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爽约
冬儿闻声,手中舀水用的水瓢一抖,差一点就掉在了浴桶之中,可水瓢中的水还是不偏不倚的猛地倒在了水中,水花四溅,并且溅的溶月一脸的水。冬儿心中一紧,慌忙将水瓢放在了一边,屈膝猛地跪了下来,冲着溶月重重的磕下头去,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手拙惊到娘娘,奴婢该死。”她说着,拼命的在跪在那里磕头。
溶月闻声转过了身子,见着她慌张的模样,半趴在浴桶上,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冬儿,你跟了本宫那么久,还这样见外吗?”溶月浅笑,其实很多时候,溶月对待冬儿的感觉,就好像是对待玉瑶一样,玉瑶是她没有保护好,所以她一定不能再让冬儿变成第二个玉瑶。
冬儿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眉头微微的蹙着,道:“是奴婢晃了心神,溅起水花让娘娘您受惊了,奴婢这样笨手笨脚的,有愧于娘娘的喜爱。”
“行了,你起来吧,本宫在这新王朝,就属你对本宫知根知底的,你就像本宫的亲人一样,懂吗?所以这样的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本宫也不会放在心上。”她说着又转回了身子,靠在了浴桶壁上,将头靠在浴桶的边沿上,用水慢慢的浇着自己的身子。
冬儿只跪了一会,便又慢慢的站了起来,拿起了水瓢,给溶月淋水。溶月身上的伤疤还是很明显,每一次洗澡她从来都不看自己的身子,只仰着头,或者闭上眼睛,只等着冬儿为她擦完了背脊,便起身擦拭身体。她不愿意看到自己残破的身子,有时候甚至是不愿意面对镜子里的自己。
溶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轻声的喘息,冬儿也轻手轻脚的为她沐浴,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缓一点,不发出多余的声音去惊扰她。每一次沐浴的时候,才是溶月最为放松心神的时候,冬儿心里清楚,现在的溶月日日都紧绷的心神,处处都要提防着皇后的反击,还有其他对她虎视眈眈,却又不知道何时会出手的妃嫔。
所以难得有那么一丝空闲的身后能让她放松心神,冬儿便尽量不去打扰她。
待溶月沐浴更衣完之后,走回殿内的时候,晗之已经准备好了茶水果子,见着她过来,便迎了上去,将她扶到了矮炕之上坐好。溶月只在矮炕之上坐了一盏茶时间的功夫,便由晗之扶着去了殿门口,这个时辰,朱玄铭应该快要来了。作为妃嫔,她应该去门口候着。
她的脸上扬着一抹笑容,视线落在远处,不多久之后,便见着几盏宫灯的光,忽明忽暗的朝这边走来,溶月心中一喜,往前一步跨出了门槛,唇角的弧度微微往上扬了扬,可当那人走近的时候,脸上不免燃起了一丝失落之意。
李立果带着小太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大步的走了过来,见着溶月,冲着她拜了拜,道:“奴才见过仁容华。”
溶月稍稍有些愣神,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见着李立果还福在那里,不由身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李公公无需这样多礼,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顿了一下之后,扯了扯嘴角,继续道:“皇上是不是有事来不了了?”
李立果脸上的笑容依旧,他低垂着眼眸,浅笑道:“今日贤贵妃娘娘请皇上用晚膳,这会子正跟小皇子们玩的热乎,皇上叫奴才过来禀报娘娘一声,要晚些过来,让娘娘不必在殿门口候着。说娘娘身子弱,还是在殿内等着吧,若是娘娘等不住,就先睡吧。”李立果的语气十分好,听上去就好像朱玄铭十分关心她的身体一样。
溶月的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十分难受,这几个月里,朱玄铭就没有好好的跟她说上几句话,就算是要来揽月轩留宿,也每次都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并且每一次都是关于贤贵妃,还有贤贵妃的儿子。溶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冲着李立果浅浅的福了福,道:“那还请李公公告诉皇上,溶月会一直等到皇上来为止的。”
李立果略略抬眸,看了一眼溶月脸上坚定的表情,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奴才这就回去禀报皇上。”
语落,李立果又冲着溶月拜了拜,便带着小太监原路回去了。两三天前,贤贵妃已经搬回了霁月殿,听说皇后娘娘待贤贵妃十分的好,将霁月殿修葺的富丽堂皇的,甚至连门槛都加高了一层,以此来显示她的贵妃的身份,室内的装修就更不必说了。这贤贵妃自从生了孩子母凭子贵之后,这日子过的十分舒适,后宫之后的妃嫔几乎都要讨好她,简直比皇后还要受人追捧。
毕竟皇后膝下只有一子,而贤贵妃膝下有两子,真可谓是风生水起,连着整个孙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是稳步上升,更加受到了朱玄铭的器重。
溶月站在门边上,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门框,看着李立果走远了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慢慢的落下,嘴唇紧紧的抿着,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怒意。冬儿和晗之站在她的身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照道理说,朱玄铭是不会这样对待溶月的,起码在冬儿看来是不会的。
在经过那么多次的生死关头,冬儿早就看出来,朱玄铭对溶月是不一样的,可这接二连三的几次爽约中,冬儿突然有有些迷茫了,难道在朱玄铭眼中看到那份爱意都是假的吗?或者真的如溶月所说,帝王之情,哪里会有真爱。
她站在一侧,看着溶月脸上带着点点怒意的脸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搀住了溶月的手,道:“娘娘,您是了解皇上的,皇上喜爱子嗣,有小皇子们作伴,皇上一定是要多陪一会,您先回殿内等吧,皇上一定会过来的,要不奴婢守在外面,皇上来了,奴婢就第一时间进来通知娘娘您?”
冬儿在她身侧小心翼翼的劝说着,晗之听了也上前附和了两句,可溶月依旧是不为所动,就那样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她在生气,是真的生气,气朱玄铭一次次的放她的鸽子,并且每一次就是因为小皇子。他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呢?是责怪她没有保护好她腹中的孩儿,还是贤贵妃多嘴,将那件事告诉了他!
如果是这样,那么从今往后贤贵妃便会成为她的敌人,跟皇后一样的敌人。
李立果匆匆的进了霁月殿,此时殿内,只剩下贤贵妃和朱玄铭坐在矮炕之上喝茶,小皇子们已经被奶娘抱下去休息了。见着李立果进来,朱玄铭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将双手抵在了膝盖上,视线望了过去,问道:“她怎么说?”
李立果上前一步,冲着贤贵妃和朱玄铭深深的拜了拜,道:“仁容华说,定会等皇上过去,不管多晚都会等着皇上您过去。”
朱玄铭闻声,脸上不自觉扬起了一丝笑容,贤贵妃一面喝着茶水一面也跟着浅浅一笑,将茶盏放在了矮几之上,贤贵妃侧过了身子,看着朱玄铭,道:“皇上,现在正是风头时期,为了不要再让仁容华成为众矢之至,皇上还是忍一忍吧。这样对皇上,对仁容华都好。”
贤贵妃语气和缓,脸上挂着一丝浅笑,看上去十分贤惠的模样,朱玄铭侧头望了过去,唇角一勾,道:“朕明白,不过朕已经放了她一次鸽子,这一次朕不能在冷待她了。”
朱玄铭的目光炙热,眼眸中带着一丝喜悦,贤贵妃当然知道他的用意,也只是浅浅一笑,点了点头,道:“皇上说的是。”
那天溶月在门口等了很久,都未见朱玄铭的到来,她走回殿内的时候,心口憋着的那口气依旧未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头紧蹙着,过了好半响,才转头看向了冬儿,道:“皇上是不是厌倦本宫了?”她最害怕的一天,难道就要到来了吗?可是她才刚刚准备要做点什么,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现在沈肖辰成了大将军,沈涛也答应跟孙家合作,一切形式都往好的方向走的时候,难道朱玄铭现在就对她厌倦了吗?还是说,因为那一个孩子,他对她彻底失望了?难道就因为一个孩子,她就得不偿失了吗!
“娘娘,您想多了,皇上只是跟小皇子一时玩乐忘记了时辰,娘娘您别多虑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冬儿站在一侧,帮她松散了特意绾起来的一个别致发髻,这是特别为朱玄铭准备的,只是对方却没有来,所以纵使她如何费心思,朱玄铭不来,她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溶月在梳妆台前坐了好一会,才起身躺在了床榻之上,冬儿替她掩好了杯子,熄灭了寝殿内的烛台,只留在了角落中的一盏,便出去守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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