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调戏

“本宫压根就没与贵妃说，贵妃对四皇子那样看重，四皇子妃的人选她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岂会看得上妍儿？”

向氏有些失望，不过她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惠妃道：“你怕什么，有我这个姨母在，还怕四姑娘觅不到如意郎君？”

“我自然是信得过娘娘的，”向氏怕惠妃会生气，解释道：“您是我的亲姐姐，我还信不过您吗？”

惠妃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本宫在这宫里面的日子也不好过，也就如今熬出来了，但是在贵妃娘娘面前……”惠妃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上去心情有些不佳。

向氏忙劝抚惠妃几句，这事暂且放下，转眼就已到了朝华宫。

云书清与云书妍坐在人群后面，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对姐妹关系很不好，姐妹俩虽然坐在一块儿，却谁也不看谁。

“大舅母，怎么没见到瑶瑶？”何娇玉原本是来寻云书瑶说话的，结果没能看到她，故有此一问。

向氏却因为之前云素琴在云家兴风作浪一事，迁怒上了何娇玉，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语气疏离：“瑶瑶病了，今儿个当然是来不了了。”

何娇玉不知大舅母对她为何这样冷冰冰的，感到莫名其妙。对于云家发生的一切，云素琴回去以后并未透露一句，何娇玉自然不知道，云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外人自然更不知道了，只觉得这向氏对一个小姑娘都不给好脸色看，哪里还像世家主母的样子？

原本还想着为自家儿子求娶云书妍的夫人们也都打消了这个想法，母亲都这样的不成样子，女儿又岂是一个好的？

经过上次在卫家发生的事情，程雪英回去小小病了一场，刚刚在宫里面见到云书清，一下子就变得蔫蔫的。杜含微原本还想去找云书清麻烦，却被杜夫人千叮万嘱，让她安分些，不要惹乱子，还派了四个婆子跟着她，杜含微无奈，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杜夫人。

无人来招惹她，云书清别提多自在了。仗着有医术在身，也不必怕食物里面被下了什么药，别的姑娘只正襟危坐，后背挺得笔直，云书清倒是挑了几样合口味的吃食吃着。

云书妍腰都酸了，再一看云书清那自在的模样，心里面别提有多气。她微笑着说道：“三姐，你少吃一些，宫宴还未开始呢。”

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关心她，但是云书清知道，她这是在嘲讽自己没见过世面呢。

云书清优雅的抚了抚裙摆，笑道：“四妹妹说得是，毕竟我这是第一回入宫，比不得你有个当娘娘的姨母，自然见过不少好东西。”

身边的一个姑娘听了有些诧异，她们不是姐妹俩吗？四姑娘的姨母难道不是三姑娘的姨母？为什么分得这样明白？

云书妍被呛了回去，不敢再说话，生怕别人觉得她多嘴。

丝竹礼乐停，众人离席跪拜，以额贴地。

云书清随着众女眷跪在地上，她没有抬头，也不知帝后是何模样。

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才终于传来黄门侍郎尖锐的传唤声，帝后的仪仗终于到了。

众人行三叩九拜大礼，云书清只听到一个威严浑厚的声音，说了什么却未听清，然后便随着众人起身入席就坐了。

坐下来以后，她才悄悄往御案之后的帝后望过去。

皇帝有些发福，笑呵呵的，看上去应该是一副好脾气。皇后也是中年模样了，容貌并不出众，气度却雍容端庄，言笑晏晏，很有中宫之主的架势。

皇后下边，依次坐着几个身份尊贵的妃子，惠妃坐在了众妃嫔后面，公主们也坐在后面。皇帝左手边，则是一众皇亲国戚的席位。

云书清一眼就看到了谢从琅，他今日穿着青色缎袍，腰系玉带，坐在了皇子之首。他姿态闲逸，修长如玉的手指把玩着一只琉璃酒杯，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腿上。殿内灯火辉煌，然而依旧掩不住他的光芒。

他是那样的耀眼，即便身有残疾，依旧迷倒了一片少女。

谢从琅似是察觉到了云书清的目光，微微转头，云书清正好与他目光相撞。云书清连忙垂下头，心跳莫名加速。

皇帝讲了一大段话，云书清却是没有听清，只依稀记得，大概是回顾了过去一年的成就，又展望了一下未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帝话音落下，众人又是跪拜。

宫宴这才正是开始，礼乐又响，点心水果茶水撤下，宫女们捧着美味佳肴依次而来。

伴随着舞女们的翩翩起舞，香风阵阵袭来，当真是恍若云宫仙境。

云书清看着舞女们纤细窈窕的腰肢，妩媚惑人的动作，不经感叹今儿入宫正是大饱眼福。

正托着腮发呆呢，一个宫女捧着一个红色漆雕托盘过来，“这是惠妃娘娘相赠的果酒，娘娘说，与夫人姐妹许久未见，希望以这壶酒暂代她对夫人的思念之情。”

向氏受宠若惊，连忙谢恩，宫女斟了几杯酒。向氏、云书妍各自取了一杯，云书清却没有动作。

“阿清，这是惠妃娘娘的恩赏，还愣着做什么？”

云书清这才漫不经心的端起了酒杯，她还怕惠妃下毒不成？寻常的毒药早已奈何不得她。

看着云书清饮下杯中酒，向氏也喝完了酒，在云书清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微笑。

云书清感到有些奇怪。

杯子里的酒显然不可能出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她使用的这个杯子。可是她饮下酒水后，出了感觉到这酒很甜，便没感觉到异样了。

不过云书清还是长了个心眼，借着擦拭嘴角的功夫，将酒吐在了手帕上。

渐渐地，云书清感到有些热，她从云府出来的时候怕夜里冷，特地多穿了一件小袄。

云书妍见云书清额角沁出一层薄汗，问道：“三姐，你怎么出汗了？”

云书清：“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闷热。”大概是没怎么喝水，她的声音有些哑。

“阿妍，别多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向氏见状连忙小声嘱咐女儿，她的这些算计都没有对云书妍说起过，生怕会让云书清察觉到。

云书清总感觉怪怪的，云书妍的声音并不大，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为什么向氏会这样紧张？

脑袋越来越昏，云书清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粒解毒的药丸吞下。

原以为普通的毒药奈何不了自己，看来还是自己太轻敌了。那果酒里面到底被掺了什么东西？

云书清抚了抚眉心，对向氏说道：“母亲，我头有些疼，先出去吹吹风。”

向氏关怀的说道：“没什么大恙吧？要不我让人请太医来？”

宫宴上这么多贵人，万一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因此太医们都在朝华宫偏殿候着，随时为贵人们诊治。

云书清摇摇头，她这样的身份就要动用太医，未免太引人注意了。况且，她对自己的医术足够自信，她都没能察觉出来的问题，太医们又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云书清并没有独自一人出去，而是带着长公主赐给她的许嬷嬷。嬷嬷带着她去了专为女客准备的宫室，云书清脱掉了小袄，又用冰水擦了一下脸，然而仍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许嬷嬷关切的问道：“姑娘的脸这样红，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要奴婢知会长公主一声吗？”

“这样的小事，不必惊动长公主了。”云书清说道，“我应该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些头晕。

许嬷嬷见云书清步伐有些不稳，心中越发担心了。

云书清怕出来太久，会让人多想，便想着赶快回到朝华宫，谁知道刚出来的时候，就撞上了一个醉醺醺的年轻公子。

云书清微微蹙眉，却不想惹麻烦，连忙避开身。

那年轻公子身体摇摇晃晃的，他容貌称得上英俊，偏生长得油里油气，让人见了心生厌恶。他见面前是一个美若芙蕖的小姑娘，当下起了调戏之心。“这哪里来的小娇娘？生得如此貌美？”

“公子自重，这里是宫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云书清冷冷的说道。

许嬷嬷也站在云书清面前，想要维护她。

年轻公子却满不在意的挥挥手，“你可知我是谁？”

云书清有些不耐烦，这京里的公子小姐仗势欺人的时候能不能换一副说词？

她脾气也上来了，“我管你是谁？我就不信在这皇宫里，你还想无法无天了不成？”

年轻公子清醒时自然不敢在宫里面调戏人，但是他此时浑浑噩噩，欲念上来，当下脑子一热，大着舌头说道：“我可是贤妃娘娘的侄儿，只要你从了我，保你以后吃香喝辣，穿金戴玉。”

当真是喝糊涂了，能进宫参加宫宴的，哪个不是出身显赫的？能看得上他？

云书清只是冷笑，转身便走。

年轻公子还想追过来，却觉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他顿时跟个虾米似的软软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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