”

灏泽此刻也犹豫了。

秉烛夜出,是江氏的习惯。

对面又有无冤无仇的张礼眼见为实,证明当时只有江氏一人。

蓄意谋杀的话,于利益这一点就很难把握。据查,江氏家中并无甚积蓄,这房子也不是再普通不过。

仇杀更没有道理。

如果说不是意外,那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师兄。”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又听阮筠琦软绵绵的一语。

扭头看去,不想,原是她将身上的荷包掷了进去。这心机,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扶额,颇是无奈。不过才几个月没见啊!

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进去看最后一眼,也好心安理得了。

他将门打开,领着阮筠琦进去。

胡承呆呆的看了一眼,不知所谓,而后站在门口,并没有跟进去。

灏泽仔细又重新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师兄,那个是什么?”阮筠琦往远处一指,指在按江氏死时躺着的地方,勾勒分明,遇水也不轻易褪色。

“便于后续查案,能清楚死者死前是什么形态,观察有无异常,辅助判断。这个方法还是咱们第一代君齐书生,也就是祖师爷定下来的规矩。画册同理。”

灏泽一字不差的将师傅告诉他的,告诉了阮筠琦。

阮筠琦一歪脑袋,得,没听懂。

灏泽也不气馁,拉着她走了过去。

“这些以后再学不迟,我主要是来观察观察,了解自己为何觉得有异。倘若排除一切可能,那么就应是我多心了。”

灏泽的话说的不轻不重,却让背后的胡承听了个清清楚楚:“您也觉得江婶不是意外身亡?”

也,这个字多好啊。

“看起来,你隐瞒了我什么。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即便我查完了这里,仍然没有进展,这就只能是一桩,意外。”

师傅说过,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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