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特定的受害者
天还没亮，简时序就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沈渺躺床上迷迷糊糊地问了声：“这么早？”
简时序边戴手表边说：“嗯，回去开会，你今天忙完自己的事儿再过来吧。”
昨天听到沈家人给沈渺打电话，简时序算是彻底理解了为什么沈渺现在着急着摆脱过去的一切。
他也没什么能为她做的，让她每天有点事忙，帮她找到自我价值，算一个吧。
想到这，简时序手上的动作一顿。
才领证几天啊，他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过于沉迷于跟沈渺在一起了。
回头看了眼又睡着了沈渺，简时序突然发现这两天他没有再失眠了。
今天是沈云锦的大日子，也是沈家的大日子，以沈云锦的性格，那必定会是满场奢华，纸醉金迷的。
可让沈渺意外的是，今天的沈家低调到不行，别说宾客了，除了佣人，连沈云锦的几个好姐妹都没到场。
“二小姐回来了。”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梳着盘发，穿着DIOR的套装，不过脸上的粉过于白了，显得妆感太重，而且卡粉，皱纹更加突兀。
沈渺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沈家还是高兴，连陆晓玲都叫回来凑热闹。
陆晓玲恶狠狠地看着沈渺的背影，“呸，还真当自己是沈家二小姐了，什么东西。穿的，用的还没我家苏苏好，装什么装。”
沈渺从来不搭理陆晓玲，他们以为是她自卑没底气，其实她只是不屑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陆晓玲是沈仲秋原配带过来阿姨，后来何沅嫁到沈家了，她就只负责照顾沈云锦。等到沈云锦大一点，沈仲秋更是让她把自己女儿陆苏接过来一起住，陪着沈云锦长大。
开始沈渺还不明白为什么沈仲秋非要把陆苏接过来一起住，后来大了她才看懂，沈仲秋担心她们母女联合起来让沈云锦不好过，他要给沈云锦找帮手。与其让沈云锦受委屈，不如先让她沈渺受委屈。
捧沈云锦不能打压到她，但捧陆苏，可不仅仅是打压她了，简直是在羞辱她。
后来沈仲秋支助陆苏去美国留学，陆苏毕业后，陆晓玲就离开了沈家，搬到陆苏给她找的房子里住了。
陆晓玲一般不来沈家，只是重要节日和沈仲秋、沈云锦生日的时候，她会来拜访。
她不明白陆晓玲和陆苏的优越感来自哪里，就像陆晓玲和陆苏不懂她为什么永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渺渺，你终于回来了。你是不是还在生爸爸妈妈的气啊？你别怪爸妈，他们是为了你的将来，为了你好。”
沈云锦见着沈渺，立马从客厅小跑过来，挽上沈渺的手臂，十分亲热。
她今天穿了一条CHANEL秀场款长裙，佩戴的是一套DIOR的古董珠宝，高贵典雅，明艳张扬。
“当然，我不生气，爸妈也是想我嫁给好人家。对了，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哎，我跟文景其实都不算很熟。你知道的，渺渺，我们这样的家庭，哪能自己决定嫁谁啊。不过是我运气好，遇上文景了。宋家你知道，在京市也是数一数二了，他们很有诚意，为了我爸能点头，连核心项目都愿意分享。还有，你看这裙子，这珠宝，都是文景送来的。我以前回来的少，哪里知道他有这心思。”
沈渺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沈云锦的手，“你开心就好。爸妈在里面吗？我去看看他们。”
沈云锦眨着她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
“他们在里面商量我结婚的嫁妆吧。渺渺你别介意啊，文景他们家准备的东西太多了，爸爸不愿意让宋家人有一种她在卖女儿的感觉。还有渺渺，刘家真的不错了，刘长安虽然有点缺陷，但正因这样，刘家人一定会对加倍对你好的。你应该为自己想想，错过刘家，你还能不能找到更好的。”
沈云锦还没来得及回话，何沅和沈仲秋就从露台来了客厅。
“云锦，一会儿就要出发了，来，爸再给你看看。”
沈仲秋直接忽视了沈渺，从她身边走过去。
“先生啊，大小姐从小到大都这么闪闪发光，走到哪儿都迷死人，不用再看了，完美得很，要不也不会让宋家大公子死心塌地暗恋这么多年。我知道您啊就是舍不得。”
陆晓玲也绕过沈渺过来给沈云锦整理头发。
何沅尴尬地站在原地，她盼着沈渺先服软道歉，打破僵局，但又担心这么僵下去沈仲秋生气，犹豫半天，还是先开了口。
“渺渺回来了，今天是云锦订婚的大日子，一会儿我们就要去酒店了，你哥都已经过去了，你帮你姐拿下化妆包和衣服，酒店有暖气，但一会儿外面冷。”
“夫人，有我在哪用得着麻烦二小姐啊，二小姐毛手毛脚的，一会儿把大小姐的东西拿掉了就麻烦了。没事儿，我来吧，你和二小姐一起聊聊天。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您和大小姐一起出发？”
沈仲秋满意地点点头，等沈云锦离开后，他斜眼看向沈渺，冷冷开口，
“同样是家里安排的婚事，你看看你姐姐，再看看你，没去领证招呼也不打，说不回家就不回家。沈渺，你算是翅膀硬了。但你记住，只要你有一天还姓沈，那沈家的规矩你就得守。今天是你姐姐的大日子，懂点事。”
“好的，爸。听说宋家也是刘家介绍的？爸，你有跟宋家直接谈过吗？”
沈渺这样问，沈仲秋的第一反应是她不满刘长安，嫉妒沈云锦。
其实别说沈仲秋了，就连何沅，也认为沈渺是在不满。
“云锦什么条件，你什么条件？你还想跟云锦一个层次？宋家不是我去找的，是人家喜欢云锦主动找上门的。但刘家可是你妈亲自舔着脸去求的。”
沈渺是真不想多管闲事，但又觉得什么都不做好像良心不安，“爸，你久经商场，有没有多想想，宋家这次怎么这么这么大手笔，还这么急？”
沈仲秋的火一下就窜起来了，“你还教我做事？你姐姐善良，看你姓沈，想着带你去露露脸，以后能帮衬你一把，你倒好，小人之心。要去去，不去滚。”
沈渺：……
明明沈云锦只是想在她面前炫耀，还帮扶她？好笑。
沈仲秋说完拂袖而去，不再理会沈渺。
何沅拉着沈渺，半拖半拽地拉上了车。
说是订婚宴，其实就是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宋家那边除了宋文景、宋炜和曾静外，还有2个人，一个是宋炜的助理，一个是宋家的律师。
一顿饭，沈渺坐在下位没说过一句话，但她也没闲着，这一桌人的表演实在是精彩。
宋炜和沈仲秋忙着算计对方，一个想少给点，一个想多拿点，一开口，全是生意。曾静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何沅，心思都在宋文景身上，满眼的恨铁不成钢。陆晓玲活跃得比何沅都还像个女主人，但她骨子里小市民的气质让沈云锦十分不满，不出意外的话，陆晓玲要在沈家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了。
最好笑的事沈云泽。对着宋文景姐夫长、姐夫短的，觉得自己跟宋文景是一类人，是知己，恨不得宋文景就是他亲大哥。
沈云锦比较克制，全程端着自强自立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沈渺给简时序发微信。
【在忙吗？我在跟宋家吃饭。宋炜想通过我姐姐来洗清文景可能出现的同性恋的传闻，顺便再把他们送出国，等这事儿完全过了再回来。但文景状态不好，他真的关心文景吗？】
隔了好久，简时序才回了信息。
【宋飞回美国了，走之前，宋炜逼着他跟文景摊牌了。我劝过文景，但他还是选择听他爸爸的话。算了，随他吧，自己的选择以后自己承担后果就是。你爸和你姐也不吃亏，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死者的身份确认了，我马上要去开会。】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
这第七、第八名死者对整个案子非常重要，沈渺不想错过这么重要的会。
她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朝众人微微弯了弯腰，“不好意思各位，我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回去处理一下，先走了。姐姐，祝你和宋先生订婚愉快。”
沈云锦没所谓的挥挥手，“你快去吧，工作重要。”
她心里得意，只当是沈渺嫉妒她待不下去了，找个借口离开。
倒是陆晓玲，冷笑着嘀咕了一声“没教养”。
声音不大，但曾静和何沅都听到了。
曾静皱眉看向何沅，眼里都是不可思议，一个曾经的佣人，敢说正儿八经的小姐没教养，这沈家还真是没家教。
接着她又幽怨地转头看宋炜，这病急乱投医的，给儿子选了个什么媳妇。
——
简时序把会议推迟了半小时，等沈渺到了才开始。
李洵很懂事的帮沈渺先占了简时序旁边的位置，等沈渺进会议室时，又站起来，“渺渺，这里，我要在旁边弄电脑。”
沈渺红着脸坐了下去。
她突然想起昨晚简时序扶着她肩膀的时幽幽地说了句“别人都叫你渺渺吗”，这下她脸更红了。
“好了，人到齐了，大伟，开始吧。”
钟大伟打开投屏，放出最后一个死者生前的照片。
“死者易容，26岁，C市人，南加州大学毕业，回国后就在一美资企业做产品经理。单身，一个人住，父母在五年前因为车祸去世。”
简时序听到这里的时候，面色一沉，搭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大伟，把其他几个死者的身份信息也介绍一下。”
钟大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点点头，同时打开了几个窗口。
简时序指着这些照片，“局领导已经批准，并案侦查。我们这次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变态连环杀手。”
“通常连环杀手确定了目标类型后就不再改变，包括他的作案模式也是一样。这8名受害者，身份背景、职业、生活习惯都高度相似。不过这类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女性，最近几年可能会多一些，但在18年前的京市，可是不常见的。这些受害者都不会是凶手偶然遇见的，一定是他通过特别的途径找到的。所以，我们现在的重点，还是在这些受害者的工作生活上，特别是前几位受害者。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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