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相府小娇妻随妄 > 第三十六章:狡兔死,走狗烹

第三十六章:狡兔死,走狗烹


  她格外加重了替这个字。

  江其姝一边伸手接过,一边扭捏,“啊,这不好吧,毕竟是张秀才欠的钱让玉娆还像什么样子?”她又笑笑,“算了,玉娆和张秀才关系好,这点钱应该不算什么。”

  李玉娆被她气的头脑发昏,眼冒金星,恨不能直接吼上一句,不像样子你还跟我说个屁,你才跟他关系好,你全家都跟他关系好!

  从酒楼出来,离那群人远了,江其姝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容珺一脸无奈的看她,摇摇头失笑,“真有你的。”

  ……

  从庙会回来的第三天,帝京出了件大事。

  太子殿下遇刺,如今生命垂危。

  徐将军状告梁明政,通敌卖国,并且私自纳东夷女子为妾,其心可诛。

  东夷与大秦素来不合,两国禁止通婚,徐敞不仅把梁明政原本准备好的用来诬陷将军府的证据拿出来变成了梁明政通敌叛国现有的证据,顺便还搜罗出了梁明政纳的东夷小妾。

  圣上大怒,彻查之后命人把梁明政押入大牢,等候审判。

  东夷女子直接处死,其余女眷一律充为军妓,幼儿老妪流放边疆。

  听说梁明政在天牢里整日喊冤,有大臣趁机求情,说是事情尚有玄机,望圣上彻查。

  圣上刚起了一丝丝疑虑,听闻东宫里那位殿下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通知皇上,刺客与梁府有关。

  圣上对于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的话深信不疑,刚起了小疑惑瞬间变为怒火,当即下了圣旨,斩立决!

  萧遇与容隽听到消息时梁明政已经人头落地了。

  萧遇站在分粮仓外看着来来往往喜笑颜开的百姓。

  帝京的粮食暂时还未到,这些粮食则是他和丞相一起去华衢城里捉了华衢县令搜出来的。

  有百姓过来对着他和容隽跪下磕头,把他们比喻成再生父母。

  萧遇心头有些疲惫和愧疚,突然对那个渴望已久了的位子有些不那么执着了。

  他的父皇一向自诩是位明君,可在他父皇的治理下,依旧有如此之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甚至,他的父皇对此只持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

  华衢城的县令与滇阳的县令勾结私收征粮,甚至压下来圣上吩咐下来运往滇阳的几车粮食。

  而这一切,他那位素来老谋深算的父皇不可能不知道。

  在得知滇阳百姓饿殍遍野的时候,父皇肯定就猜到了。

  华衢城县令一见藏粮地点暴露,立马撞柱身亡了。

  萧遇一开始只是以为这两个县令打算发笔国难财,但华衢城县令这一死,反倒令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从华衢城回来那天,面对着一桌子的炸蝗虫,萧遇终于忍无可忍的吐了。

  他和容隽一起吃了三天的炸蝗虫,没错,蝗虫是容隽派人捉来的。

  他扭扭捏捏的不肯吃,但是容隽面不改色的塞进嘴里,嚼吧几下咽下去,一脸淡然的看着他,“没有粮食,不吃殿下就饿着。”

  几天下来,萧遇彻底对容隽改观了,简直把容隽当成了闪闪发光的金子,恨不能上去咬一口。

  容隽忍无可忍的看一眼萧遇如同馋猫碰见小鱼干一样的眼神,往旁边侧了一步,“殿下认为梁明政为何如此轻易便倒台了?”

  萧遇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低头失笑。

  狡兔死,走狗烹,历来的真理。

  梁明政身为御史大夫,拥有弹劾百官的权利,这些年他弹劾的官员无数,父皇一直若无其事,事实上不过是借了梁明政的手替自己除去了一些有异心的官员。

  而今梁明政权力愈发坐大,父皇感觉到了威胁,自己顺水推了舟。

  就算徐敞没有递这把刀,恐怕要不了多久,父皇也会找个机会除了他。

  思及此,萧遇忍不住看了一眼容隽,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忍不住有些怀疑当年大理寺卿袁老大人的一案的真相。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问了出来,“丞相大人,当年袁大人一案,是否有何隐情?”

  他实在不能相信,这个为了百姓节省粮食能够连吃三天蝗虫的人,会陷害忠良,以至于袁府满门抄斩。

  容隽面色如常的看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哼笑一声,“能有何隐情?殿下多虑了。”

  他换了话题,“殿下如今应该思索的,是那偷养私兵的到底是何人?如此多的粮食,这私兵的数量估计不少。”

  萧遇敛了笑,很显然,他已经大概能够猜出是谁了,只是父皇都装作没看到,他又能如何?

  ……

  把梁明政拉下马以后,徐敞从宫里出来就去了自家的祠堂,跪在自己父亲的牌位前。

  当年哈哈笑着教他骑马的父亲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块牌位。

  事实上他怀疑过父亲的死和圣上有关,当年北翟进犯,父亲身体有疾,却一意孤行执意要亲自上阵把北翟驱逐出大秦。

  徐敞清晰的记得父亲出征那天的表情,面色平静,温和的拍拍他的脑袋,“与之,你不小了,能撑起一片天了。”

  他说这句话时,眼里含着一种难解的情绪。

  如今再思起父亲当时的眼神,分明含着愧疚。

  可他为什么愧疚?

  徐敞挺直的背脊有些垮下来,目光晦涩的看着牌位上那个刻进了他骨子里的名字。

  父亲,当年你慷慨赴死,可曾想过你的儿子将要独自一人撑起这破败不堪的将军府。

  又可曾想过他也仅仅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垂着眼,掩下眼里的苍凉,所以,东宫里的那个重要,他就不重要了吗?

  父亲,都是你的儿子,你何至于偏心如此?

  他查了多年的真相,可当真相全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后悔了。

  有些事情,就该腐烂在泥土里,永远不见天日。

  在祠堂里跪了一夜,再出来时徐敞仿佛变了个人。

  眼睛泛红,脚步踉跄。

  侍卫看着他不敢上前,府里的宋姨娘昨夜在祠堂外面守了半夜,天亮了将军起身她才离开。

  听说宋姨娘是将军从扬州带回来的瘦马,带回府后将军给了她姨娘的名分,只是去她院里的次数很少。

  宋姨娘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看上去实在不像那种地方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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