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作祟
刘仙姑还要说什么，寒月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然后将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不等刘仙姑吐出来，寒月抬起她的头，药丸就顺着她的喉咙滑进了腹中。
刘仙姑捂着脖子，“你给我喂了什么？”
“我们主子配制的剧毒，”寒月说道，“服了我们主子的毒药，半个月内没有服解药，便会穿肠烂肚而死，当然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而是受尽痛苦，起码还能苟延残喘个七八天。”
刘仙姑到底有了几十年的阅历，见惯了风浪，也不怵寒月，“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大可以试试。”寒月是从小就受过严厉的训练的，心境又非寻常少女比得上的，再加上在长公主府几载，身上又带着普通丫鬟没有的威仪，她说起话时，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莫名其妙的会给人施以威压。
“你到底想要什么？”刘仙姑望着寒月，既然已经服了毒药，惊慌失措是无济于事的，眼前这姑娘显然不是为了杀她，那一切就有的商量。
“林嬷嬷找你做什么？”
刘仙姑不肯透露，“云老夫人头痛不止，云六姑娘最近一段时日多灾多难，云夫人心里面着急，让林嬷嬷在佛祖面前祈福。”
“少耍花样，我要听实话。”寒月岂会信了她这鬼话，“我可警告你，你跟我说得是假话，但是我所言却无一字虚言，你体内的毒药，解药只有我主子才有。你若是没有讲真话，不按照我主子说的去做，就再也别想拿到解药。”
“或者，你当真不在意自己的性命，那，那个小尼姑的性命，你也不在意吗？”
刘仙姑这才有些慌了，“你不许动她！”
“你没有提条件的权力，我再问你一次，林嬷嬷找你的目的，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你女儿也就不必活了。”
刘仙姑见眼前的女子一直没有松动，她无奈的叹口气，“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原来那林嬷嬷这几日来莲溪寺，称家里面怪事连连，请刘仙姑上门做法事驱鬼的。
“做法事？恐怕是为了陷害谁吧？驱的是哪个鬼？”
刘仙姑身子抖了一下，没有开口，事实上她不清楚眼前这人的底细，但是林嬷嬷背后那主子的底细她却是一清二楚的，云夫人她得罪不起啊。
“说出来，我能保你一命，但是倘若你执迷不悟，你和你的女儿，就等着受死吧。当然，你死了，也只会遗臭万年，这么多年来你那么多招摇撞骗的行径，当真以为没有留下痕迹吗？”
刘仙姑忙说道：“是云三姑娘，云夫人说云三姑娘这段时日行为乖张，异于往常，想来是被邪祟上了身，让我替三姑娘驱走身体里的邪物。”
“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寒月冷冷道，她听了觉得浑身寒毛直立，她想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哪里就招惹了向氏，值得向氏下这样的狠手去对付。
刘仙姑低下头，“这不是云夫人出手大方嘛，我心里面也是愧疚不安的。”
寒月岂会相信她的鬼话，她这样的人早就泯灭了良心，只要给钱，什么事都肯做。
“好，既然你说你愧疚，那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寒月说道。
刘仙姑腆着脸，“不知姑娘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照林嬷嬷的吩咐继续做就是。”
刘仙姑不解。
“只是，那个被邪物上了身的人，并非三姑娘，而是另有其人，你明白了吗？”
这是祸水东引？
“我可是拿了云夫人的银子，我不能背叛云夫人。”
“这么说你还挺有道义？”寒月冷笑，“那你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刘仙姑忙道不敢。
“我给你指条路，云夫人指使你害三姑娘，因此你才会被我威胁，横竖你已经背叛了云夫人，被她恨上了，为什么不背叛得更彻底一些呢？”
“你说什么？”刘仙姑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云夫人有个小女儿，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脾性大变，你说，会不会撞了邪的另有其人？”寒月语气里全是诱导，“仙姑是个明白人，这种事情，就不必我再教你了吧？”
寒月出去后，小尼姑站在竹林里，手中搓着一枚竹叶，正百无聊赖的在竹林里蹦蹦跳跳，见到寒月，连忙走过来。
“怎么样？我师父答应你了吗？”
寒月点头，“仙姑心地善良，答应了我的请求。”
小尼姑嘴角上扬，“能请得动我师父，是你们家主子的福气。”
寒月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只是随口附和着。
刘仙姑站在门口，看着寒月与小尼姑站在一起说话的样子，想要上前拉回小尼姑，却终究不敢过去。
出来莲溪寺，寒月回了公主府一趟，她想去拜见长公主，长公主刚吃了药，还在睡觉，正好周景徽也在。
寒月将事情的经过与周景徽说了，周景徽气道：“真是无耻，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云三姑娘又不会碍着她什么，也值得她处心积虑的对付？”
“您不必担心，三姑娘自有成算，不会任由别人算计的。”寒月安慰周景徽。
“向氏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两日后，刘仙姑会上门。”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降魔驱鬼，我倒要去见识一番。”周景徽说道，又让寒月带着南边进贡的水果回了云家。
云书清一整日都在屋里面配药，原先还未觉得不能出门有什么，现在才发现，不出门连炼药的药材缺了都没法补给。
云书清看着第七次失败的药丸，有些发愁。
她脸上的疹子已经褪去了，如白玉一般完美无瑕的肌肤，在氤氲的烛光下莹然柔和。
“事情都按姑娘的吩咐完成了，”寒月恢复了原本的容貌，“王爷已经派人去寻找当日的受害人家属，采萃说采萍同意指证六姑娘，刘仙姑也服下了毒药，受到咱们的钳制。”
云书清神色淡漠，“接下来，就看我那母亲和祖母的表演了。”
接下来两日，棠溪小筑上下安静得很。
向氏一直派人盯紧棠溪小筑，见云书清乖乖听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嘱咐林嬷嬷办事一定要小心，不能露出了马脚。
老夫人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清醒时喊着头疼，更多时候都是神志不清，嚷嚷着说有什么鬼魂在缠着她。
云承兆是个孝子，见到老夫人这副精神状态，告了假陪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喝了药，总算歇下了，云承兆坐在老夫人床榻边，忧心忡忡的看着老夫人。
“老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寿熹堂的孙嬷嬷上前，斟酌着开口。
“孙嬷嬷是我母亲身边的老人，我将您看作我的半个母亲，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就是。”
孙嬷嬷说道：“这上了年纪的人，身体和精神都不必往日了，老夫人老迈体弱，也许当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呢？”
云承兆皱眉，“这等怪力乱神的事，又没有什么依据，嬷嬷可不要乱说，没地搞得府里面人心惶惶。”
孙嬷嬷忙道：“奴婢自然不是胡乱说说的，而是这些日子以来，府里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老夫人如今又病重，大夫们都看不好老夫人的病。奴婢虽说没有老爷学识渊博，不过胜在比老爷多几十年的经历，恕奴婢直言，这是府里面有妖物在作祟。”
云素琴今儿也在云家，她附和道：“是啊，大哥，孙嬷嬷说得对，娘以前只是偶尔会头疼，哪里会像最近这段日子，无时无刻不在受折磨，一定是有什么小鬼在缠着娘。”
“姑奶奶这话说得可不对，”杨氏与云素琴不对付，她一直看不惯云素琴一个出嫁女成天的在娘家爱作威作福的样子，“娘福缘深厚，怎么可能会惹上什么脏东西？我可听说了，林嬷嬷这几日，每天都去寺庙了给娘烧香祈福，怎么，难道那脏东西连佛祖都不怕的吗？”
“二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这个做女儿的诅咒娘吗？”云素琴沉着脸问。
“你说呢？”
杨氏一贯是个泼辣的性子，云素琴说不过她，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向氏，“大嫂，你整日伺候在娘身边，你说说，娘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向氏一边气云素琴这就将她拉下水了，又不得不开口：“娘身体一直康健，也是这几日突然患了病，孙嬷嬷说的话不无道理。”这就是认同云素琴说的话了。
向氏开口，云承兆有些动摇。
一直站在向氏身后的林嬷嬷说道：“老爷，奴婢去莲溪寺上香，偶遇了刘仙姑，奴婢都还未对仙姑透露一点儿，仙姑就说咱们云家是招惹上了脏东西。”
“大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云素琴不待林嬷嬷说完话，就洋洋得意的开口。
刘仙姑的名字云承兆也是听说过的，刘仙姑都这样说了，难道真是云家被邪祟盯上了？
“老爷，就请刘仙姑来看看吧，对外就说是给老夫人念经祈福，外人听了，定会觉得老爷诚孝有加，不会乱嚼舌根的。”孙嬷嬷再次劝道。
云承兆这下终于拿定了主意，他点点头，对向氏说道：“那这件事就劳烦夫人去筹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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