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晴贵人
溶月抬眸的时候正好与她的视线相撞,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待她将发髻松开,才侧头看向她,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冬儿偷偷的用余光看了一眼溶月的脸色,犹豫片刻,还是一五一十的将溶月消失的那几个小时里,凝织传话的事情告诉了她,“今儿我见荣贵人那满面的担忧,想是不会害小主,所以奴婢怀疑,凝织有问题。”
“问题?这整个揽月轩中没有问题的奴才我到现在还未见着一个,不过既然她表露的这样明显,那么你便多注意她一些。”说完,溶月就自顾自的起身走向了床榻。
由于溶月这么一病,加之皇帝又这样宠爱着,皇后也顺势免去了她这一个月每天早上的问安,如此一来,溶月便日日睡到日上三竿,这天一直到午间她才幽幽的醒过来,慢慢的起身,等梳洗完了走出寝殿,正好冬儿领了刘太医来了。刘太医低着头快步上前,在溶月面前拜了拜,溶月见了,依旧自若的走到了矮炕前坐下,凝卉即刻送上了茶水糕点。
她先拿起了茶盏浅尝了一口,才伸手虚扶了一下,道:“刘太医起来吧,喝了刘太医开了药,身子好多了,今天想着要再查一查,别烙下个什么病根。”
“是,小主。”刘太医说着走至溶月身前,双腿跪在了矮炕之前,请溶月将皓腕放在矮几之上,溶月看着她笑了笑,伸手将衣袖挽的高高的,露出了一段雪白的皓腕,连同手腕上的那两串鲜红色的香珠。
“刘太医可要瞧仔细了。”溶月的语气颇为认真,似是话中带着话,视线紧紧的看着刘太医的脸。
刘太医暗暗的抬眸见着她的眼神,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她手腕上的那一串香珠,点了点头,道:“微臣一定瞧仔细了,不会让小主留下半点病根。”语落,便伸手将那两串香朱拂开,暗暗的摸了摸那珠子,便将两个手指摁在了她的脉搏之上。
刘太医一边搭着脉搏,溶月瞥了冬儿一眼,冬儿即刻授意,冲着站在边上的凝卉道:“凝卉小主刚起来,肚子定是要饿了,你干净去小厨房弄点清淡的吃食,一会子等刘太医诊治好了,好用午膳。”
“好的,奴婢这就去。”凝卉看了他们一眼,便笑着转身走出了殿内。
溶月看着凝卉出去,片刻之后,才稍稍凑近了刘太医一些,低声问道:“不知刘太医能否闻到溶月身上的香味?”
“小主浑身香气扑鼻,微臣定是能够闻的清清楚楚,此香虽好,但小主还是少用为妙。”刘太医并不讲话挑开了说,只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溶月,便收回了手,从药箱之中拿出了笔墨,在上面寥寥写了几个字之后,便站起了身子,道:“小主的身体再吃些调理身子的药膳,便可痊愈,并且不会留下病根。”
刘太医低垂着眸子,视线落在地面上,溶月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只手不停的摸着那串香珠,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笑着站起了身子,点头道:“谢谢刘太医,冬儿随着刘太医去拿药吧。”
溶月的身子渐渐好转,各个妃嫔便络绎不绝的送来了各种各样稀奇昂贵的礼物,以皇后为首送了一尊送子观音和一颗夜明珠,贤妃只送了些珠宝发簪,还有一套胭脂水粉;淑妃与贤妃差不多,之后的便按着位份,谁也不越过谁,陆陆续续送来一些东西。这些日子,溶月倒是也过的平静,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揽月轩内养身子,一连几日各宫妃嫔都会过来看望她的,其中要数次数最多的便是荣贵人了,自从那日皇上宠幸她之后,她对溶月的态度便更加友善了。整日里过来,也总是带着她亲手炖的补品过来,并且每每都要见着溶月喝下了才能放心,似是完全将她当做是自己姐妹看待。
不过这荣贵人自从被皇帝宠幸了之后,不但整个人似是容光散发一般,连脸色都比过去好了不少,荣贵人的凝月阁也随着她被皇帝招幸的次数而渐渐的华丽起来,门庭也不再似过去那般冷落,皇帝还让她自己亲自去人事局挑了几个宫女太监,凝月阁的奴才也因此彻底的换了一批。
朱玄铭偶尔会过来几趟,但并不久留,每每来一趟,便都是喝了溶月亲手泡的茶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溶月病的这些个日子,朱玄铭从未踏足贤妃的霁月殿,原因,大约连贤妃自己都费解。
这日子倒也过的平静,溶月的身体日渐好起来之后,便每隔个几日就随着荣贵人一起去,晴贵人所居的云烟阁外排练,好在她们三个都是拿着自己的专长,因此配合下来倒也不错,默契也还能凑合着,只要多练几次,便能够表现的更好。其实溶月是其中最为轻松的一个,另外两个都要跟着她的节凑。所以大概这个表演中,最最关键的人物应该就是她了。
晴贵人看起来虽然是冷冰冰的,可是相处的近了才知道,其实她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兴许就是那外冷的性格,从不与人来往,才能够不被那些有心之人所害。排练结束之后,晴贵人让宫女准备了糕点,三人便进了小轩内休息。
溶月算是最轻松的一个,只拿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便微笑的看向了眼前的两位人儿,笑道:“真没想到晴姐姐的舞跳的这样美,容姐姐的歌喉这样好,溶月真是要回去好好的练习一番,才能够资格跟姐姐们合作这一曲《阳春白雪》。”
“溶月你还真是谦虚,你这琴艺,宫中可是无人能够比的上你,这样谦虚做什么,显得矫情。”晴美人口中咀嚼着桂花糕,听到溶月如此谦逊的话,不由说道。其实晴贵人的性子跟她的外表确实太不相配,总觉得她一开口,便能将周围的人都惊到,偶尔还会冒出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来。
溶月私下里问过荣贵人,然而荣贵人只知道,这晴贵人是在朱玄铭还是王爷的时候,有一天从外面带回来的,初来的时候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说出来的话也与她们不太一样,那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把她当做个怪人,或者是神经失常的人,还一天到晚的说什么二十一世纪,什么电什么脑手什么机的,并且总是与朱玄铭对着干,根本不拿王妃和侧妃当回事,见人也从不行礼,嘴里总说什么人人平等的不敬之词。可这野蛮无理的性子,起初朱玄铭觉得新鲜,时间久了也就有些腻烦了,当这晴贵人失去了朱玄铭的这一丝兴趣,皇后冯氏便将她欺负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荣贵人可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皇后是将她欺负的沉默寡言,差一点就被整死,荣贵人虽然没有说出皇后用了什么手段,但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溶月心里也清楚,那定是人所受不了的苦痛。后来见着晴贵人的时候,到还是有些同情她,那一刻她才清楚了朱玄铭的兴趣是多么的重要,若是那一天,他对她的兴趣过了,那么她是不是也会被皇后等人整的要死不活呢。
她心里想着不由的吸了口冷气,荣贵人见着她出神,便笑道:“妹妹这是在想什么?竟这样出神?莫不是在想着皇上吧?”
溶月听出了她语气中玩笑的味道,伸手用帕子掩嘴轻轻一笑,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荣贵人的手臂,笑道:“姐姐竟是要取笑我。”
“这时候也不早了,妹妹还是快准备准备去清心殿为皇上泡一杯上好的龙井,解解皇上的忧思吧。”荣贵人依旧笑得开心,拿着这件事开玩笑。
而坐在她身侧的晴贵人脸上早就没了笑容,甚至失了点点血色,眼眸中有种东西在微微闪动,过了好一会之后,她语气颇为冷然的说道:“是啊,既然溶月要给皇上泡茶,那就快去吧。我也就不留你们了。”语落,她便站起了身子,自顾自的走回了寝殿。
溶月看着晴贵人显然生气的模样,不由的看向了荣贵人,她却只是笑笑,便起身,只暗暗的冲着她挥了挥手,便走出了云烟阁。
回去的路上荣贵人再次说了晴贵人的事情,原来当初这晴贵人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但是当时的时候朱玄铭对她确实有情,并且两人还算是一对欢喜冤家,只可惜,女子情深,而作为帝王之家的朱玄铭却太过薄情。喜爱的时候便日日捧在手心中,不爱了,就抛在一边,偶尔理会一下。
“我只记得,当初晴贵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在古代女人果真是最低贱的东西,女人的爱情根本什么都不是。我是真不明白她的古代是何意思。”荣贵人的视线落在远处,脸上的表情有些子落寞,这一刻溶月才有些恍然,原来她们都深爱着朱玄铭,所以才会这样痛苦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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