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正七品丽人
慕容成是朱玄铭登基之后提拔上来的,似乎很是被朱玄铭看中,也是现在唯一还可以与冯氏一族争锋的一个,大约是朱玄铭故意培养起来制衡冯氏的对手,因此在朝堂之上,冯丞相说的话,朱玄铭未必会听,但是慕容成说的话,朱玄铭必定连口赞同,朝中的形势也在日渐发生了变化。
慕容静盈盈走来了,脸上的那抹笑容是何其的灿烂,她上前一把挽住了溶月的手臂,在她耳测悄悄的说道:“姐姐,一会我们一块进去。”
溶月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不由冷笑了一声,昨天还在那委屈的像个小白兔似得,现在竟笑的这样灿烂,眼眸中那种高傲自得的光彩真是毫无遮掩了。溶月淡然一笑,伸手拂开了她的手,也不说什么,脸上挂着浅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还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那眼神像是直穿入了慕容静的心房里似得,让她的心不由颤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变得僵硬而又难看。
见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甚至连脸色都变得铁青,溶月才伸手抚了抚她光滑细嫩的手背,笑道:“妹妹,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脸色这样苍白?要不要让宫女去叫了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御前觐见,可不能失了仪态,虽说你是丞相之女,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真是御前失仪,那可是死罪啊。”
此时此刻,慕容静听着她不咸不淡的话,明明听上去是那样的温柔似水,可是她却在这话中听出了点点寒意,她默不作声的吞了口口水,唇角微微扯了两下,正要说话的时候,站在大门边上的小太监,那两只小小的眼睛溜溜的往眼前这群秀女中扫视了一眼,然后打开了手上的文书,按着顺序报了起来。正好报到了溶月和慕容静的名字,慕容静闻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扯了扯溶月的手臂,笑道:“姐姐,咱们过去吧。”语落,她便匆匆的走在了前头,溶月浅浅一笑,便将双手放在了身前,稍稍低垂着脑袋,垂着眼帘,视线落在慕容静的裙摆上,跟着她走了过去。
由小太监引着到了御花园中一个亭台前,一行六人在石子路上排成了一条直线,溶月自觉地站在了最边上,距离那亭台也偏远的地方,低垂着眸子,今天她还特意穿了一件暗色的锦服,头上挽着再简单不过的发髻,只簪了几个朴素的玉簪子,在这一行六人中算是最不出挑的一个,让人看一眼便会忘记。当然朱玄铭只远远的,只一眼便认出了她。
他的唇角不动声色的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甚至眼眸中还闪现了一丝光亮,冯太后的视线在这六个秀女的脸上一一扫过,在看到溶月的时候微微瞠目,放在腿间的手紧了紧,眉梢不由的挑动了两下,一直看着溶月盈盈走过,站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侧目看向朱玄铭的时候,他脸上没有半点异样,好似没有看到溶月一样。那张脸,跟孟青菀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胸腔突然有些闷闷的,伸手拿过手边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
李立果站在一侧,拿着文书将六名秀女的出身,一一报了一遍。朱玄铭略一沉吟,只伸手指了两指,冯太后的眼睛紧紧的看着他指去的方向,当他指向溶月的时候,冯太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皇上,哀家记得户部尚书沈涛自先帝的时候以来就不爱参与朝中的纷争,若是哀家没有记错,那沈大人也是上了年纪了,也快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了吧?”
冯太后的话并没有阻止的了朱玄铭指向溶月的手,他抬眸示意了一下李立果,才转头恭恭敬敬的看向冯太后,笑道:“确实,不过既然老师将他的侄女送进来了,朕便不能推辞了这好意,母后,你说是吗?好歹儿子小的时候还多亏了老师的开导,否则的话,到今天也不过是个遭人唾弃的闲散王爷。”他虽笑着,可是那语气和眼神,分明就是在怨她这个做母亲,在年幼的时候没有好好照顾他,可是后宫之中,没有过硬的地位,想要活下去,只能成为别人的棋子,听话的棋子,无害的棋子。
冯太后的脸色略微变得有些难看,拿着锦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浅浅一笑道:“皇帝说的是,是哀家没有考虑周到了。”语落,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李立果宣布了结果,六位秀女谢恩之后,由小太监拎着离开了御花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在最后的溶月,悄悄的回头望了一眼,亭台上的朱玄铭,嘴唇抿的极紧,放在身前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然后咬着牙转过了头跟着前面的人离开了御花园。被选上的秀女可先回到家中与亲人见上最后一面,等宫中编排好位份和居住的地方,便是她们进宫的时候。
溶月让小太监给曹梦婷带了话,让她好好养着,便又按着来时的路离去,到神武门口的时候,冬儿和骡车已经在外面候着,看到溶月从里面缓缓出来,冬儿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伸手大力的向她招手。溶月见了轻叹了一口气,冲着她微微扬了扬唇。
一路上,溶月坐在骡车内一直都闭着眼睛,一路无言,一直到沈府门口,下了骡车便看到了沈涛一家人除却沈肖辰之后,都候在门口等着她,见她下了车,便一齐跪了下来,口中喊着小主。溶月连忙过去,扶着了沈涛的双手,浅笑道:“沈大人一家对我有恩,何须这样行大礼,倒是溶月该给大人您行一个大礼。”说完,便深深的福了下去。
沈涛本想扶住她,可是她却伸手紧紧的捏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道:“沈大人,这是溶月欠你的情,沈大人应该知晓,从容月跨进沈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沈大人便是与我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像溶月这样身份特殊的人,皇上是断不会放过你们的,所以溶月在此保证,只要溶月能够活着的一天,就不会让沈大人一家有事。”语落,她便深深的行了一个礼。
那一晚,沈涛让厨房里做了好酒好菜,给溶月接风洗尘,然而自溶月回来到晚餐结束,沈肖辰便没有出现过,当然溶月也没有多问一句。席间喝了几杯酒,倒是有些微醺了,回了别院,冬儿先一步推开了房门,到里面燃起了烛台,才将溶月扶了进来。她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低着桌面,眼眸微微的眯着,环顾了整个房间,倒是跟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琴案上放着的是沈肖辰赠于她的古琴。
溶月转头本想吩咐了冬儿进宫的时候带上这古琴,视线扫过梳妆台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只素白的风筝,上面似是有人亲手做了画,提了字的。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蹙,眼眸中满是迷茫,她离开的时候可没有这东西。她慢慢的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视线落在那素色的风筝上,只一瞬间双目微瞠,呼吸都有些不太畅快。
风筝上的画像是她没错,可是却让她自己都觉得好陌生,那样灿烂的笑颜,她有多久没有笑了,没有这样开怀的发自内心的笑了?溶月都要忘记了,画像的边上只寥寥写的几个字,‘许你一世安宁’风筝的角落上还附有了沈肖辰的印鉴。她的微微皱了皱眉,手指轻轻的触上了那张笑容灿烂的脸颊,眼眶有点点的温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冬儿整理好的床铺便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正看着风筝发呆的溶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溶月才略略回过了神来,转头看向冬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如往昔,“沈公子呢?到现在还未见着他。”
“沈公子,沈公子在姑娘走了之后,没多久,就参军去了。他说,男儿大丈夫何惧官场,身为男儿便要报效国家,替新王朝拓展版图。”冬儿低垂着眸子,平平静静的叙述着。
溶月点了点头,过了好半响,才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冬儿略略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终究是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溶月将那风筝拿在手中细细的看了好一会之后,才将它放在了琴案之上,本想取下簪在发间的白玉蝴蝶簪子,最后终究是没有拿下来。
三日之后,宫中大队人马执着依仗热热闹闹的将溶月迎进了宫,皇帝封她为正七品丽人,赐居钟粹宫揽月轩,其实溶月在听到这个封位的时候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有料到,朱玄铭对她的兴趣竟然只有正七品丽人,看来她确实把自己想的太高了。也许她还停留在当初第一次踏进这皇宫的时候那样,以为进来便能够坐上妃位,过不了多久便能登上贵妃,手握权力。可是此刻她突然发现,再也不一样了,身份都不同了,此刻她突然有些不确定,若是得不到他的宠爱,在这后宫之中她可否站的住脚跟。后宫佳丽三千,她要怎样才能扶摇直上,然后圣宠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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