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半截手指
司马璃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他费力的揉了揉眼睛，试图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刺啦——”
一声火柴响，一根蜡烛亮了起来。
糟老头的面容出现在黑暗之中，“醒啦？这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僵尸，你都整整睡了两天两夜了。”
“我睡了两天两夜？怎么可能？”
司马璃从床上坐起来，这才模模糊糊的看清楚，自己所处的不是斯蒙的城堡，而是糟老头的小木屋，“怎么不开灯？”
“昨晚下大雨，把电线给冲坏了，要明天才能修好。”
“我怎么会在这里？”司马璃的肚子很会挑时候的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也不怪他，两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饿是在所难免的。
“给，这盘子肉都在这里摆了一天了，估摸着你今天也会醒过来，没想到却是拖延到了晚上。”
糟老头递过来一盘子羊肉，生的。
“说来也奇怪，你沉睡的这两天，无法进食人脑，你体内的那个蛊仿佛也跟着沉睡了一般，安静的很。”
“它们没有趁机对我发起攻击？”
糟老头晃了晃脑袋，“现在你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昏倒在森林里了吧？”
糟老头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手里随时都有着一杯热茶，仿佛时刻都在等着听故事一般。现在故事的主人公醒了过来，他可以好好来倾听了。
“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就坐在你现在做的那个位置，回想着斯蒙教过我的那些东西。没过多久阿南就来了，只是没想到她后面还跟了一个跟屁虫。”
“哦？”
司马璃并没有去碰那盘羊肉，他还没有缕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的父亲不知道怎么跟了过来，忽然冲进来，打翻了我给阿南的水，非要带阿南离开这里！”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我孙女的父亲，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很正常的事情啊~”
糟老头依旧是慢悠悠的，他不是僵尸，也有感情，这最浅薄的这一层，他还是懂的。
“你也觉得这样正常吗？阿南在这里有受到什么危险吗？并没有啊！”
“你是僵尸，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危险。”
这句话直击要害，一针见血，司马璃一时语塞。
“然后呢？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昏倒在森林里？”
“然后……然后……然后我又失控了，并且是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次失控。”
糟老头无法再继续沉稳下去，司马璃失控是什么样子，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小木屋被他拆过多少次，糟老头都想把他给直接拍死！可这次失控偏偏面对的是她的宝贝孙女，还有一个外来入侵者，这是一个什么局面，糟老头后悔自己没有在现场，那样情况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糟。
“我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僵尸，对他们父女二人发起了攻击。”
“什么？！”
糟老头的手没拿稳，茶杯直接摔倒了地上，碎了，那是一个乾隆时期的茶杯，价值连城。
“我失去了理智，只能闻得到人类的气味，并且那种气味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阿南的父亲抱着她就跑，我就在后面追……然后……然后阿南就哭了……我还是没能认出来她，然后……然后我追上了他们，她的父亲对着我的脑袋打了一拳……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发现……”
“发现什么？你是不是对我的孙女做了什么？！”
糟老头情绪激动了起来，一反常态，直接逼到司马璃身边，急于想听到下一句话。
“我发现我的嘴里有司南的半截手指……”
“什么？！”
糟老头脑袋上青筋暴起，他没有司马力的力气大，但在他愤怒的时候，却没有人能拦住他！
糟老头生气的大手一挥，隔着空气对着司马璃的脸上就是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直接把他扇到了三米开外的墙上，墙上的壁画都被震了下来，司马璃的脸上印着一个大大的五指印，嘴角也有血留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马璃发出一阵绝望的笑声，“没错，就是我，就是我这个彻头彻尾的僵尸，把阿南给咬了……她的手指，就那么被我活生生的咬了下来……我现在都能回忆起那天她那张绝望的，沾满了泪水的脸……哈哈……呜呜……呜呜呜呜……”
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得到司马璃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哭一阵笑一阵，仿佛是疯了。
糟老头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脑子中想着扭转局面的方法，却是一个都想不出来。
僵尸牙是有毒的，小司南被咬了，现在又被她的父亲带回到了人类，这将是一个什么局面？小司南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人类，还是僵尸？或者……现在人类又在经历几十年前的那场浩劫？
应该不会，他并没有听到斯蒙过来跟他报喜，起码这说明人类的世界还算是比较安全……现在要担心的就是小司南的情况了。
她是被隔离了起来，还是……还是被杀了……
糟老头不敢想，那么可爱又勇敢的一个小姑娘，变成僵尸会是什么样子。
他无奈的看了一眼依旧在哭泣的司马璃，这家伙也不是有意为之，以他和司南的感情，现在估计心都快要裂了吧……
“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在你快要死的时候，司南还不是担下了这个责任，把你救了过来。在这一点上，你还没有我孙女有担当！”
糟老头只能用这种激将法来唤回他一点点的信心，不要自暴自弃。
司马璃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一言不发，朝着门口走去。
“大半夜的，你要去做什么？”
他没有回话，门却是被糟老头锁住，任凭司马璃如何用力都打不开。
“我要去人类那里，我要去看看阿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你去？你怎么去？”
“就像阿南来找我一样，我也过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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