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杀过人吗

皇后坐在那里，手肘抵在矮几上，一只手轻轻的揉着额头，视线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瑟瑟发抖的素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冲着她挥了挥手，道：“过来，给本宫按按肩膀。”

素儿闻声，颤抖着声音应了一声，便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了皇后的身侧，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轻柔的摁压着，手上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着。皇后素来是不喜欢蠢笨，帮不到自己的人的，她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怕皇后一个不高兴，就把她打发去辛者库，或者因为她知道的太多，而暗中把她灭口。

整个后宫之中那么多的奴才，死了一个两个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何况是皇后亲自灭的口，就更没有人敢说一句了。

皇后许是感觉到她的紧张，唇角微微扬了一下，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伸手拍了拍素儿摁在她肩头上的手，抬头看了她一眼，将她拉到了身前，脸上的表情温柔了几分，眼眸中的那抹萧杀之气消失不见，倒是平添了几分温柔，冲着她浅浅的笑着，说道：“素儿，你自小跟在本宫身边的，你跟着本宫那么多年了，也应该知道本宫的心思，本宫知道你没太多的心眼，本宫也不指望你能帮本宫到什么程度，但有时候你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就少开口，多听多看。你是本宫最信任的人，你要学聪明点，然后帮本宫铲除这后宫异己，知道吗？”

素儿低垂着头，眼眶中带着点点泪光，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轻轻的点了点头。皇后见着她落下的眼泪，拿着帕子替她擦拭了一下，素儿只颤抖着声音谢过了皇后，然后紧紧的闭上了嘴巴，站在了她的身后替她摁着肩膀。

揽月轩内小邓子和晗之，还有冬儿齐齐的站在溶月的面前。因为她现在怀孕，已经不适宜和浓茶，因此冬儿只给她放了一杯温开水在那里，溶月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又将茶盏放回了远处，双手交叠放在了腿上，视线在眼前的三人脸上扫来扫去。

片刻之后，才说道：“小桂子跟香之还在那看着凝织吧？”

“是的。”小邓子低垂着头，低声的回道。

溶月的眉心微微的蹙着，又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说道：“你们在这后宫的日子也不短，应该知道后宫之中的一些事情，比如说妃嫔怀孕的事情。”她的声音很柔，但也隐隐的透着一丝严厉。

在场的三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溶月缓缓道出来的话。“以前我总是受人欺负，可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也看出来了，在这后宫之中，善良的人，最后只会被人整死在这里。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几乎成了整个后宫妃嫔的敌人，所以如果你们要跟着我，我要的只有忠心二字，若是我有能力，一定保你们平安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下去。”

她说着又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想要整死我的人很多，你么越对我忠心，那么同样被人害的几率也更高。说了那么多，其实就一句话，不想跟着我的人，乘早离开，我不希望日后我身边的任何人会出卖我！”最后一句她咬字很重，似是在提醒他们如果背叛，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语落，殿内陷入了无边的沉寂，过了好一会，冬儿才上前一步，冲着溶月深深的福了福，道：“自从到了主子您的身边，奴婢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也永远都不会背叛主子，即便日后主子让奴婢死，奴婢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溶月点了点头，示意冬儿站到身边来，其实这番话溶月不过是讲给晗之和小邓子听的，不过好在，他们两个都没有让溶月失望。当冬儿走到了溶月身侧之后，他们齐齐的跪了下来，冲着溶月深深的磕了一个响头，齐声道：“奴婢（奴才）愿意留在主子身边，替主子分忧，帮主子办事，代主子去死。”

溶月看着他们认真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将他们扶了起来，笑道：“死很简单，日后我们要做的事，好好的活下去，活的风光，知道吗？”

语落，小邓子和晗之同时点了点头，道：“主子说的对。”然后同时仰头冲着溶月浅浅一笑。

溶月看着他们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们的手背，便又转身坐回了矮炕之上，拿起茶喝了一口之后，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极其的严肃，沉默好一会，视线看向了小邓子，问道：“小邓子，你杀过人吗？”

她的声音很冷，像是从地府传来的一般，不但让小邓子和晗之震惊，就连一直照顾着她的冬儿都有些正经，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小邓子顿了顿之后，上前一步，冲着溶月拜了拜，道：“奴才从未杀过人。”

溶月轻笑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又慢慢的落下，冲着他挥了挥手，道：“去把凝织给我带上来。”

“是，奴才这就去。”说着小邓子便匆匆的退出了殿宇，去了柴房，跟香之和小桂子知会了一声之后，便将凝织给带了上来。

晗之和冬儿一块站在了溶月的身侧，凝织的双手用麻绳丝丝的绑在身后，嘴巴里塞着一块破布，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也肮脏不已，被小邓子领着走了上来，到了溶月面前，小邓子便用力的将她推到了溶月的身前。

凝织一个没跪稳，一下子扑倒在了溶月的脚边，‘嗯啊’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声音。溶月挺直了背脊坐在矮炕之上，低眸看着躺在脚边的凝织，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狠劲。

她抬脚提了提凝织的肩膀，冷声道：“还没死吧？见着本宫不下跪，你该当何罪啊！”

那凝织微微喘着气，身体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两天之前，半夜三更，她还神智不清的时候，就被香之跟小桂子绑了起来锁在柴房内，每天只给一顿饭吃，她的身子早就没了力气。听着溶月的话，她艰难的挪动着身子，慢慢的支起身子跪在了溶月的面前。

溶月抬眼示意小邓子取下她嘴里的破布，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显得十分的温柔，看着她浅浅的笑道：“凝织，本宫平日里带你不薄吧？”

凝织没有说话，只紧紧的闭着嘴巴，弓着背脊，将脑袋深深的垂在胸前。

“不说话没关系，本宫知道你是皇后的人，静婕妤小产的事情，是你找厨娘用本宫的名义让她在菜里放菠菜的吧？大概四皇子被奶娘虐待，也是你找人用本宫的名义去做的吧？”溶月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发髻，脸上只挂着点点笑容，微微扬着头，语气虽然温柔，但听在凝织的耳朵里，却让她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或者说，今天本来皇后是想怎么对付我的？说说吧，说的好了，兴许本宫还能饶你一命。”

她说着，视线落在了跪在地上依旧是一言不发的凝织身上。语落，整个殿宇便陷入了长长的沉寂，小邓子见她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的上前，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怒道：“娘娘叫你说，你还不赶快说！”

那凝织也是个硬脾气，被那么狠狠踢了一下，只晃动了一下身子，又像原来那样跪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溶月见着她打死不说的样子，浅浅一笑，道：“不说是吗？没关系，不说就不说吧，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本宫眼不见心不烦，小邓子，待她下去，将她身上的肉一块块的割下来，然后剁成肉酱，埋在外面的铁树下面。”

此话一出，不但是跪在地上的人倒吸了一口气，连站在一侧的冬儿和晗之，还有小邓子都倒吸了一口气。小邓子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冲着溶月拜了拜，道了一声‘是’便要将凝织带下去，他才刚刚将她架起来，溶月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抬手示意他等一下，道：“对了，你先将她双手双脚的肉削了，让她好好的看看自己只身下一副白骨的样子，别忘了每天割一百刀就够了，然后给她灌下补品，可万万不能让她那么快就死了。”

她的语气里带一丝笑意，还带着几分阴狠，被小邓子架在身上的凝织已经全身瘫软，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着，小邓子侧目看着她面色煞白的模样，冷冷一笑，故意在她耳边大声道：“奴才遵命，定是不会让那么快就死了，还要让她好好的活着呢！”

他那么一说，凝织的脸色又白了好几分，连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通顺，整个身子已经瘫软到没有半点力气，直直的趴在了小邓子的身上。

凝织的瞪大双眼牢牢的看着溶月的脸，像是十分恐怖，不过溶月倒也不怕，直直的望着她，唇角还噙着一抹笑容，那眼神似是在说：若是老实交代，就放过你。

可溶月等了片刻，她依旧是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她便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挥了挥手，道：“带下去，带下去，本宫见着心烦。”

小邓子点了点头，便快速的将凝织拖了出去，溶月又在殿内坐了一会子，才让晗之和冬儿服侍她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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