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最大的遗憾
月曦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声音沙哑，双目猩红，凌心悦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愤怒和绝望。
“月曦公主，你恨萧云瑾，就该找他报仇，何必伤害无辜呢？”尹景灏看到月曦的刀已经划破了凌心悦的肌肤。
她的情绪那么激动，完全不受控制，万一再用力一些，说不定就能砍断凌心悦的脖子。
“无辜？哼！”月曦一声冷笑，“那就当她倒霉吧。王爷，你明明知道，我此情此景根本杀不了萧云瑾。不过……你可以。”
月曦逐渐恢复了一点理智，她挟持着凌心悦向前走了几步，让尹景灏能够清晰的看到凌心悦的伤痕。
鲜血渗出，一点一点的往下流淌，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我自知死期已到，临死之前我也要拉个垫背的。王爷，只要你下令杀了萧云瑾，我立刻放了你的未婚妻。”
尹景灏心头一怔，视线慢慢投向了萧云瑾。
萧云瑾竭力抑制着澎湃的思绪，他看着凌心悦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心疼不已，可又必须装作若无其事。
他有些埋怨自己，明明知道凌心悦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怎么就是……放不下呢？
“王爷，我没耐心跟你耗下去。我数到三，你要是不下令放箭射杀萧云瑾，那就等着替你的未婚妻收尸吧。”
月曦加重了力道，剧痛让凌心悦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她咬紧牙关，忍痛低声说道：“月曦公主，你那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吗？在中原，权利争斗从来都是男人们的专属。试想一下，有哪个男人会为了女人放弃自己的名誉和前途？”
“摄政王若是为了救我射杀功臣，这件事……传回朝廷，将来他还如何立足？我劝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兵器投降吧。或许，看在突厥可汗的份上，皇上会饶了你这一次。”
月曦的眼中杀气腾腾，她当然也明白，凌心悦的话很有道理，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一把掐住凌心悦的脖子，愤怒的视线扫过尹景灏的脸。
“一！”
“二……”
尹景灏和萧云瑾对视着，他在萧云瑾的眼里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决绝。
即使到了现在，他仍然愿意为了凌心悦去死。
“放箭。”
尹景灏一声令下，弓箭手几十支利箭朝着萧云瑾射过去。
萧云瑾眸光一闪，千钧一发之际，他衣袖一甩，三支利箭调转方向直击月曦的眉心、手腕与膝盖。
他一心只想救凌心悦，忽略了自己面临的危险，两支利箭朝着他的胸口而来，他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人影飞扑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蓁蓁？”
萧云瑾抱住洛蓁蓁，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萧云瑾的衣襟。
另一边，月曦躲开了眉心的那一箭，击落了手腕的那一箭，却仍然被射中了膝盖。
趁着她闪躲之时，尹景灏快速出手，救回凌心悦的同时将她护在了怀里。
月曦的膝盖血流如注，剧痛之下她只能半跪在了地上。
她抬眸望去，萧云瑾有些手足无措的抱着洛蓁蓁。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支离破碎。
“萧云瑾……为什么？”月曦的眼泪滑落，她对着萧云瑾的侧脸怒吼着质问道，“为什么你对身边每一个女人都那么好，就连前妻你也可以舍命相护，唯独对我……那么绝情，那么残忍。”
“难道你忘了吗？我也是你拜过天地的妻子呀……”月曦紧咬着嘴唇，直到鲜血淋漓，她也未觉疼痛。
萧云瑾没有理会，他将内里缓缓注入洛蓁蓁的体内，直到洛蓁蓁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蓁蓁？你怎么样？”
洛蓁蓁看到萧云瑾焦急的眼神，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
“云哥……你……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别说了，你好好休息，我马上找大夫替你诊治。”萧云瑾把洛蓁蓁抱了起来，抬眸就对上了来自凌心悦哀伤的眼神。
洛蓁蓁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萧云瑾的衣襟摇头。
“云哥，这回……我怕是不行了……”
“别说傻话，咱们战场杀敌，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你是个坚强的姑娘，忍一忍……大夫会治好你的。”
萧云瑾收敛起心神，这个时候如果他只顾着凌心悦，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云哥，其实……我不怕死……这些年，我也不止一次踏过鬼门关。可是，我怕……我怕我离开你以后，将来战场之上，谁来照顾你呢？”
洛蓁蓁伸出手覆盖着萧云瑾的脸庞。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勇敢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眼泪顺着眼角溢出落下。
“云哥，能够陪伴你这么多年，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我唯一的遗憾……”洛蓁蓁的呼吸变得急促，口中有鲜血喷出，濒死的模样让萧云瑾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蓁蓁？”萧云瑾为洛蓁蓁擦拭嘴角的血，大喊道，“快，找大夫。”
“蓁蓁，你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会来的。”萧云瑾把洛蓁蓁抱在了怀里，声音有些颤抖。
不多时，大夫在侍卫的指引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蹲下身子替洛蓁蓁把了把脉，眉头紧蹙，神色暗沉。
“怎么样？”萧云瑾焦急的问道。
“萧将军，眼下最重要的是替洛将军把背后的箭拔出来，其余内伤倒是可以慢慢调理。”
“那就拔。”萧云瑾抱着洛蓁蓁就要去房间。
大夫跟着站了起来，解释道：“萧将军，老夫医术不精……不敢对您有所隐瞒。拔箭过程之中相当凶险，万一洛将军一口气提不上来，那……”
萧云瑾脸色骤变。
尹景灏见状，上前几步望着萧云瑾怀里的洛蓁蓁，柔声询问道：“洛将军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洛蓁蓁越来越虚弱，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嫁给云哥……云哥，我真的……很想很想做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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