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姜映晚,我是你夫君”
“府中的事我还未完全上手,亲自盯着会更好些。”
“还有母亲让人送来的账目,快些看完会更好,旁的事,过段时日再说可好?”
旁的事?
与他有关的事,大概都是‘旁的’、‘不重要’的事。
卧房中安静得呼吸可闻。
哪怕在是她说这些话时,她都没有回头看他,目光未往他身上停落半分。
裴砚忱手背上青筋鼓起,扳着她肩膀,强硬让她转过身来,微凉的指节扣着她下颌,强行迫她看向他。
他盯着她,看着她瞳仁中自己小小的影子。
“姜映晚。”
“——我是你夫君。”
不是什么旁的事。
更不是连账目都不如的陌路人。
他们是夫妻。
是一辈子执手与共、最亲密无间的人。
她点头,顺着他意,和他对视。
“嗯,我知道。”
如今全京城,还有谁不知道?
裴砚忱与姜映晚,早从他那道堂而皇之的寻妻诏令开始,就彻底绑在了一起。
她反应太平淡。
平淡到,裴砚忱在唇齿间反复徘徊的下一句话,看着这样一双冷淡的眸子,却半个字音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指腹摩挲过她眼尾,长臂圈紧她腰身,像是想将她揉在骨血中般用力,压下喉咙中的涩,换了种说辞,问她:
“没时间出府,那今日,夫人何时能看完账目,陪一会儿为夫?”
见他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姜映晚眉尖蹙了蹙,最后回他:
“戌时。”说罢,因不想在这时候格外费心应对他,尾音落下须臾,念着他强调的那句夫君的话,她又添了两个字,便算是问过他的意思:“可好?”
戌时?
裴砚忱唇侧晕出零星嘲弄。
她还真是,片刻的功夫,都不想浪费在他身上。
现在的天,到了戌时,早已天黑,哪怕他未对她提这个要求,那个时辰,本也到了他拥着她行房的时候。
心底深处隐秘的酸痛翻滚着弥漫,裴砚忱抱着她的动作片刻不松,冷薄的眼皮微垂,遮住眼底晦暗的涩意,欺身逼近,碾着她唇瓣,蓦地往她唇上吻。
直到,亲眼看着,她眼中他最不喜的冷淡漠视像石子投掷在湖面上般泛着成圈的涟漪碎开。
“不好。”
这两个字,他几乎是抵着她唇角吐出来。
姜映晚眉头无声拧起。
他今日不知怎的突然反常,揪着账目和时辰的话题不放。
“酉时。我想要酉时。”
他定定看着她眸子,“账目我帮着夫人看,今日天色好,适合散步,待到酉时,我们出去散步,可好?”
姜映晚垂下眼睫,没在这种事上一直与他争辩,顺着他的意应了声,“好。”
她拍拍他手臂,示意他放开。
“我先去忙别的事。”
……
许是接连受了她冷落,接下来几日,每每深夜,房事结束姜映晚睡去的时间越来越晚。
姜映晚不爱说话,尤其在夜间的房事上。
但裴砚忱却不满于此,迫着她一遍遍喊着“夫君”,甚至有两日,晨起醒来时,她嗓子都是哑的。
姜映晚夜里一日日睡得越发晚。
裴砚忱白天在府中待的时间却越发的多。
大皇子与二皇子的旧部势力铲除殆尽,近来朝中安稳太平,本就无太多琐事,除了必要的上朝与大理寺中的事,旁的时候,他基本全待在了府中。
姜映晚平时看账目的桌案被他命人搬去了他的书房,就在他处理公务的书案的旁边。
他处理文书卷宗等公事,她则被他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看账目与处理府中的事。
姜映晚并不愿日日待在他的书房中。
府中事宜她不假他手,事事亲力亲为,本就是为了能在白日避开跟他相处。
桌案和账册被他着人搬去了书房,姜映晚便趁他不在府中时,命春兰去他书房取些账本回来,换个地儿接着看。
只是这种法子明显并不长久。
二月末,这天午后,姜映晚揉着额角醒来,穿戴好衣裙坐在桌前喝了杯茶,缓了好一阵残留的困倦,起身出卧房。
处理完府院中的事,又去了紫藤院和主院给老夫人和陈氏请安,折回前厅,正准备接着看最后几本账目,
一翻才发现,前厅中的这些账本都已看完,昨日睡得晚,今日她醒来时比平常晚了不少,忘了让春兰去裴砚忱的书房拿新的账本。
姜映晚将手中看完的账本合上,抬指压了压额角的胀,喊来春兰,让她去书房跑一趟。
小丫头欢欢喜喜应声。
然而很快,却垂头丧气回来。
她低着脑袋,归来的步子都慢吞吞的。
“夫、夫人,大人说……让您亲自过去。”
姜映晚搭在桌角的指尖一顿。
抬头朝她看去。
“裴砚忱在府中?”
春兰闷闷点头,“大人刚回府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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