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化不开的心房
朱玄铭拦着她的伸手,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上,轻声的笑着,过了一会,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支发簪,慢慢的举到了溶月的眼前,声音略显低沉,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是朕亲自去宫闱局,叫匠人教朕做的,雕刻的技术确实不太好,不过也是朕的一番心意。”
溶月的视线落在了那玉簪上,耳边传来朱玄铭的话,让她略微有些惊讶,其实她并不是特别相信,可是细细的看那簪子的花样,确实手工粗糙了一些,那花瓣雕的并不是那么精致。她慢慢的伸手将那玉簪拿在了手中,细细的认了半天,转头用一副极其天真的模样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玄铭,这是什么花?我怎么没见过?”
“你再看看,看出来了,朕有赏。”朱玄铭一脸的笑意,看着她。
溶月又细细的看了看,可确实是认不出到底是何种花样,又侧头看了看朱玄铭满脸的笑意,乌黑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用身子轻轻的撞了撞朱玄铭的身子,问道:“能先告诉溶月,是什么赏赐吗?”
朱玄铭笑着,靠近了她的耳侧,温热的嘴唇轻轻的贴在了她的耳朵上,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让你日日来陪朕。”
溶月一听,脸颊一红,伸手推了他一把,只偷偷的看他一眼,便掩嘴笑了起来,举着那簪子,道:“这是梨花。”其实她早就认出来了,溶月最喜欢的就是梨花,以前夕云国有一处梨园,每年的一月到四月都是梨花盛开的时候,溶月便常常跑去梨园弹琴,那时候也许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偶尔微风拂过,那白色的花瓣便会纷纷散落下来,十分美丽。
想到这里,溶月脸上的笑容慢慢的一点点的落了下去,最后只是勾着嘴角,却没有半点笑意。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发簪上,朱玄铭见她忽然没了声响,不由望了过去,只见她脸上带着点点哀伤。心中不由一动,他知道她是想起过去了,过去在夕云国,有一处梨园,他就是在那里,见到了她在梨树下弹琴,脸上的笑容十分的灿烂。
他伸手轻轻的捧住了她的脸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一双深邃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浅笑,道:“朕知道你喜欢梨花,依旧叫人在宫中圈一块地出来,种植梨树。朕知道你喜欢梨花,所以亲手去打造了一支永远都不会凋谢的梨花,能够一直戴在你的头上。”
溶月略略抬起了眸子,看着朱玄铭一脸认真的模样,她的心有些恍惚,那颗一直坚硬的心早就开始一点点的软下来,没有人这样在意过她的喜好,甚至没有人会这样宠爱她。朱玄铭是第一个,真的是第一个,甚至比杨离对她还要好。可是她的痛,她的喜,都是朱玄铭给了,爱恨永远是一线之隔。
她直直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那眸子中倒影着她的脸,她在他的眼中,他亦在她的眼里。眼泪毫无知觉的滑落了脸庞,滴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他微微蹙了蹙眉头,看着她不断滑落的泪水,心中一阵阵的难受。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将她的泪水抹去,唇角泛起了一丝苦笑,道:“朕终究是不能让你开心,你见着朕,终究是很痛苦。”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全是落寞,捧着她脸颊的手渐渐的松开,唇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双手背在了伸手,背脊挺得直直的,低声道:“你睡吧,朕……朕走了。”
他做了很多的努力,他宠她,爱她,竭尽所能的保护她,可是那颗冰冷的心,他终究是无法融化,既然她见着他如此伤心,那么他也可以永远都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心中想着,不由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正要抬脚离开的时候,溶月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抬头,眼中带着泪光,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
“玄铭,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朕只是不想看到你伤心。”他说着,伸手拉扯出了自己的衣服,便大步的离开了。
溶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身体从内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寒意,顷刻间那种寒冷便侵染了整个身体。这甘露殿没了朱玄铭,简直比冰窖还要冷。耳边传来的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她整个人卷缩成了一团,手中紧紧的捏着那发簪,朱玄铭的离开,竟让她的心十分的难过。
那一晚,溶月独自躺在甘露殿的大床之上,朱玄铭却独自坐在殿外的石椅上,坐了整整一晚,一直李立果拿着朝服前来,他才换了衣服,上朝去了。
此后,朱玄铭便再也没有招幸溶月,也是从那天开始朱玄铭感染了风寒,并且病的十分严重,而他只叫了贤妃和皇后照顾他,其他人他一概都不见。溶月坐在揽月轩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眸中却又一抹难掩的哀伤。
自从那一日回来之后,溶月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手中一直拿着一支梨花玉簪,这两日的话也特别的少,就连小邓子来汇报宫中近况的时候,她都没什么话,只是很敷衍的听着。只有小邓子说到皇帝时候,她的眼眸才会稍稍有些神彩,但是听到他说皇帝依旧是除了贤妃和皇后谁都不见的时候,她的神色又会暗淡几分。
冬儿看着溶月这种,总是担心的,“主子,您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
溶月闻声,略略回神,抬眸看了冬儿一眼,浅浅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事。”说着,还抬手将那簪子簪在了发髻上。
“主子不去看看皇上吗?听说皇上的这次的病很重,连着几日都没有上朝了,早上听小邓子说,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清心殿,看样子,皇上确实病的很重。”
其实冬儿是故意说给溶月听的,不过是想让她去看看皇上,虽然皇上下旨除了皇后和贤妃谁都不见,但是她偏是不信,若是溶月真的去了,皇上真的会不见。在冬儿看来,朱玄铭对溶月确实是真心的,并且对溶月是真的好。
溶月闻声,放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心中全是担忧,眉头不由的蹙了起来,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写满的担心。冬儿见了,心中有一点点的惊喜,却也强忍着,只担忧的说道:“主子还是去看看吧,去清心殿走一趟也好,奴婢听说,妃嫔们都去了,虽然皇上并未召见,但有些个还是天天去。”
“其实也对,主子您想要,虽然皇上现在病着,可也不会糊涂呀,定是能记得谁记挂着他……”
冬儿还未说完,溶月便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道:“行了,你去让小厨房做点补品,一会子我们就去。”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说着,冬儿便欢欢喜喜的出去了。
溶月带着冬儿一块到清心殿门口的时候,遇见了慕容静,因为她的位份比溶月高,溶月见了她,还是非常守规矩的冲着她福了福,慕容静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伸手虚扶了一下,道:“姐姐可别那么多礼,妹妹可受不起。”
溶月知道慕容静现在对她意见非常大,也不与她争执,只浅浅一笑,又福了福,便站了起来。走在她的后面跟着去了清心殿。慕容静侧头看了溶月一眼,冷冷的笑了一声,语气里全是嘲讽,“姐姐如此得宠,皇上竟然没有让姐姐前来照顾,怎么姐姐难道又与皇上闹别扭了?”
“我的恩宠再盛那也比不上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这皇上病了,自是要找自己最贴心的人去,姐姐可还轮不上呢。”
“是吗?那姐姐也没宫里传的那么受宠嘛。”慕容静冷冷的哼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溶月只跟在身后,也不再说什么,待到了清心殿门口,便被小太监给拦了下来,慕容静满脸的笑容,冲着那小太监道:“公公,这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皇上正在修养呢,静婕妤今日送了什么?奴才这就给送进去,等一会子皇上醒了,奴才就端过去。”那小太监见着慕容静深深的拜了拜,恭敬的说道。
慕容静几乎天天都过来,心知是进不去,也不多说什么,只让春香把食盒子给他,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转身,只看了溶月一眼,就离开了。
溶月其实并没有把握自己可以进去,她上前,冲着那小太监浅浅一笑,那小太监见了是溶月,即刻冲着她拜了拜,道:“仁贵人您稍等,奴才进去禀报。”
此时的慕容静还没有走远,那小太监的话她是听的一清二楚的,捏着春香的手不由的紧了紧,不过此时她占下风,因此并没有回头,只微微顿了顿,才一步步的离开。
冬儿只用余光看了一眼走远了的慕容静,刚刚她微微顿住的样子刚好被她瞧见,不由低头掩嘴轻笑了一声,在溶月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道:“这静婕妤一定气死了。”
溶月只伸手轻拍了一下冬儿的手臂,她便即刻的止住了笑容,毕恭毕敬的站在了一侧,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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