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戏风
花玉树松开了白冷君的手,望着李青未那青绿青绿的脸,这分明是吃醋找麻烦。
“可我没有伤人。”
“正魔之间早有界限,夫人逾越,就是大错!”李青未的言辞掷地有声,她就是想跟花玉树过不去,气势非常的强,仿佛她就是这里的法度一样。
“我夫君都还没说什么,你就定我大错了?”花玉树冷嗤。
白冷君终于被拉出来挡箭,左右不过他的一句话,这件事情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既然没有伤人,此事就此作免!”
花玉树跟着白冷君进了屋,留下一脸不甘心的李青未。
白冷君前去赴离山山主的问仙大会,花玉树被留在了玄都,每日除了吃就是喝,天天都盼着自己的夫君归来,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把这个便宜夫君扑倒办事儿。
这几天,她天天都在问那些情场得意的人士,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可以对付白冷君的办法,可是她听到大家的建议后都。
李青未偶尔也会来闹事,结果都很理想地让李青未灰着脸离开。
魔族的人都竖着大拇指,表示服气,花玉树自己也认为相当服气的。
等着夫君回归的日子可真慢长,花玉树调整了三百六十个等待的姿势,没想到自己竟花痴到了这么可怕的境界。
白冷君回来的那天,好多仙门的男男女女都来玄宫,还摆了大宴。
宴席设在了正玄尚宫,离花玉树住的地方有点元,筵席还没有正式开始,各位仙家就在自由的交流,有些漂亮的女仙辈靠一起,望着白冷君的那个方向,娇红着脸,遑论别人的家事。
如果花玉树来晚一些,怕是听不到这些精彩的对话了。
有女仙说:“白冷君那样尊贵无双的神仙,怎么就娶了一个女魔头!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别说了,我这心里也难受。”
“听说那女魔头也会来,那天我远远见过一面,长得真丑!”
“很丑吗?”
“是啊,和白冷君站在一起,真是罪过!”
花玉树的嘴角抽了两下,她一只手揉着旁边的假山,结果用力太猛,假山轰然爆炸!
假山前面围成一群的女仙辈吓得仓皇而逃,惊动了整个宴上的仙人齐齐看来。
花玉树非常淡定地抖抖裙摆,望着人群里最惊艳绝绝的白冷君。
果然是夫妻,出现这种让人心脏暴击的事情,表现都是这么镇定。
女仙辈望着她,受到惊吓后便想找人出气一通。
未等花玉树上前找麻烦,便有黑衣女子怒道“你是何方不受家教的女子?”
花玉树左看右看,黑衣女子对着的方向没有其他女人,想必这句没有家教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骂她的!
“那么你又是何方不积口德,没有教养的女子?”花玉树上前,不急不燥,极为平静地回她一句过去。
仙辈脾气不好,被花玉树如此一问便要大怒,甚至想要动手,花玉树立马凑过去,凌厉的目光逼得女仙有些压迫退缩。
花玉树压低了声音道:“你说我丑。”此时,她的纤纤巧手已经慢慢扶到头上的一根玉簪,就在她拔出簪子的刹那,语气也更为霸道:“当着我说便是!”
哗!
玉簪化作鞭子,一火一冰,轰得一旁的仙人脸色大变,女仙辈们个个花容失色,站在花玉树正面的黑衣女仙更是一动不动,傻傻的望着她。
花玉树抖抖鞭子,又道:“你丑且不论,单是喜欢在别人背后议论是非,就已经欠抽!”
女仙不敢狡辩,担惊恐惧的双眼时时看向花玉树的手中玄鞭。
花玉树像个纨绔轻松道:“我呢?名声向来不大好,可能兴致来了就会吊打一两个仙家的人高兴高兴!”
后面的女仙辈大概是猜出了花玉树的身份,虽说在这离山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但是真要惹出点事儿,怕是以后的名声会不好。识相的,便笑着上前赔礼。
“姑娘想必就是魔祖了,失敬!”
花玉树冷漠脸,显然不太满意这种赔笑的调调,她说“姑娘我已经嫁作人妇,是白冷君的夫人。”
女仙辈们一脸尴尬,却不知如何将话圆回来,花玉树自然也懒得理会,她的眼睛已经望着白冷君的方向。
那边的神仙一个个交头接耳,有的更是直接同白冷君说:“此女嚣张悍猛,真是为难白冷君了!”
白冷君很是淡定,他并不觉得花玉树给自己惹了麻烦,也不觉得她刚才的行为丢了他的脸。
他喝了口茶,便将那温柔缱绻的目光投向花玉树。
花玉树了然,夫君是在召唤她!她收起鞭子将其别在发中,走的时候还不忘再提醒一下身后的女仙辈:“魔头终究还是魔头,别心存侥幸我会手软。”
女仙辈面色难看,却不敢驳回半句。再怎么有理儿,都敌不过人家魔祖的气场。
花玉树来到白冷君的面前,旁边的仙人自动退出五米之外,花玉树也不介意,谁叫她威力太强,生人难近。
白冷君说:“你刚才毁灭的假山值一万金珠。”
如此平静的语气,花玉树都不敢想象这是在告诉她,她欠债了!
“哦,然后呢?”花玉树坐下,接过白冷君为她倒的茶。
“你得赔!”白冷君还是很轻松淡然地告诉花玉树这么严肃的事实。
花玉树差点被一口茶水活活呛死,她放下杯子,瞪着大眼珠看着白冷君。
白冷君却不再与她对视,他放下杯子,花玉树干笑起来,她一把揽住了白冷君的脖子,小脸往上一蹭,差一点就亲上了白冷君的唇,她眯着眼巧笑低言:“你我夫妻一场,本是同体,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
白冷君眉头一皱,看着近在咫尺的花玉树竟有些心动。
突然,门外走来一身玄衣飞扬的男子,长得那叫玉树临风,我见疯狂。他边走边笑边说:“没有想到魔门与玄都已然联成姻亲真是可喜可贺,如今魔祖可以归身正道,实乃天下苍生之福!”
花玉树的脸刷地黑了下来,这个人是谁呀?讥笑她没有出息吗,果然她与白冷君的婚事成了正魔两道的笑话。
众人见了男人,都起身恭敬地拜了一拜,唤他风神。
他是风神?
风神?
为何听到风神两字,花玉树觉得脑子被驴踢了一样难受?
坐在旁边的白冷君也有同样的感觉,觉得自己在做梦?
“风神此言差矣,所谓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魔道是道,正道是道,何论不同?况且我与夫君联姻,实乃两相悦,没有半点山主说的归身之意。”花玉树当着所有正道的仙辈说出这样一番话,侃侃流利的字句,未显半点心虚。
她想,她还没有做出祸害天下苍生的事!怎么嫁给了白冷君就成了天下苍生之福?
白冷君也吃了一惊,他的妻子果然是有些见识的。
“对,都是修道之人,正魔之间亦是道友。”风神的智慧就在于他会圆滑。
众位仙辈虽是表面笑着,心底却是歧视魔道。
筵席过半,白冷君越看越不对静,越来越沉默,最后他把花玉树拉起来:“跟我来一躺。”
花玉树多喝了两口酒,然后跟着白冷君离开了宴席。
芜花殿,花玉树踉跄地走了进去,只见白冷君背对着她伫立着,这个禁欲白穿在他身上实在是太好看了,看到到她就想上去抱一抱。
“夫君!”花玉树突然抱上去。
白冷君没有推开她,而是缓缓转身:“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花玉树一愣,这声音好熟悉,似在哪里听过。
她抬起眼看着他,没错啦,此人虽像白冷君,却又不像。
“夫君,我是你的夫人花玉树呀。”花玉树笑眯眯地又紧紧地扣紧了手指,将白冷君拥入怀中。
“你跌进了屠魔塔,这是别人的心魔。”
花玉树松开后往后一退,这么美妙的梦境竟然是心魔,还是别人的?
“你叫花玉树没错,但你来自途山,是新一任九天之上的雨神。”白冷君这样说着。
花玉树瞪大眼睛,种种回忆涌上脑,她想起来了,途山的花很香,途山的人很好,有一天,她握亮了试神石,荣登九宵的雨神之位。
“你是白风大人?”花玉树激动的眼睛湿润,她终于听出来这个人的声音了,他就是白风大人的声音。
“是我。”
花玉树呜呜大哭地来,再次将他紧紧抱住:“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乱我心神的男人嘛,是你变的呀原来。”
这波操作,花玉树不服。
“我听元元说你被绿珠推下了屠魔塔,情急之下便随你一同而来,只是我自己也在中途迷失了,跌下屠魔塔后我把自己当作了早已羽化的白冷君,在别人的心魔里被这般操控,若不是今天我见到了师父,也不会这么快清醒过来。”
白风的师父就是刚才说话有点讽刺的风神,长得同白风一样好看的男神。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花玉树不知道接下来又该如何,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有些事情你不知情,待我慢慢说给你听,接下来听我安排。”
花玉树很相信白风,她点了点头,只要是有白风在的地方就没有摆不平的难处。
白风告诉花玉树,魔门魔祖的真名没有人知道,但是,她曾把自己的容貌送给了自己的侍女阿卿,而她用着阿卿的容貌嫁给了麒麟一族的太子无恨,后来魔门被无恨太子扫平,真正的阿卿被剥了脸皮,而用着阿卿身份的魔祖是当时的太子妃,她们很恩爱。
可是后来,阿卿被喜欢太子无恨的仙女利用,夺回真正的脸皮待在无恨身边,而魔祖被压在了屠魔塔。
太子无恨为封印上古万魔之怨被阿卿偷袭在人间遇难,魔祖以全部修为震碎屠魔塔逃出同无恨大子一起陨灭。
“那日你在穹山之下看到的尸体是阿卿,她将自己葬在穹山之下,是为了守护她的主人魔祖。”白风提示道。
花玉树抱着头,懵了。
“到底魔祖是阿卿,还是阿卿就是魔祖?”花玉树自认为自己理解力能不会太差,可是听完白风大人的讲解之后,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智障了。
“阿卿是侍女,魔祖与太子无恨见过一面,深深喜欢,可太子无恨不喜欢她,于是她换成了侍女阿卿的脸嫁给了太子,而侍女阿卿在魔门假扮着魔祖。”白风大人在想,如果这都听不懂,他可能要考虑回天界同天君报告一下,雨神是个智障,简直拉低他的品格。
“可懂?”白风再确认地问问她。
花玉树猛点头,这次懂了,这就跟她平时看过的戏本差不多,这叫代嫁。
“可是现在我成了魔祖,我嫁给了你算什么回事儿?”既然魔祖对太子无恨动情,她这么心急地嫁给了白风不是有问题吗?
白风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因为总不能对着花玉树说,你可能喜欢我,而且是深深的那种。再说了白风一点都不稀罕花玉树对自己的喜欢。
花玉树一个人琢磨着,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是很有考究意义的,比如说,白风变成了帝神白冷君,他这么宠自己,难道没有问题吗?
现在整个仙界,谁不讨厌魔门的魔头啊,为何白风变成白冷君之后这么淡定,而且还欣然地接受了。
“大人,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花玉树突然有些一问,这是她心中的疑惑。
白风看着她,眼神好古怪,除了震惊还有些心虚,这个问题问的好,他自己也纳闷。
“胡说八道。”白风的反应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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