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贤妃
青菀挑眉,玉瑶已经将寝殿内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端了出来,放在了她的身后,然后扶着她坐下,轻声提醒道:“公主,您腿上的伤还未好,别站的太久了。”
她轻轻一笑,用满是水泡的微微泛红的手,轻轻拍了拍玉瑶的手,转脸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翠竹,轻叹一声,道:“若是我真能够出这冷宫,别说是保你一命,我必要重重谢你对我的这份恩德。”
翠竹抬眸看了看青菀面上一丝凄婉的表情,眼眸中还带着点点对于出冷宫的向往,一咬牙,又低下头去,道:“是贤妃娘娘让奴婢好好照顾您,贤妃娘娘便是新帝还是王爷时的侧王妃,前朝礼部尚书的嫡女。”
这个答案让青菀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面上全是疑问,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她从夕月国到这新王朝的后宫之前在恭亲王府的那一晚,她记得她只在屋子里一直都未出去过,因此在恭亲王府的时候,除了当时还是恭亲王的朱玄铭和他身边的小太监,她便没见过任何人。这贤妃为何无端端的要帮着自己呢?而且即便她帮她出了冷宫,难不成还能帮着她出这皇宫不成,她无法想象贤妃的心里打的是何注意,这一份恩情,她不知该不该接受。
她轻叹了一口气,眉头依旧深锁,问道:“那你知道这位贤妃娘娘在后宫中的地位如何?”
“如今的后宫,分两派势力,一派是以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为首,另一派便是以贤妃娘娘为首。不过奴婢听说,新帝还是王爷的时候便更宠爱贤妃娘娘,若不是皇后娘娘是前朝右丞相冯大人的嫡孙女,又是太后的亲侄女,否则贤妃娘娘未必单单只为妃了。”
翠竹的话一点点传入青菀的耳朵里,可是这些事情她却是半点都不想知道,她只想弄清楚这高高在上,也未曾谋面的贤妃娘娘为什么要帮她,竟还打算将她弄出宫去。这些事情她一件也想不透,玉瑶见青菀紧闭了嘴巴,面色也显得比刚刚苍白了三分,便上前将翠竹扶了起来,笑道:“谢谢翠竹姑娘告知,若是有朝一日我跟我家公主出了这冷宫定不会亏待于你,公主累了,翠竹姑娘你就忙你的去吧。”翠竹拿余光瞥了一眼青菀,轻轻点了点头之后便出去了。
待到翠竹走远了,消失在玉瑶的眼中,她才回过身来看向已经闭上眼睛,面颊上带着泪水的青菀,蹲下了身子,道:“公主,即是有人帮咱们,您怎么还要落泪?”
“这帮忙的人……竟是朱玄铭的宠妃,我与朱玄铭这样势不两立,她何以要帮我?目的是什么?我们全都不得而知,兴许这人是想将咱们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昨天之前我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种帮助,可是现在……为了杨离,我还不能死,即便这人想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也只能接受,并且感恩戴德。”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右手又开始了一阵阵烧制般的疼痛,眉头微蹙,扫了一眼不远处桌子上的药瓶子,道:“帮我涂些药吧,好疼。”
仁武元年十二月初,霁月殿寝殿内,朱玄铭坐在床榻之上,一只手轻揉着胸口,剑眉紧紧的蹙着,青菀的下手极恨,大约内心已经恨透了他,那根银簪子虽说细致,可是入肉却有些深,这过了几日伤口还是有些隐隐的疼。可疼归疼,在妃嫔与百官面前,他还得强忍着,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当初他下旨单单只是将青菀打入冷宫,便引来了朝堂之前众官员的非议,若是让他人知道他这一国之君,偷偷潜入冷宫去看一名罪妃,不知道又会闹出些什么乱子了。
贤妃松散了发髻,坐在床榻上,从后面搂着朱玄铭的腰身,小巧的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笑道:“皇上又为何事愁眉不展?跟臣妾说说,看看臣妾能不能帮您分担一些。”
“无事,早些休息吧。”
贤妃掩嘴轻笑了一声,如一条小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身子,躺在了他的怀中,抬起明媚的眸子,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的一点小疙瘩,伸手轻轻的抚平,柔声道:“皇上莫要着急,过几日,臣妾便亲自走一趟。这人心中若是带着一丝恨意,那就容易控制了。”
朱玄铭看着怀里妩媚的小女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半响之后,才忍着胸口的那一点疼痛,躺在了床榻上。
贤妃跟着躺下,将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一只手在他的心房上,打着圈圈,低语道:“皇上,若是这一次臣妾把事情办妥了,臣妾希望在皇上心里能占个位置。”
朱玄铭伸手捏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低眸看着她饱满的额头,笑道:“莹心一直就在朕的心上。”
“皇上,这话臣妾可是听到心里去了。”
说着她撑起身子,在朱玄铭的唇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又附身将面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轻轻一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仁武元年十二月初三,太后懿旨罚贤妃禁足三月,原由不明。当日朱玄铭从太后所居的永延殿出来时,面带愠色。
仁武元年十二月初四,冷宫之中的掌事嬷嬷崔嬷嬷打水时不慎跌入水井身亡,翠竹因撞了皇后凤体,拖入暴室乱棍打死。随后冷宫中便新来了一位掌事嬷嬷,还有两名无等级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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