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黑眼圈
真逼得急了，随时随地都能造反。
两人走到了宫门前，上马车前，容隽问萧遇，“这次赈灾殿下有几成把握？”
萧遇面露惭愧，苦笑一声，“一成都没有。”
“昨夜本王彻夜未眠，翻了不少史书，对于蝗灾的记载有不少，但实际的法子却丝毫没有，本王所能做到，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他还未经历过太大的场面，这次赈灾是他的第一个差事，真到了眼前，萧遇反而冷静了下来，“实不相瞒，今日大殿之上本王还在犹豫该不该上前请命，老太傅上前时本王很羞愧，可那时候本王也没敢上前，直到丞相大人请命前往，本王才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他说的都是实话，上朝之前，很多人劝他坚决不能掺和这趟浑水，一个明知道是死局的事情，疯了才会把自己掺和进去。
他甚至能想到母妃的失望，和支持他的官员的无奈。
可他是皇子，蝗虫过境，百姓流离失所，食不饱腹，就连一把年纪的太傅大人都能请命前往，为什么他不能？
容隽上朝的时候江其姝在老夫人的梅院里陪老夫人说话。
三夫人也在梅院，她月份大了，预产期就在这个月了。
她抚着肚子，笑得柔和，“若这里面这个是个姐儿就好了，咱们相府里还是要多添些姐儿才好，姐儿活泼，讨人喜欢，不像这些个小子，一个个的小时候都跟个皮猴似的。”
容隽那般正经的人，小时候也调皮吗？
江其姝有些不太敢想象，问三夫人，“相爷小时候也皮吗？”
三夫人与老夫人相视一笑，点点头，“那可不，阿隽小时候是这丞相府里最调皮的了，鬼精的小子，谁都管不住他。”
“五岁那年不知道他从哪里找了些蛐蛐跟几个小子一起斗蛐蛐，结果一个没看好那蛐蛐被老相爷养的鹦鹉给吃了，你是不知道，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非要拔了那鹦鹉的毛。”
三夫人说着笑起来，“这不，直到现在他还不喜欢鹦鹉。”
江其姝第一次听到容隽的趣事，倒真是想象不出来他小时候也会有如此童趣的一面。
原主进相府的时候容隽以及十几岁了，早已经成了个稳重的男人了，老相爷和夫人去世以后他则彻底沉默寡言起来。
无父无母的少年独自一人在官场沉浮，难免心思有些深沉了起来。
老夫人笑着笑着叹了口气，隽儿这孩子性子沉闷，再加上前段时间江其姝又闹了那一出，她确实想过这两个孩子有些不合适。
可如今这姝丫头越来越讨人喜欢，两人看上去又极其般配。
她便忍不住有些着急了。
容隽今年已经二十一了。
与他同年的男人早就孩子满地跑了，偏偏他一点不知道着急。
如今姝丫头也十四了，再过不久就要及笄了。
老夫人思绪奔腾的厉害，一会时间已经脑补到了两人孩子满地跑的样子了。
笑得一张老脸起了褶，拍拍江其姝的手，“姝丫头最近有没有让隽儿带你出去逛逛，我记得过些日子青山寺那边有场庙会，到时候可以让隽儿带你出去玩玩，整天窝在这家里，多闷。”
可惜了。
这种培养感情的事情江其姝倒是不想错过，只可惜容隽要去赈灾了，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庙会肯定是赶不上了。
也不知道他早朝回来没有，赈灾的事情商定好没有，何时出发，行李收拾妥当没有。
她拧了拧眉，有些待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从梅院出来，朝容隽的院子走去。
江其姝去的时候林常正指使着几个小厮收拾行李，容隽还没回来，派人提前送了信回来。
林常一个大老爷们，收拾起东西来还是不如女人，见江其姝过来眼前一亮，“小娘子来了。”
江其姝见这情况已经明了了，看来容隽赈灾的事情已经确定了。
她问林常，“东西收拾好了吗？”
林常挠挠头，“差不多了，但属下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也难怪他心虚。
每回相爷外出，行李都是他收拾的，结果没有一回是妥妥当当的，不是忘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
相爷不训他，单是那眼神一扫，他就一个激灵透心凉。
他瞅瞅江其姝，相爷对小娘子这段时间态度很不一样，他潜意识里已经把江其姝当成了自己的女主人，憨憨的笑笑，央求江其姝，“不如小娘子帮属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属下一个大男人，总是丢三落四的。”
江其姝也没推辞，检查了一下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行李，又替容隽多准备了两套换洗衣物，根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很爱干净，那边环境定然不好，江其姝又多准备了两双靴子。
顺便把他爱喝的茶叶也准备了些，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妥当了，容隽也刚好回来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她和林常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他走进几步，听见她叮嘱林常，“这几天看到你们相爷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了吗？”
林常疑惑，“小娘子，黑眼圈是什么？”
江其姝解释：“就是眼睛底下一圈阴影，只有不听话不按时休息的人才会有。”
林常点头，“这我知道了，相爷这几天整天在书房，一待就待到半夜才回去休息，早上又早起去上朝，怪不得眼睛底下一圈青黑呢。”
江其姝点头，拍拍林常的肩膀，一本正经，“交给你个任务。”
林常以为是什么大事，站直身体，朗声道：“小娘子请吩咐。”
江其姝轻咳一声，凑近林常的耳朵，“你们相爷虽说年轻，但这熬夜熬的多了身子容易虚，你看那两个黑眼圈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出去了多看着他点，最好亥时就让他休息，最迟子时，你多盯着点，回来的时候我检查哈。”
这任务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又不难，林常两只眉毛拧成了毛毛虫。
熬夜久了身子容易虚，抱歉，他想多了，身子虚，是他想的那个虚吗？
为了相爷以后的“幸福”生活，以及相府的后代问题，他用力点点头，“小娘子放心，属下时刻提醒着相爷。”
只是他心里猫抓了似的好奇，回来的时候小娘子要怎么检查？
身子虚这种事情，还有别的检查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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