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不能乱了规矩
沈雁道：“大姑娘说过，人要历练，才能担事。时雨若是这点小风浪都扛不住，那她也不值得大姑娘寄以厚望。”
两人相视一笑。
文心拿着食盒进来，把一碗燕窝粥端出来，“姑娘，二姑娘说，您昨日太过劳累，特意让人熬了冰糖燕窝粥，嘱咐您一定要吃完。”
顾雪甄接过，顺口问道：“二姑娘在做什么？”
“二姑娘让人送被褥去青龙峰。”文心回道。
“青龙峰的被褥不够了么？”顾雪甄诧异。
沈雁也惊讶，“我昨日在山上时，还没听说被褥不够。”
“不是。”文心看了顾雪甄一眼，“二姑娘说这两日怕是会下雨，她担心廉公子会冷，所以让人多送了两床被褥上去。”
顾雪甄舀了一勺燕窝粥放进嘴里，慢慢吃着。
旁边高几上的白瓷盆中，两尾金鲫鱼在绕着一根水草嬉戏，有一尾冲到水面，尾巴拍了一下，啪的一声轻响，几滴水花溅到高几上。
沈雁拿过巾帕擦拭，状似无意地笑道：“二姑娘对廉公子还真是细心。”
顾雪甄笑了笑，没有回应。
她吃完燕窝粥，漱了口，文心拿着食盒出去，沈雁要给她沏茶，两人一同出来。
到了门外，文心停下脚步，小声道：“沈雁姐，你说大姑娘真看不出二姑娘对廉公子的心意吗？”
“我瞧大姑娘那模样，八成是看出来了。”沈雁也小声回道。
“既然大姑娘看出来，为何还默许二姑娘做这些事？廉公子明明在意的是大姑娘。”文心有些急了。
沈雁叹了口气：“大姑娘不在意廉公子。”
文心一下没了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沈家公子也好，姑娘也不在意，姑娘到底在意谁？”
沈雁想起一人，名字到了嘴边，又咽下，只道：“许是事情太多，大姑娘没有心思在意这些。”
“也是，家里家外都有不安分的人，姑娘哪还有心思在意这些。”文心叹道，拿着食盒走了，沈雁自去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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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顾之寒回来了，还有王焕几个掌柜，押着夏嘉礼一起回来了，在前院正厅等着顾雪甄。
顾雪甄让吴娘子和许娘子，把秋姨娘带到正厅后面的小隔间，不许她出声。
顾雪甄刚踏进正厅，王焕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东家，今日寒哥儿和我们几个去入江桥那边赏花，没想到碰见夏嘉礼了。”
顾雪甄在上首的椅子坐下，扫了一眼被两个家丁反剪双手，布团塞住嘴巴的夏嘉礼，慢声道：“这么巧，他也去赏花？”
“不，他是去见顾祥了。”江州掌柜顾成冷笑道。
顾雪甄端起盖碗的手一顿，转眸向夏嘉礼看去，声音冷了下来，“他和顾祥见面？”
夏嘉礼呜呜呜地叫着，又连连摇头。
顾之寒抬手挥了一下，墨池会意，过去拿出塞在夏嘉礼嘴里的布团。
夏嘉礼嘴一松，忙道：“顾大姑娘，我是去赏花，没想到遇到顾祥，就和他打了招呼，没想到被他们看见，误会了。”
“那我倒要请教了，入江桥那里，哪棵树开花了？你赏的什么花？”王焕直问到他脸上。
夏嘉礼想往后缩，反剪在身后的手被家丁一扭，一阵绞痛，他痛苦地呲牙惨叫一声。
“王掌柜问你话呢。”昆仑倚靠在门边，环抱双臂，翻着眼皮冷冷看着他。
“赏的，赏的桃花。”夏嘉礼额头渗出了冷汗。
顾雪甄搁下盖碗，手上使了两分力，盖碗哐地响了一声。
昆仑两步就走到夏嘉礼身后，往他腿窝飞了一脚。
夏嘉礼立刻跪在地上，膝盖砰的一声，他又发出一声哀嚎。
“桃花？入江桥那里的江风肆虐，莫说桃花，鬼都呆不住。我们在坡后面看你们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工夫才过去，你还想骗我们东家？我呸！”王焕往他脸上呸道。
顾之寒对顾雪甄道：“长姐，父亲在世时，曾说过不许姨娘的家人接触我们顾家的掌柜，夏嘉礼私下和顾祥见面，又选在少有人去的入江桥，此事甚异，还请长姐严查，不能让他们乱了我们顾家的规矩。”
王焕暗暗点头，附和道：“寒哥儿说的在理，老东家定下的规矩，不能乱。”
“顾祥先是让夏嘉礼住进顾家的店铺，今日又与他私下见面，他这是无视老东家定下的规矩，东家一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冯平进来，到顾雪甄身边弯腰小声道：“顾祥想要进来。”
顾雪甄抬起手，用锦帕摁了摁鼻翼，同时小声道：“别让他进来。”
冯平应了声，出去照办。
顾雪甄把目光转到夏嘉礼，若有所思地问道：“我倒好奇了，顾祥掌管着顾家最大的店铺，每年的分红最多，家里还有孝顺的儿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和夏嘉礼私下见面，所求为何？”
“还不是为了京城外室的儿子。”顾成脱口而出。
另一个掌柜咳嗽了一声，顾全自知失言，不再言语。
王焕哼了一声，“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顾祥提出让自己的人，到其他店铺学着打理生意，就是为他的几个儿子打算。”
“他打量寒哥年纪小，所以拉拢夏嘉礼为难东家，他是想掌控顾家呢。”
“夏嘉礼，顾祥给了你什么好处？”顾雪甄寒着脸问道。
“你们这都是血口喷人，你们有什么证据？”夏嘉礼自然不敢承认。
他咬定他们即便看见他和顾祥有来往，但没有实质的证据，就不能拿他如何。
“大姑娘，有人送来一些东西，您看看。”沈雁拿着一个盒子进来交给顾雪甄。
顾雪甄打开，拿出一沓欠条，正是她昨日在不为斋给顾之寒看的那些欠条。
她翻看了一下，嗤地笑了一声。
夏嘉礼头皮发麻，不安起来。
顾雪甄把欠条递给王焕几个掌柜看。
王焕细细看完，又递给顾成，啧啧道：“这么多银子，怪不得！”
顾城只看看了几张，就拿起一张欠条伸到夏嘉礼面前，“夏嘉礼，这就是你和顾祥勾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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