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参军
秦祁正准备坐下的屁股又重新抬了起来。
有些幽怨的抬头看向了自家娘。
“娘，我知道你喜欢云昭，可你也不能这么偏心啊，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总不能让云昭坐着，让你儿子站着吧。”
以前他但凡惹了自家娘生气，只要将人哄好就好了。
可明显的这一次秦夫人可没有平日里那般好哄。
“少给我贫嘴，给我跪下！”
秦祁见他娘真的生气了，不敢再继续惹她，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还不赶快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参军了？”
秦夫人说着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屋里一片安静，谁都不敢出声。
秦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心中也清楚他娘不让自己参军是为了自己好，秦家每一代都有子嗣死在战场上。
而他的两个哥哥以及爹都参军了。
每次有边关传来战场上消息的时候，他娘都会紧张又担心，生怕家人出事。
想到因为自己的事情要让母亲担忧，秦祁便忍不住低下了头。
可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会因为母亲的担心而不去战场上的。
因为早就知道自己参军的事情瞒不过母亲，所以见她发现,秦祁干脆也不再隐瞒了,低着头，沉默一会儿，重新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满是坚定之色了。
“娘，我想参军，想像爹和哥哥那样保家卫国，守护自己重要的人。”
“那我呢？你考虑过我怎么办吗？还有你媳妇，秦祁，若是你在战场上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秦夫人说着伸手指了指苏云昭。
她此时心中对苏云昭也是有些愧疚的，儿媳妇才刚刚进门不到一个月，自家儿子就要去参军，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让苏云昭被人说闲话。
秦夫人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小都是固执的性子，只要是他想好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只能软硬兼施，想让他改变主意，可是说了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秦祁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秦夫人见状是真的生气了。
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就抽过一旁的鸡毛掸子，愤怒的对着秦祁开口：“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听我的，是不是？”
“你儿子心意已决，还请母亲答应。”秦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啊。”秦夫人气的胸口起伏，吓得一旁下人连忙去扶。
生怕她会被气坏了身体。
苏云昭也看不下去了，起身到了秦夫人身旁，扶着她，一边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想要开口劝说几句。
可秦夫人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一心想要教训一下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她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朝着秦祁身上打了下去。
见她真的被气狠了，下人想上前去拦，可愤怒中的秦夫人哪里会听。
一直到心里的怒火终于发泄出去一些了，她这才指着屋外开口：“去给我到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苏云昭还想劝说两句，可是秦祁抬头朝着他摇摇头，苏云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秦祁直接起身到门外跪着。
他的身体跪的笔直，看着他这样让苏云昭心头有些复杂。
秦夫人此时心中也不好受。
她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去了战场上，生死不由自己。
那种每日都为自己儿子的安全焦虑，忧心的感觉她受够了，可她心里也清楚，秦家世代武将，自己的儿子注定是要上战场的。
只是秦祁这个小儿子是她从小就养在身边的，本以为可以留住他，谁知他如今也要走上自己夫君和另外两个儿子的老路了。
看着在外面跪的笔直的秦祁，秦夫人开始抹着眼泪抽泣起来。
苏云昭看了眼色后，在身旁的下人朝着他们使了个眼色，那些下人便都退了出去。
等人都退出去以后，苏云昭这才走到秦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娘，你别担心，秦祁如今也只是在城外的军营中，平日里最多也只是去附近的山头山剿匪，他一定会没事的。”
秦夫人知道苏云昭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她苦笑一声，回头来看苏云昭：“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心肠太硬，不能理解他？”
苏云昭摇摇头：“我明白您这么做也是一个母亲的一番苦心。”
秦夫人闻言心中感动，她深深叹了口气，将苏云昭的手紧紧握在了自己手中：“我也不喜欢这样的，我也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每个人都能有所作为，可是没有哪个母亲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命悬一线，每日都过得心惊胆战。”
苏云昭也是握紧了她的手，希望这样能够给她一些安慰。
“云昭，你知道吗？秦家人每一代都有无数的男儿奔赴战场，可是最后能安稳活着回来的却是能数的过来的，我只是不希望我所有的儿子都没有一个好结果。”
秦夫人说着，声音已经哽咽了起来。
苏云昭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又或者秦夫人这些年来安慰的话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她想要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安静的听众，能听她将心中的委屈说完罢了。
苏云昭便做了一个安静的听众。
一直听着秦夫人诉说着这些年来心里的担忧和惶恐，以及对秦祁的期望。
一直到天色已经快昏暗下来的时候，她才停下来。
看了眼门外，见秦祁依旧笔直的跪在外面，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罢了，罢了，你和他说一声吧，要去就去吧，反正这个儿子我也是管不了了。”
秦夫人疲惫的站起身来，转头对着苏云昭道。
苏云昭知道她这是终于妥协了。
一时间心中也有些复杂，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辈子，她对自己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所剩不多的记忆中，自己的母亲也是个温柔的一心爱着自己的女人。
她想，若是母亲还活着，一定也会像秦夫人这般深爱着自己的孩子吧。
见到秦夫人起身，外面守着的下人这才进来伺候。
苏云昭见她不愿意多说，苏云昭与她行了一礼：“娘，那儿媳就先告退了。”
在得到秦夫人的点头以后，苏云昭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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