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你也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
姜映晚低“嗯”了声,没反抗。
他眉目似柔和了几分。
掐揉着她的腰,将她按在怀里,跟她说起接下来的日程。
“朝中这些日子较忙,我需回去一趟,大概五六天,就能回来。”
“这些天,你好好养身体,待我回来,若你身子完全好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姜映晚一概应声。
她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衾衣,哪怕被他抱着,这会儿也有些冷了,她动了动腰身,想从他怀里出来,可才刚有动作,就被他按住。
“别动。”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再抱一会儿。”
姜映晚没再动作。
她指尖揪着被推到旁边的衾被一小角,犹豫着想要不要将被子扯过来。
念头刚划过脑海,还不等她想好,柔软还带着温热的锦被被裴砚忱拉过来盖在她身上,将她整个裹了进去。
他隔着被子搂着她。
身上不再冷了,姜映晚也不再乱动,任由他抱着。
他没再说话,她亦没出声。
只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太久,逐渐腰身有些发酸。
一刻钟后,裴砚忱松开她。
摸了摸她脑袋,“你先睡,我去沐浴。”
姜映晚唇角微抿。
轻应了声。
这些日子被困在卧房中,除了睡便是睡,姜映晚其实一点都不困。
躺在床榻上,也无任何睡意。
她闭着眼侧躺在靠里的那一侧,一点点想着未来。
直到裴砚忱撩开床帐从身后抱住她。
姜映晚身形僵硬了一刹。
很快,她努力放松下来。
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她揉在怀里,紧紧环抱着她。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也是时隔十多日来,他头一次宿在卧房中。
姜映晚被他抱着,身上那点残留的冷意很快被驱散干净。
房中静得落针可闻。
她窝在裴砚忱怀里,在时辰一点一滴的流逝中,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待到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裴砚忱早已带着季弘等人回京。
姜映晚很快下床穿衣洗漱,梳完妆收拾完后,径直走向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她脚步少有的急迫。
刚靠近门前,身形还未停稳,就已抬手拉开了门。
门外原本成排守着的婆子丫鬟们都已不在,她松开门框,迎着刚刚升起的阳光,缓步踏出了房门。
置身廊下,正好全身都能被阳光包裹。
冬天还未过去,空中吹着的风还是很冷。
但被明朗的阳光包围着,姜映晚却觉不到丝毫冷,她情不自禁地缓缓抬手,去抓打在身上的光芒。
看着久违的光线,在指尖穿梭。
院子中如先前一样静谧安静。
唯一不同的是,终于没有人再拦着不让她出门。
姜映晚呼吸着没有苦涩药味的新鲜空气,迎着阳光,慢慢踏下长阶,往外走了几步。
紫烟端着羹汤从旁边小厨房的方向走来,见她大清早衣着单薄地就出了门,忙快步端着羹汤进了屋,迅速拿了件厚实的绒氅过来。
“小姐,清早天冷,仔细别再受了寒。”
姜映晚唇角轻弯起一点弧度。
没阻止她,任由她将绒氅给她披上。
好不容易能出去,姜映晚一连在外面待了两三刻钟,才暂时回了房用膳。
圆桌上早已摆好膳食。
除了膳食,还有许多精致的点心。
春兰边给姜映晚一道道报菜名,边语气轻快、满脸带笑地跟她说裴砚忱一大早就吩咐下人多备她爱吃的糕点,还说,裴砚忱特意让人去邺城找了几个名厨,很快就能来到别院,等邺城的厨子来了,就多做邺城的名菜。
姜映晚垂着眼睫喝着甜汤,静静听着,并未说话。
春兰叽叽喳喳地高兴说完,想到旁边放着的汤药。
她走过去试了试温度,将药端过来放在了姜映晚那边。
“夫人,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您何时喝?”
姜映晚看过去。
同样是黑乎乎的药汁。
但味道和前几日喝的闻着有些不同。
姜映晚猜的出来,这是调理什么的药。
她顿了片刻。
才将药碗接过来。
当着春兰和其他婢女的面,一口一口将药喝了下去。
用完早膳,姜映晚很快又出了卧房。
被关在房间中太久,她着实不愿再像个活死人一样枯坐在四四方方的房间中。
她带着紫烟,从后院走到前院,再从前院走回后院,一步步踩着还未化尽的积雪,感受着阳光落在身上的暖意。
—
裴砚忱回到京城,未进府邸,直接入了宫。
待从宫中出来,又接着去了大理寺。
等一切处理完,已是两天之后。
第三天黄昏,裴砚忱和大理寺卿商议完接下来的案子,踩着细碎的夕阳余晖回了府。
只是刚进府门,就被早早等在仪门前的小厮拦住。
“大人。”
见到裴砚忱人,小厮几步过来,恭敬行礼后,迅速躬身说:
“老夫人请您去紫藤院一趟。”
裴砚忱冷淡应声。
交代完季弘季白接下来需要调查的事,抬步去了紫藤院。
这会儿时辰已不早。
外面天色也早已黑下来。
裴砚忱从外面进来时,老夫人正坐在厅堂主位闭目养神。
听着下人们行礼问安的声音,老夫人睁开眼,朝前看去。
裴砚忱一身玄墨华服,眉目淡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依着礼数对老夫人作礼。
“祖母,您找孙儿?”
老夫人看他几眼。
才指了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裴砚忱依言坐过去。
方嬷嬷奉上茶盏,随后带着其余的婢女走了出去。
老夫人淡淡喝了口茶,才进入正题。
“祖母前些日子想找你说说话,可让人传了几次,都不见你来。”
“追问之下,才知他们首辅大人早已匆匆离了京城。”
“近来公务可还繁忙?祖母看你从年前开始便甚少回府。”
都是聪明人,尤其裴砚忱常年浸淫在朝堂的尔虞我诈中,不知见了多少勾心斗角与上不了台面的算计,老夫人这几句看似关切、实则打探的话语,刚入耳、他就听出了她真正想问什么。
裴砚忱眼底卷起些许暗色的情绪,他也没拐弯抹角装听不懂,直接回了老夫人想要的答案。
“近来朝堂公务是有些多。”
“但孙儿的妻子下落不明,处理公务之余,还要派人寻晚晚下落,这才甚少有时间回府。”
老夫人眉头微皱了下。
前几日,裴砚忱在翠竹苑匆匆离开的消息,天还未黑,就传到了紫藤院这里。
裴砚忱走得匆忙,连大理寺没查完的案子都不顾了,这种阵仗,老夫人生怕是好不容易逃出京城的姜映晚被他找着踪迹了,
这几日日日忧心挂念着,今天见他终于回府,第一时间便让人急忙将他喊了过来。
但听着他回的这句话,老夫人也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找到了姜映晚还是没找到。
短暂沉默后,她压下心中忧虑,长叹息一声,对他说:
“砚忱,你掌重权、居高位,应该比祖母更明白,这世上,最难谋求的,是人心。”
“心留不住,人再强求也无意义。”
“晚晚意不在此,你又何必,再强行寻她,就算将人寻到了,她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你也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又何苦捆绑在一起彼此折磨?”
“倒不如两相分开,各自过自己的生活,相见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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