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究竟是为我纳妾,还是夫人只是想将我推给旁人?”
她一口一个“夫君”,样样为他着想,想的却是一劳永逸将他彻底推开的手段。
裴砚忱眼神寸寸冷下来。
悲凉讽刺在心口蔓延。
他紧紧盯着她,看着她费心费力地为他打算,喉咙中挤出冷笑,嘲讽出声:
“究竟是为我纳妾,还是夫人只是想将我推给旁人?”
说不清的戾气在眼底积聚,裴砚忱话音越发冷讽,“若不是无法和离,晚晚真的想要的,应该是从我这里讨和离书或放妻书吧?”
“纳妾?倒真是委屈了夫人行此迂回之举!”
姜映晚只觉得累得狠,身上累,心也累,她真心实意劝他:
“纳个温婉娇软的姑娘放在房中难道不好?你不必担心我容不下她——”
“姜映晚!”裴砚忱突然生了怒,冷指掐着她下颌,迫她不得不咽下那些剜人心的话。
他冷视着她过来的清眸,生生压着眼底戾气,平静却也残忍地告诉她:
“纳妾之事,你想都不要想,既已入了裴府,生死,你都是裴府的人,为夫劝夫人早日死了纳妾与离开的心。”
“就算是互相折磨,我们也合该折磨一生!”
说完,他冷冷松开她,大步离去。
婚后由多方共同维持才得来的表面夫妻和睦,被这次纳妾引起的不欢而散撕碎了所有的表象与伪装。
院中侍婢皆战战兢兢。
大气都不敢喘。
好好的清晨,随着裴砚忱盛怒离去,顿时逼仄冷凝起来。
卧房外听了个大概的春兰欲言又止地进来,看着坐在桌案旁看不清面上情绪的姜映晚,她唇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劝一劝,但一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就见姜映晚站了起来,转身便往外走。
春兰半个字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跟着姜映晚,随着她与紫烟出了府,直到处理完手头的事,再回府时已将近午时末。
平时这个时辰,裴砚忱早已回来,等着姜映晚用膳。
每日的一日三餐,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能单独相处的时间,不管多忙,裴砚忱都会赶回来,陪着姜映晚一起用膳。
可今日。
春兰焦心地在翠竹苑转了一圈,却没发现裴砚忱的影子,问了院中侍奉的婢女,也都说没有见到大人回来。
春兰望了望天,又瞧了瞧主院姜映晚离去的方向,在原地纠结好一会儿,最后小跑着追去了厅堂。
“夫人……”她小心翼翼开口,“时辰不早了,午膳早已备好,可要……可要着人去问问大人今日回不回来?”
“不用。”姜映晚声线一如既往的淡,“朝中公务忙,不必日日因这等小事过去叨扰。”
春兰看出了主子们这是闹了别扭。
焦急地多少想劝一劝,但姜映晚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上一句说完,便朝她看来,吩咐道:
“去将书房中的那些册子抱来,除了必要时刻,以后那些东西少往书房送。”
春兰小脸紧紧皱着。
但她不敢违背姜映晚的命令。
只得福身应声,去将那些册子全部抱回来。
没多久,裴清棠来了翠竹苑。
见庭院中气氛不是很对劲,她轻快跑来的步子都沉重几分。
进前厅的时候,姜映晚正在处理地契,她几步进来,不着痕迹地打量几眼自家嫂嫂的脸色,犹豫地问:
“嫂嫂,你与兄长,闹矛盾了?”
姜映晚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唇侧若有似无地弯起一点点弧度,语调轻缓,和从前一样。
“没有,怎么这般问?”
裴清棠挽着她手臂在旁边坐下来,努了努唇,说:“我就瞎猜的,刚才去找兄长,没见着他人,院中下人也个个提心吊胆的,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姜映晚唇角弧度不变,眼底温色却淡了几分,她未多与裴清棠详说缘由,只笼统道:
“想来是你兄长公务忙。成婚前,你兄长不也常常不在府中?”
裴砚忱若有所思点头,“这倒是。”
她别的未多问,很快转了话题。
“对了嫂嫂,我今日过来,是来给你送拜帖的。”
说话间,她拿出一张描摹精致的拜帖,递向姜映晚。
“近来天气越发暖和,春光正盛,按照旧制,三日后,咱们裴府会与皇城其余几世家在春御苑置办赏春宴,母亲说,嫂嫂如果有空,便一道过去坐坐。”
姜映晚接过拜帖,打开看了眼,随之应下,“好。”
裴清棠明显高兴下来,“今年总算不是我一个人了,嫂嫂,那天我们一起去。”
裴清棠不清楚自家兄嫂之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不敢盲目劝,怕越掺和越乱。
她接下来一句没再提裴砚忱,只陪着姜映晚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回她的院子。
……
这次的不欢而散,裴砚忱接连两日未回府,这几次过来请安都是姜映晚一个人,陈氏身边的林嬷嬷察觉了异样,当即将春兰喊了来。
春兰走后,她长叹着去找了陈氏,委婉地说,“夫人,公子和少夫人……”
陈氏看过来,“怎么?”
林嬷嬷:“……奴婢瞧着,怎么好像是闹了别扭?”
听着这话,陈氏并不算多意外,自家儿子的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会不清楚。
这段感情,明显是他一头热。
早从裴砚忱决意要与姜映晚成亲时起,陈氏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她揉额叹了几声,问林嬷嬷,“晚晚那边,是什么情况?”
“少夫人与往常并无不同,情绪上看着也没什么变化。”
陈氏忧心嘱咐,“那孩子有什么事素来是闷在心里,不愿与旁人说。你待会儿去给棠棠说声,两日后的赏春宴,让她带着晚晚好好散散心。”
林嬷嬷立刻应声。
接着,陈氏又说:“去库房挑几匹皇宫赏赐的绸缎,记住,挑最好的拿,送来我这边,再将府中的绣娘都喊来,入了春,天逐渐暖和,为晚晚赶制几身衣裙。”
林嬷嬷应下声,立即去做。
……
那日离府后,裴砚忱接连两日未归。
期间,春兰不止一次欲言又止地看着姜映晚,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这丫头心思浅,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姜映晚自然看得出她想说什么。
但她一次也未回应。
只当作没看见。
裴砚忱不在的这两日,于姜映晚而言,是婚后这一个多月来,少有的放松时刻。
她白日不用应付他,晚上还能好好睡一觉,做什么想不开将他喊回来。
再者,话又说回来。
如果他想回,她拦不住他、也没资格拦他。
同样,他若是不想回,或有事回不来,她就算让人去喊了,也是不来的。
何必费那劲。
不欢而散见了面后,少不了要一顿应付。
她打心底里排斥那种场面。
入了夜,姜映晚遣人备了水,看了会儿窗前小案上的册子,便早早沐浴更衣上了床睡觉。
房中的烛火一盏盏被熄灭,看着逐渐昏暗的卧房,春兰郁闷地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从房中退出去。
和昨夜一样,焦急却也没法子地守在外面。
夜色渐渐深重,空中的弯月被乌云遮挡大半,光辉越发黯淡。
稀疏的星子挂在夜空,同样晦暗无光,映得整个夜空都灰蒙蒙的。
春兰靠着门守了良久,困得都有些打瞌睡时,寂静宁谧的庭院中,倏然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春兰下意识挣扎着睁开眼。
当看到踏着浓稠夜色回来的人时,所有的瞌睡瞬间一哄而散。
(https://www.zbzwx.cc/book/4104474/16305393.html)
1秒记住紫笔文学:www.zbz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zbz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