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小佛堂
荣贵人回到钟粹宫时,心里想着宫里头传闻的坤宁宫的那个小佛堂,心中便慎得慌,那是前朝皇后转本用来关押犯了宫规的妃嫔用的,听闻里面常年阴暗潮湿,若是犯罪之人听话,那便还好,若是不听话死不认罪,那外面的人便会放些蛇虫鼠蚁进去,进过那小佛堂的人,不是死了,那便是疯了,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正常的从里面出来。还未走至凝月阁,她心中越想越不对,左右看了看,便转身快步的走向了揽月轩,还未走几步,便见到了步履匆匆的凝织,她见着荣贵人先是行了个礼,随后便急匆匆的问道:“荣贵人,请问我们家小主呢?冬儿姑娘着急,说是以往这个时候小主就该回来了,可却不见踪影,便叫我出来寻一寻,不知贵人可否见着?“
荣贵人见其行色匆匆,又往周围望了望,便上前一步,在她的耳侧低声道:“沈丽人被皇后娘娘关进了小佛堂,你还是快些让冬儿姑娘想想法子,这小佛堂常年阴冷潮湿,别说是关一天一夜了,即便是一个时辰,只怕妹妹都受不了啊。”
凝织闻声,面露惊讶之色,深深的冲着荣贵人一福,道:“谢谢荣贵人相告,奴婢即刻就去告诉冬儿姑娘。”语落,她便焦急的回去了。荣贵人见她回去禀报,便也不再过去,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只是一天过去溶月依旧没有回到揽月轩,一直到晚上小林子回来禀报说皇上去了淑妃那边,冬儿才觉得此时有些蹊跷,冷冷斜了一眼凝织,问道:“你不是说小主在皇上哪吗?怎么皇上现在去了淑妃娘娘哪里?”
凝织闻声,脸上满是慌张,匆忙的走到了冬儿的面前,跪了下来,焦急的说道:“奴婢不知,奴婢正要出去打探的时候,适才遇到了荣贵人,是贵人告诉奴婢说,皇上对小主甚是宠爱,一下早朝便传了小主过去。奴婢想平日里荣贵人跟咱们小主交好,怎么会睁眼说瞎话呢,所以便也安心,可是现在……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冬儿姑娘你先别那么着急,小主许是正在回来的路上,再等等,再等等。”凝卉在一旁劝说着。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小主的尸体送上门了,你们才高兴是吗!”语落,冬儿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才又平心静气的说道:“行了,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我出去找找,兴许是真在路上。”
说完,她又深深的望了凝织和凝卉一眼,便快步的走出了揽月轩,离开了钟粹宫,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冬儿又悄悄的出现在了钟粹宫的门口,见着四下无人,便快步的走向了霁月殿,走到门口的时候,见着贤妃身边的邓青邓公公,满脸焦急的说道:“劳烦邓公公禀报,说冬儿有要是相求。”
邓公公见她面色煞白,又心知贤妃娘娘对这新来的沈丽人较为特别,便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去通报。一会子功夫,便将冬儿请了进去。贤妃已经睡下,她身上披着一件袍子,头发散落,由彩月扶着从寝殿内走了出来,坐在了矮炕之上。冬儿进来慌忙跪倒在了她的面前,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焦急的说道:“今个一早小主离开之后便再没有回来,有婢子传报说小主在皇上那,可是这会子皇上都已经去了淑妃娘娘哪里,主子却还没有回来,奴婢……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小主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就消失在这宫中了。”
贤妃一直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浅笑道:“这事你找本宫也没用,你家主子不是个孩童,不需要本宫终日找个奶娘跟着吧?再说本宫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知道你们家小主去哪里了?你便四处去寻寻,没准又在哪伤春悲秋了吧。”
“贤妃娘娘……求求你救救小主,救救小主吧,小主不会随意走动的。”冬儿依旧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兀自啜泣着,可贤妃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最后她不得不停止了哭泣,慢慢的挺直了背脊,抬眸看向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道:“娘娘,想必您应该知道小主的重要性,如果小主真的出事了,您觉得皇上会放过您?小主现在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
“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宫!本宫看你的脖子是发痒了吧!”贤妃目露凶光,伸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冬儿依旧挺直了背脊,低着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片刻之后,贤妃才又冷声道:“彩月,替本宫更衣。”
“谢贤妃娘娘出手相救。”冬儿依旧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给贤妃磕头。
溶月跪坐在石室之中,这浑身上下是越来越冷,似是由内而外的冷,外面的天已经全黑,整个石屋之中只有观音像前的那三支香,微弱的冒着点点猩红的光。从清晨出来到现在,溶月还没有进食,现在是又冷又饿,整个人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双腿已经麻痹的没有一丝知觉。石室之中安静的可怕,溶月又看不清周围的事物。那男面观音像在那猩红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诡异,最后她直接坐在了软垫之上,背对着那观音像,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
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吱吱’的声音,那声音出奇的清晰,直接撞进了溶月的耳朵之中,又像是钻进了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之中,让她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直竖,终是受不了,猛地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并且低声叫了一声,可是那‘吱吱’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多,并且还能够清晰的听到那些东西跑来跑去去的动静,溶月的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她看不见,也不知道那些声音从哪里传来,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找不到救命的扶手一般,让她整个人慌乱不已。
脚边时不时的会传来生物体冲撞的感觉,她终是受不了那些个肮脏的东西,惊慌到连眼泪滑落脸庞都察觉不到,只不停的动着,耗费着自己并不多的体力。
是夜,贤妃的銮驾停在了坤宁宫外,贤妃担着三四个月的身子站在了坤宁宫外等着奴才的通报。皇后坐在矮炕之上,听到来人禀报,浅浅一笑,伸手捋了捋放在身前的发丝,笑道:“就说本宫已经休息了,有何事等明日再来。”
等小太监出去通传,皇后才让素儿去石室将溶月带了出来,素儿打开铁门的时候,溶月几乎是像疯了一般拼命的跑了出来,脸色跟白纸似得,满脸的惊慌。她双目无神,紧紧的捏着,素儿的手,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小主随奴婢来吧。”素儿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领着她去了皇后的寝宫。
一路上溶月一直都慌慌张张,一直走到了明亮富丽堂皇的寝殿,她都还是没能从那石屋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整个人看上去恍恍惚惚的。素儿一直站在她的身侧,冲着皇后福了福,道:“娘娘,沈丽人似是受到了惊吓。”
“怎么,竟然这样胆小?本宫什么都没做,就吓成这副模样。”皇后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抬眸看向了脸色煞白的沈溶月,面上的笑容依旧是那副贤德的模样,笑道:“本宫也没有办法,这后宫之中的不正之风,本宫是不得不管,让沈妹妹受到了惊吓,日后皇上怪罪下来,本宫也真是难辞其咎。”她说着低眸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翡翠戒指,伸出手指轻轻的抚了抚。
溶月稍稍稳定心神,强压这心中的恐惧,屈膝跪在了皇后的面前,面颊紧紧的贴着地面道:“皇后娘娘责罚的是,溶月并不怨言,是溶月先触犯了宫规。溶月甘愿受罚。”
皇后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模样,语气里全是心疼,慌忙起身,上前一步,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煞白的小脸,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叹道:“其实本宫也不忍心看你受这般折磨,本是要关到第二天清晨的,可本宫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中难受着,便让素儿偷偷的将你放了出来,可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溶月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此番恩德,溶月必定铭记于心。”说着,她便又想跪下身子,却被皇后紧紧的拉住。
她笑着伸手摸了摸溶月的脸颊,指甲套子尖细的顶端划过溶月嫩白的脸颊,引来点点刺痛,皇后面露疼惜,道“妹妹一定是吓着了,本宫心中真是过意不去,素儿,去把从西域进贡的香珠手链拿来。”
“是。”素儿闻声退了下去。
皇后拉着溶月的手坐在了矮炕之上,上手细细的抚摸着溶月纤细的手指,笑道:“妹妹真是一双巧手,泡出来的茶水,竟让皇上这样迷恋,那天本宫真是要向妹妹好好学习学习呢。”
溶月闻声,又慌忙的站了起来起了身子,再次跪在了地上,惊慌的说道:“请娘娘恕罪,溶月以后再也不敢了,定是将宫中规矩牢牢的记在心头,定是不会再犯,请娘娘恕罪。”
“这又是做什么,本宫并未怪罪与你,本宫这是夸你呢,快些起来,妹妹不用这样拘谨。”皇后的语气满是友好,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煞白的笑脸,浅笑道:“莫要害怕,本宫视你如自己的妹妹,若不是什么大错,本宫才舍不得罚你呢,今个这事传到了众妃嫔的耳朵里,本宫也是无奈,只得在她们面前装装样子,妹妹可别要在心里怪罪本宫了。”
“溶月不敢,溶月本就有罪,娘娘罚的是。”
语落,素儿便从殿外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直锦盒,锦盒里安放着两串用鲜红的珠子串联而成的手链,她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双手捧到了皇后的面前。那珠子一靠近,溶月便问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甚是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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