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阎王派来的纸马
我听得很清楚,是叫门声,而不是敲门声。
那个声音在喊:“我来通知你,阎王派我来接你。两天后,随我去鬼门关。我来通知你,阎王爷……我来通知你……别装睡,给我个回应。”
重复三遍之后,还发出咯咯怪笑。
我快速起身,带着寻龙剑下楼,发现素来警觉的聂峰没有醒过来。这表明来叫门不是阳间之物。
我将一楼大厅的房门打开,眼前空无一物,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一只半米高的纸马,用白纸扎成,有条红色尾巴,长长的马脸,五官都有。
一双马眼,是用上好的朱砂磨碎掺上鲜血点上去的。十分邪异,红得可怕,有几分瘆人。与晚上出现的纸人一样,都属于血红眼睛。
因为来者是纸马,没办法抬脚敲门,就只能大声叫门。
纸人纸马之类,都是烧给死人的。纸人是伺候死人,而纸马则是死人的交通工具。随着时代革新,各种拉风的纸豪车渐渐替代纸马。
派一匹纸马来接我,要带我去鬼门关。
意思很明显,是咒我死。而且,还预告了死亡时间。十五日鬼节那晚,鬼门关开启,随纸马一起去死。
想清楚这些,我莫名窜起一股怒火。先是盯梢的纸人,到了半夜十二点子时,又弄了一只纸马到我家门口。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大怒,抬脚就朝纸马踩上去。
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半米高通体发白,眼睛血红的纸马,竟然眨动眼睛,又发出叫声:“雾草!住脚!你踩我干吗。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传个信而已,犯不着一脚踩死我吧。你把我踩死,谁接你去鬼门关。”
听到略显滑稽的声音。
我收回脚,开了阴阳眼之后,发现纸马上封着人的魂魄,所以才能开口说话。
那魂魄的形态,像个十分疲困的中年人。
我笑了一声,说:“凭你这个身板,能带我走吗?还是,你觉得你这样子能把我吓死,然后带走我的魂魄?”
纸马发出咯咯怪笑:“阎王让你三更死,无人留你到五更。你是天绝之命,有天地人三劫,神鬼魔三关。早就该死。我奉阎王爷之命,前来通知你。你有两天时间准备后事,两天后中元节晚上,我再来接你。人总是要死,你也别想不开。这两天时间,好好享受下人生。”
听到这些话,我心中一颤,对手竟然查清楚我的命格,特意前来下死亡通知。
这倒激起我的好胜之心。
即便师父不在身边,我亦无所畏惧,倒要看看这死亡通知能否奏效。
“好笑啊。莫非你主人是地府阎王爷!那该派黑白无常来找我。而不是一只矮脚马来通知我!”我故意冷笑一声,想从纸马口中套出纸扎匠的身份。
纸马咯咯怪笑,说:“我说是阎王爷就是阎王爷。你别想套我的话。小子,你还太嫩了。”
我暗暗攥紧寻龙剑。
这时柳红豆的话响起:“狗剩儿,放它一马。一会儿,我跟在后面。看它回到哪里去,说不定能找到对你动手的人。”
我心思一动,认可柳红豆的话,应道:“纸马,你说得对。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回去吧。路上多加点小心,别让流浪猫狗把你咬死。两天后,你可一定要来。”
“你倒也懂事。两天后,我来接你。放心,我走路很平稳,你不会受半点颠簸。”纸马又发出怪叫声,尾巴一甩,竟然真的转过身子,而后又以奇怪的步伐朝前面跑去。
真是诡异而离奇。
我再次强化阴阳眼,发现纸马身上有一种怪异的气场,萦绕着神秘莫测的气息。四条马腿上,还画着细密的符文。
应该是纸扎秘术,配合封在纸马上的魂魄,催动纸马正常行走。因为魂魄的念力和阴气有限,操控纸马行走的时候,步伐有些怪异。前段时间,在时家村,叶香兰化成红色煞气控制时运来走路,也非常古怪。
“喂,你是人,还是马?”我看着它走出数米远,忍住大喊一声,好奇地问道。
纸马明显一愣,并没有回头,应道:“活着的时候是日夜干活的牛马,死后是纸马。是人是马,又有什么区别。”
靠!一时之间,我竟然无法反驳这句话。
半夜十二点,道路空无一人,偶尔会有流浪猫狗快速跑过。空气之中飘浮着一阵阴气。纸马没入一团阴气之中,渐渐没有了影子。
柳红豆化成一道红影,悄然跟了上去。
我坐在一楼大厅耐心等着。这时候,聂峰惊醒过来,问道:“小陈先生,发生什么事情?”
我说道:“聂大哥。这大半年来。我破了绝命三尸阵,李家的尸解仙,对付金蚕蛊,猫灵,破了九菊一流的蚂蟥局,还与鲁班术打交道。但是,从未像今天这么离奇。纸人和纸马先后出现,说要两天后接我去地府。可我,竟然连对手是谁也没有摸清楚。”
聂峰明显一愣,而后平静地说道:“对手不敢露面,所以才放出纸人和纸马。两天后就是中元节,那就留在家里。我倒要看看,谁能接你走。”
我没有再说话。
那纸马不像是开玩笑,后面肯定还有招。
过了半个小时,柳红豆就折返回来,摇头说道:“狗剩儿。纸马顺着巷子走了一段路。又走了一段路,最后投入湖中。湖水很快浸泡在纸马身上。那纸马身上的魂魄,却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怀疑那纸马上的魂魄,是一只水鬼。”
我想了一会儿,说:“想来纸扎匠,特意选择了水鬼封在纸人上,通过水路离开,隔绝我们追踪的可能性。”
柳红豆安慰说:“你也别着急上火。纸马的话而已,没那么容易成功。我就不信,纸扎匠能和地府阎王有关系。”
我忧心忡忡回去睡觉。
次日下午。我去菜市场买菜,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买了很多平时舍不得的贵菜,大块牛肉,大虾子,好像吃一顿少一顿,以后再也没机会吃人间的美味佳肴。
更奇怪的是,我发现全身疲乏得很,整个人气场都衰弱了不少。
“小陈先生,今天怎么买这么丰盛的菜?”回家之后,聂峰好奇地问。
我坐下来之后,忍不住大口喘气:“我也说不清楚,心中空荡荡,好像吃一顿少一顿。我感到自己好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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