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贤妃产子(1)
晴贵人在溶月的揽月轩里坐了很久,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子话,才走。溶月送走晴贵人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晴贵人昂首离开的模样,脸上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见着晴贵人走远了,她才慢慢的回身,伸手搭上了冬儿的手臂,莞尔一笑,道:“这晴贵人还真是古怪的人,不过她的心思也算深沉,这性格掩饰的还真是好,我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她是这样外向的一个性格,真是个话痨,这些年还真是苦了她了。”
“是啊,刚刚晴贵人说的话,奴婢是一句都未听懂,以前听闻荣贵人说这晴贵人怪,奴婢还不太信,现在倒是信了。”冬儿说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想着刚刚晴贵人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摇了摇头,道:“不过晴贵人还真是个开心果,说话虽然奇奇怪怪的,可有些话也算是掏心窝子的话,不像别的主子,不是拐外抹角,就是满脸愁容的诉苦。”
溶月听着她的话,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低声道:“你这可算是编排主子,小心我拉你去暴室。”
冬儿只宛然一笑,低声道:“主子才舍不得奴婢呢。”
溶月看着她也只是浅浅一笑,没说什么,冬儿扶着她慢慢的走进了内殿,让她坐在了矮炕,溶月的身子才好,因此极容易疲倦,只跟晴贵人说了那么会子话,身子就有些乏了,她歪倒在矮炕之上,一只手抵着脑袋,没一会便睡熟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溶月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殿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冬儿端着一碗汤进来看到溶月清醒过来,浅浅一笑,道:“主子,您可算醒了,您睡的可真沉,刚才皇上来了,您都没有听见。”
“皇上来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溶月慢慢的坐起了身子,用手轻轻的揉了揉额头,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伸手拿起了矮几上的茶盏,原本以为应该是凉的,可茶水入口,才知道是温的,大概是冬儿早就已经换过了。
冬儿将那一碗汤羹放好,便过来扶住了溶月,笑道:“不是奴婢不叫,是皇上不许奴婢叫。”
“那皇上坐了多久才走的?”
“大约一个时辰吧,皇上离开的时候,脸上可是挂满了笑容,春风满面的。”冬儿说着,那张嘴巴,笑的都要裂到耳根子上去了。
溶月看着她,不由的摇了摇头,便慢慢的站起来走到了桌子前坐下用膳,待用完膳食,溶月在院子中走了一会子,又在殿内跟冬儿说了一会子话,便进了寝殿,冬儿端着一盆温热的清水,溶月坐在梳妆台前,伸手将头上的发簪一一摘了下来,被簪子固定住的发髻也慢慢的散落了下来。见着冬儿将热水端进来,便走到了架子前,低头细细的用湿透的帕子,将脸上的胭脂水粉一一的清晰干净。
过了好一会之后,溶月才慢慢的抬起了头,冬儿拿着干帕子站在一侧,溶月闭着眼睛,伸手将帕子拿了过来,轻轻的擦干了脸上的水,一张清秀干净的脸颊上突兀的多出了一个叉叉形状的淡淡疤痕。冬儿见着那疤痕,眉头又不由的蹙了起来,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溶月脸上没什么表情,坐回了梳妆台前,伸手拿起了放在梳妆台前的一个银质铁盒子,慢慢的打开,伸手沾染了一点乳白的药膏,轻轻的抹在了那道疤痕上,视线落在铜镜之中,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就好像白天挂着笑容的溶月是带着面具的,而此时此刻的她,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冬儿在一边看的心惊,溶月醒来的时候,冬儿起先是千方百计都不让溶月看到自己的脸颊,她本以为溶月会接受不了,可没有想到,溶月坐在梳妆台前看到那淡淡伤疤的时候,没有半点激动,只是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然后笑了。
笑了好一会之后,才转头问她,有没有什么能够遮住疤痕的东西,语调平稳,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
其实溶月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只是有些伤的重的,疤痕又明显又丑陋,而那些不算太重的,就会留下一个淡淡的印子。溶月昏迷还未醒的时候,冬儿每每帮溶月擦拭身子,看着那些个粉嫩新长好的皮肉,就忍不住要流泪。她也不止一次的问过刘太医,这些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
而刘太医给出的答案,只是说处理的好,不会,但是由于溶月的这些伤口处理的并不及时,并且伤口上还被浇灌过辣椒水,因此疤痕是一定会有,最后就只是深浅的问题。溶月身上最深的疤痕便是肩膀两侧的,大约是受刑罚的时候,那些个太监故意只打同一处,当时清理伤口的时候,冬儿简直是不敢正视,那血肉模糊,几乎都能看到深深白骨。
好在刘太医精通医术,一边想着如何让溶月醒过来,一边为溶月研制着能够消除疤痕的药膏。这药膏是研制出来了,只是效果如何,刘太医还是有所保留,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
本来溶月脸上的伤口是不会留下疤痕的,许是在牢房中伤口有所感染,因此还是留下了两道淡淡的疤痕。其实对于溶月来说,即便脸上布满了疤痕,也不会在乎什么。可是她不能确定朱玄铭真的会不介意这道疤痕,虽然淡淡的,可在这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一道叉叉,还是会觉得非常突兀。
后来冬儿记起以前的时候,贤妃送过一套研制水费给溶月,便去储物室中,将那一套胭脂水粉取了出来,还真是在里面找到了一小罐子脂粉,那颜色与肤色极相近,冬儿也只是尝试性的将那脂粉抹在了溶月的脸上,许是因为那疤痕颜色不深,因此抹上这脂粉之后,倒是半分都看不出来了,并且还显得肤色更好了。
后来冬儿心想着是贤妃送了,也没疑心什么,就一直给溶月用着。
冬儿看着她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实在难受的紧,慢慢的低下头,道:“主子,这疤痕一定能去掉的,而且即便是去不掉,皇上也不会介意的,奴婢看的出来,皇上对主子是真心的。”
“冬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皇上真心,皇上若是有真心,他的心要分成多少块,才能顾得过来?在他眼中,只有年轻美貌的女子,才能进入他的眼中,如果连这张皮都没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得到皇上的宠爱。”溶月抹药的手,停在脸颊上,语气冷然,她看了一眼冬儿满面的愁容,浅浅一笑,将药膏放回了远处,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双手搭在了冬儿的肩膀上,唇角微微扬了扬,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是想安慰我,不过,其实这疤痕,我没那么在意。好了,我也乏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冬儿看着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将她扶上了床,服侍她就寝之后,才退了下去。
之后的日子倒也平静,溶月好好的养着身子,自那天之后,晴贵人来的特别勤快,依旧是说些溶月听不懂的话,虽然每天都会把溶月说的云里雾里,可她依旧是乐此不疲的。每每来这揽月轩,就好像是原本被封了的嘴巴,突然开了锁,什么话都往外倒。
不过日子长了,每每听到那二十一世纪,连溶月都有了点点好奇。一天里面最轻松的时候,大概就是跟晴贵人聊天了。原本朱玄铭是想给溶月办庆生宴的,却被溶月婉拒,并且成功的劝住了朱玄铭,最后那庆生宴,转成了无数的奇珍异宝,送进了溶月的揽月轩,这储物室里的东西已经是放的满满当当了。
仁武两年十一月二十日,贤妃足月生产,也正是这一天,边关告急,一支强力的军队无声无息的从前夕云国崛起,将夕云国内新王朝的军队杀了一个不留,因此这一天,朱玄铭忙于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战事,贤妃生产并没有到场。
所有的妃嫔,除了怀孕的安嫔和静婕妤,其他妃嫔统统集聚在了霁月殿的大殿之中,贤妃在寝殿内嚎啕,太后和皇后面无表情的坐在大殿的太师椅上,溶月只站在一侧,看着宫女们一个个端着满是血水的盆子匆匆的从里面出来,然后又拿着烧开的水进去,太医们都守在寝殿门口。
大约多了一个时辰,贤妃依旧声嘶力竭,可还是久久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冯太后大约是等的有些不耐,眉头微微一蹙,道:“为何这样久,太医!”
原本跪在寝殿门口的太医,闻声,忙起身走了过来,跪在了冯太后面前,趴在地上道:“太后娘娘,贤妃娘娘腹中是双生子,因此生产比普通人要难一些,让太后娘娘再等等。”
皇后闻声,脸上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侧头看向了冯太后,柔着声音,道:“母后,这生孩子那是能着急的事情,再说了贤妃妹妹这样福气为皇上添了双生子,可是天大的好事,还是让太医过去候着吧,若是万一有个什么状况,可不好。这贤妃妹妹肚子里的孩子,皇上可是看中的很,母后若是乏了就先回去,这里有臣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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