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付出点代价
“夕晴！”
“夕晴！”
连晨和秋姨着急的喊声和轮椅快速而来的声音一起到达门口，轮椅被门槛给挡住了。
夕晴快步走出来：“我没事。”
连晨紧紧抓住她的双手，用目光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我真的没事。”夕晴勉强牵动着嘴角扯出一个能令他安心的笑容，鼻子却莫名有些酸酸的。活了两辈子，她讨好，她顺从，她小心翼翼祈求别人的爱，从没有人用如此的关切的眼神看过她。
“没受伤吧？”连晨眉头紧皱，他的语气里藏着一些还没有消失的后怕，握住夕晴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
夕晴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才控制住鼻尖的酸涩。
秃头大爷趁此机会冲出大门，不过他的双手还被反捆着，跑步姿势不太协调，才跑出门口就又被大顺扑上了。
“妈呀！救命啊！别咬我！”秃头大爷被吓得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连晨目光灼灼，夕晴心跳如鼓，她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把手抽回来。她没去管地上哀嚎的秃头大爷，对连晨身后的秋姨说：“秋姨，我没事。”
惊魂未定的秋姨，缓缓点点头：“没事就好，刚刚吓死我了。”
夕晴慢悠悠地走到秃头大爷身边蹲下。手中的菜刀在地上磨得噼啪作响。
“大爷，给你一百块钱那人叫啥名？”
秃头大爷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大顺！”
“哎哎哎！别别别！我知道我知道！流鼻血！叫流鼻血！”大顺还在秃头大爷耳边龇牙咧嘴地哈着气，大爷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你知道她是哪个厂的不？”
“知道。知道。淀粉一厂的。”
夕晴满意地点点头，如果现在直接将秃头大爷送去派出所，估计只能算是犯罪未遂，最多批评教育一下就放出来了，这也太便宜他了。
夕晴知道刘家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但没想到他们连这种肮脏的手段都能干得出来。夕晴也不打算放过他们，决定让刘碧雪付出点代价。
她拍了拍大顺，让它从秃头大爷身上下来。然后对秃头大爷说：“只要你去淀粉一厂门口大喊三声，刘碧雪，我爱你，我今天就放过你。”
“这……”秃头大爷露出为难的表情。
“否则，你今天要么被狗咬进医院，要么被我兄弟押着送进局子，你自己选吧！”
“喊喊喊，我喊，我个老流氓，我还怕这个。”秃头大爷伸了伸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夕晴踢了一脚地上的坏了的自行车：“你这自行车已经坏了，我帮你丢了吧。”
秃头大爷此时也不敢说什么，心里暗道：人没搞到手，钱没拿到手，自行车还没了，太倒霉了！
夕晴走到大龙身边，悄悄说了几句，大龙点点头。
一行人跟着这位自称老流氓的秃头大爷来到淀粉一厂门口。淀粉厂此时正在召开秋季动员大会，所有的工人都集中在门口的大操场上等待领导上台说话。
秃头大爷走到淀粉厂门口，扒着大铁门，清了清嗓子，提气朝里头大喊：“刘碧雪！我爱你！刘碧雪！我很爱你！刘碧雪！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淀粉厂里的工人全都齐刷刷看向门口，又看向刘碧雪，刘碧雪气得差点要呕出血来，拼了命地解释：“我不认识他！他污蔑我！”
“没想到刘碧雪同志还挺有魅力的嘛！”
“都是两个娃的妈了，还招蜂引蝶的。”
“她老头要是知道，脸可不得气绿了！”
“她男人今年冬天头上能多一顶绿帽子了。”
“哈哈哈……”
各种嘲笑嘲讽，流言蜚语四起，动员大会都开不下去了。台上正准备发言的张厂长被气得不行，直接把刘碧雪拉出来点名批评，还停了她的工。
夕晴满意地推着连晨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当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劫后余生的后怕就纷涌而至。夕晴摸了摸胸前的折枝花玉，暗自庆幸逃过一劫，也许是姥姥在保佑自己，也可能是连晨的妈妈在保佑自己。
夕晴能清晰的感受到连晨对她的紧张已经超越普通朋友。
她从来没有被男人这般心疼，这般在乎过。
但她也不是上一世那个，别人给一点点温暖，就对人掏心掏肺的傻姑娘了。
“连晨……”夕晴看着连晨，想要说点什么。
连晨突然开口：“这大黄狗就是你说的那只？”
夕晴收回视线，看向大顺：“是啊，今天多亏了大顺，要不然……”
连晨的眼里闪过一瞬的暗淡。他根本不敢去想“要不然”之后的后果。在来时的路上，他恨不得自己能飞，那样就能立刻飞到夕晴身边，拯救她，保护她，可自己坐在轮椅上，什么都做不了。
大顺摇着尾巴跟在轮椅旁边，轮椅停，它也停，轮椅走，它也走，十分乖巧。
连晨伸手摸了摸大顺的头，大顺没有躲开，闻了闻他的手，将头凑近他的手心，眯起了眼睛。
“这狗真乖。”
“是啊。大顺可听话了。”
“大顺这个名字是你起的？”
“是啊，以后我们出门遛狗的时候，就可以说，遛遛大顺！”
连晨紧绷的脸上因为“我们”二字，终于放松下来：“是个吉祥的好名字。”
两人一狗安静地走了一会儿，连晨又开口：
“你刚刚跟大龙说了什么？”
“我说我想要那辆坏了的自行车，麻烦大龙哥帮忙修一修，兴许还能骑。”
连晨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脸上又露出那个有些自嘲的笑容：“家里有自行车，我这腿脚，基本就告别自行车了。你需要的话可以拿去用，卖了换钱也可以。”
夕晴拍了拍轮椅扶手：“你的腿一定会好的。家里的自行车留着以后你载我上农贸市场，我们一起买好吃好玩的。”
“好。”
没有波澜的眼眸渐渐亮起，连晨抬眸看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夕晴说的那画面，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她说了以后。
她说了我们。
她说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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