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出城
告别老人和旁边屋的大婶,两个人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竹苓小心四处张望小声问,“姑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傅灵渊简单把自己的主意告诉竹苓道,“我看城内巡查的这么严重,这出城的大门必定也有重兵把守,说不好连路上也会设了关卡,这样,我们先把衣服给换了,你穿这套。”
傅灵渊将顺来的一套百姓衣服递给竹苓,竹苓拿着衣裙问,“这拿了别人的衣物,会不会不太好,不如我们自己去买两套回来吧,唉唉唉,姑娘让我自己来。”
傅灵渊速度极快扒掉自己身上的乞丐服,贼手摸上竹苓的衣口,吓得竹苓立马捂住自己,傅灵渊打趣笑了笑,套上顺来的农民的衣服,“刚买来的衣服很容易会被怀疑,别忘了我们要扮演的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患难老夫妻,而我呢,则是没了老伴的可怜老头。”傅灵渊还没说完,一手撑着下巴盯着竹苓看,竹苓被看得愣愣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解问,“姑娘怎么这般盯着我,可是竹苓脸上有不干净的?”
傅灵渊摇头,端详一会道,“不是,干净的很,就是你这长相太容易就穿帮了,你过来,我帮你整一整。”
“啊?”竹苓摸上自己的脸,傅灵渊已经低头捣鼓方才让竹苓去买的用于简单易容的物品,要是这个年代有假发假牙假睫毛美瞳和那些打遍天下无敌手让纯天然美女都甘拜下风的化妆用品,化妆之后保证连她亲妈都认不出来,真是可惜了。
“来来来,你坐下来,我的意思是你的容貌丢在人群中太显眼了,夸你呢,我们要是走在一起很容易被人注意到,我给你简单化妆一下,保证让你变一个样。”傅灵渊手上忙活着解释道,竹苓闭着眼内心生了几分期许道,“真的吗姑娘,竹苓到真想瞧瞧画完妆之后会有什么不同。”
“你就等着,就是你婶站在你面前保证认不得你。”傅灵渊嘴里衔着画眉的东西,欢快的剥完竹苓的首饰往一旁静候的手拉车上一丢,“看你这样子就不懂得简易快速易容术吧,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太懂,不过在我们那个年代啊,说白了易容术就是化妆术,就比如头发吧,有头发的人都能化装成秃头,而且任凭你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还有金发、红发等各种颜色的头发,暴牙、黑牙等各种形状的假牙,一般没牙的老年人常用的,这人装上假睫毛,可以根据形状的不同,借此而化装成各种性格的面貌,而脸上的黑痣,也是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东西,有没有这个黑痣,给人的感觉也将有很大的差别,而且装的位置不同,脸部的感觉也会跟着改变。”
替竹苓捣鼓完脸之后,仔细端详了一会,满意点了点头道,“好了,这样的话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就成丑不拉机的老太婆了。”
竹苓一听顿时苦了脸拿起铜镜,铜镜里面映出的人吓得她手一抖道,“天哪,姑娘,这...这这里面的人是我吗,天哪,我......”
她这脸上的痘痘和脖子上的红疹就像真的一样。
傅灵渊正蹲着镜子面前给自己画老年斑和皱纹道,“这算什么,你都不知道真正厉害的那可是韩国的整容,垫个下巴,脂肪填充都不是问题,现在的人都喜欢在自己脸上动刀子,叫追求完美时尚,你说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长的一个样,哪还有个性美,还有那变性手术都能把男的变成女的,可能生猴子了。”
“生猴子?”竹苓听得一愣愣,为何她听不懂这姑娘的话,什么韩国,什么整容,人还能生猴子?那岂不是成了妖怪。
“哦,就是生小孩,俗话而已,别放在心上。”傅灵渊道,将好不容易找到的黑痣贴在自己的鼻子旁边,又粘了假胡子,这假胡子可是易容必不可缺之物,易容为老人、算命的、艺术家时,就常常用到这个小道具,“嘿嘿,竹苓,你看我如何。”
竹苓也顾不得自己的模样,绕着傅灵渊转了几圈,“像,真是像,若非我知道你是个姑娘,还真瞧不出来,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我也一直这样认为的,不过这头发可不行,哪有干农活的老头留这么长头发。”拉着过腰的长发瞧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古代人是怎么保养头发的,又长又顺又麻烦,抄过剪刀拉过头发咔嚓一刀,又长又直的长发就被狠心的某个女人给扔地上。
竹苓一看,惊的一把夺过傅灵渊还要剪下去的剪刀道,“你这是做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随意损坏。”
傅灵渊翻了个白眼拿回剪刀,“这你又不懂了吧,其实我发现我这发根已经严重分叉,要是不及时清理掉,它就会一直往上就跟瘟疫一样散发的可快了,到时候我就成尼姑阿弥陀佛,正好借此机会,所以不违背你那些死板的东西。”
某人一本正经的扯着谎,说的头头是道,让人不相信也困难,更何况是那么一朵心善的小白花,趁竹苓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咔嚓几刀,将过肩的头发凌乱盘起来,从地上抓了把土往身上抹,弯着腰哑着声音道,“老婆子,你瞧如何?”
“呃,像极了。”
“等会呢,你就假扮得了会传染的瘟疫将死之人,而我呢就是你唯一的老伴,我会拉着你出城门,一旦发生什么状况就赶紧撤。”傅灵渊瞧了瞧外边,在推车上垫了干草和席子,在给她盖上,“没问题,我们就出发了。”
“行。”
城门外因为酒楼的大闹弄得人心惶惶,城门外的守卫也增加了一倍,搜的极为仔细,而站在城门旁边的那道熟悉的人简直没叫傅老头咬碎一口银牙。
青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
“与子同游,动辄覆舟。”傅老头咬着银牙碎末一口,躺在草席里面当尸体的竹老太弱弱问了句,“何意?”
傅老头死盯着前面的人咬牙切齿,哼哼道,“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我跟你说城门那人眼睛尖的很,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瞧出来,你可得小心这些,拜托了妹妹。”
“姑娘放心。”
傅老头深吸口气,推着车子用力搓红眼睛,伤心的准备出城。
“哎哎哎,说你呢老头,停下来。”一个士兵看着傅老头,拦住围着推车看了半天,在打量了一会伤心欲绝无心理会他的老头,眼神瞥了眼推车边问边打量着老头,“这草席下面装的是什么?”
除了前面的寻话官兵视线,她清楚的感受到来自一旁一道强烈极具穿透力的视线,现在开始她不能有半丝分神。
傅老头鼻子一酸眼眶一红,说着便要哭出来,悲伤的抹了把眼泪,平复波动的心绪片刻才带着哭腔道,“里面......里面是老头的老伴,我老伴她。”
傅老头痛不欲生扶着额头转过身,悲伤的讲不出话,只听后面问道,语气也明显有所缓和,“这青天白日的,没有棺材没有丧礼,你推着这是准备去哪里,把席子掀开。”
一听棺材,傅老头气的面红耳赤差点喘不过气,手抖着指着将士愤怒道,“什么棺材什么丧礼,你这是诅咒我老婆子早点死是不是,你才要准备棺材,你们这些当兵的你们......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动我老伴。”
傅老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厉声指责,而远处视线终于移开。
“发生何事?”熟悉的声音传来。
那士兵道,“属下怀疑这草席下面有异,这个老头不肯检查,这才起了争执。”
“知道了,继续排查。”青礞道,围着推车细细瞧了瞧,手指撵在草席上一把掀开。
“啊!”已有人惊呼,“是虏疮,快离他们远点,这是会传染死人的。”
傅老头一见草席被掀开和周围人趋之若鹜的反应,气的双眼一白,差点犯了中风,一把抢过青礞手中草席盖会竹老太身上,指着青礞憋出眼泪道,“你你你,你们这些当官的简直欺人太甚,还有你们,我老婆子没有得虏疮,她就是小病,大夫说了只要在清净的地方就会好转的,我老婆子会好的。”
傅老头指着百姓,颤颤巍巍上前,吓得周围百姓往后退开,这虏疮可是会传染,而且看里面人的样子根本没救,八成是那个大夫不敢过来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人的。
青礞瞧了傅老头手一眼,后面有人上前小心道,“大人,这虏疮是会传染的,没得救,这......”
青礞面无表情看了眼悲痛欲绝的老头,转身离开,士兵一看马上道,“放行放行,赶紧的走走走,离远点去。”
“你们胡说,她就是一般红疹,会好的,会好的。”说着,傅老头哭着出了城门,直到走了许久见不着人才推着车进入深林。
而城门口,青礞思虑半会道,“城中既然有人得虏疮,怕是会有瘟疫,你带人寻几个大夫去四周盘查一下,一旦发现有发病征兆的人,立刻隔离。”
“是大人。”
当然悲伤的傅老头自是不知道因为他而令城中鸡飞狗跳,树林深处。
“姑娘,你方才演的真像,我都差点没憋住。”竹苓看着镜中自己,颇为欣赏。
傅灵渊抹了把脸还心有余悸道,“幸亏你忍住了,否则你我现在就该在郡守府地牢喝茶了。”
“多亏了姑娘及时拉回席子,现下可是安全了?”
“那你就完全想多了,快点梳洗一下,等他们发现不对劲就玩完了。”傅灵渊趴在小河边搓自己脸上的妆,对着河里的鱼感叹道,“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啊。”
竹苓愣了愣,捧着水道,“我从小没读过书,不懂姑娘说的何意,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可以让姑娘宽心。”
“哎。”洗完,傅灵渊又利索换上女装,“这意思啊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内心已经千疮百孔的傅姑凉研究这古代的衣服,最后在竹苓帮忙下穿好,竹苓见惯了男装的傅灵渊,初看她女装的样子忽觉得英气逼人,微笑不吝啬夸赞道,“姑娘可真漂亮。”
“是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走吧。”傅灵渊不要脸的接了竹苓的夸赞,背起藏在推车夹层的包袱。
“走?我们去何处?”竹苓看着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是要去哪里,前方傅灵渊摇了摇手道,“找人搭顺风车,我们去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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