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又死了一个
事情太过凑巧了。
巧得任何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秦时年的脸上好似凝结了一层寒霜，目光森冷地看着窗外。
他拍着宁晚歌的手却格外温柔：“宋远已经去处理了，我先带你回去。”
“不，她是因为我出事的，我怎么能走？”
她抬起头看向他，一张脸早已泪流满面。
想追查当年的真相，是为了给她的父母讨公道，却不是让别人陷入危险之中。
“这件事，我还是自己处理吧。”
泛红的眼眸之中，是对他的担心。
他嗤笑一声，轻弹一下她的额头：“在你眼里，我那么弱？这里交给宋远处理，你得去安抚一下她的女儿。”
想起昨晚的小姑娘，宁晚歌想到年幼失怙的自己，还是点了头。
只是当秦时年带她到了海中时，她懵了。
“海中不是只有高中吗？哥，我们走错了。”
“她高三了，今年参加高考。”
“那么小的小姑娘，高三了？”
“她个子不高而已。”
“……”
宁晚歌摸了摸鼻子，将判断失误归结到夜场的灯光太过昏暗。
他们带着赵欣的女儿赵晓曼，去了附近饭店的包间。
当宁晚歌说了赵欣的情况之后，赵晓曼猛地抬起头：“她死了？”
对上她那双盛满各种情绪的眼睛，宁晚歌很是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是。”
只是刚刚说完，她就发现赵晓曼脸上并没有太多伤心，反而是一种解脱。
想想，也就明白了。
赵晓曼这个年纪，正是心思敏感的青春期。
年满十八岁，却根本没有成熟的思维。
遇上母亲亡故，她想不到未来的生活艰难，只觉得一直存在的污点抹除了。
幼稚！
宁晚歌想正一正她的三观，赵晓曼开口了。
“我的母亲是因为你的事情才过世的，那我未来的生活费、学费都由你负担。”
冷静直白的言语让宁晚歌怔了一下。
很合理的要求，可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口中说出，又显得很诡异。
赵晓曼没有理会她的沉默，拿出纸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地罗列了自己的需求。
“你看一下，是每月付给我，还是直接一次性打给我。”
非常符合现实的花销，没有过分的要求。
一时间，宁晚歌也不知道该庆幸这个孩子比她精明，还是说她太过冷血。
静默半晌，她轻声回应：“我会负责你之后的一切开销。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找我，比如家长会…”
“不需要。”
赵晓曼打断她的话：“你是杀害我妈妈的凶手，我不想再见到你。”
宁晚歌身体轻轻一颤，眼圈泛红，没有反驳。
她站起身，对着赵晓曼鞠了一躬，转身要走，被秦时年一把拉住。
他看向对面的赵晓曼，声音不疾不徐，威压感十足。
“你母亲死于车祸，作为一个成年人造谣需要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晚歌替你妈妈还了债，你以为你有未来？”
“我们管你是可怜你妈妈，不是欠你。”
赵晓曼哪里见过这架势，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她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握着笔的手又紧了紧。
凭什么失去亲人的宁晚歌，能得到秦时年的庇护，而她只得到斥责？
不公平！
……
宁晚歌走出饭店，暖融融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她却感受不到温暖，心中反而一片冰冷。
“那是意外。”
“如果不是我，她是不是不会死？”
她看向秦时年，眼神里带着碎裂的期许。
他笑了，眉眼之间带着浅浅的嘲弄。
“我不相信鬼神，但是生老病死，哪里是能由人决定的？这是她的命，和你没有关系。”
“真的吗？”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祈求答案。
昨天找到赵欣，今天就亲眼看到她被撞飞了，紧接着被赵晓曼认定是凶手。
过大的负荷，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本事，那些顶级杀手还有什么用？”
秦时年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回家，好好休息。车祸的事情，宋远那边在查，出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
看守所。
“老板。”
宋远看到秦时年之后，第一时间迎了上去：“面包司机叫林强生，今年47岁。”
“他喜欢喝酒，认识的人都知道，每天一斤酒是常态。”
“昨天晚上，他约人吃饭，三个人喝了五瓶白酒，其中一大半都是他喝的。”
“车祸后，面包车里和他身上，都有极重的酒气。”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赵欣确实是倒霉，被一个醉鬼给撞死了。
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起码秦时年不信。
隔着牢笼，他看到眼睛血红的林强生，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
“意外，是意外，我也不想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强生。”
秦时年逆光站着，从林强生的角度看过去，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更深切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寒气息。
“为什么撞赵欣？”
林强生身体微微发着抖，嘴唇还是哆哆嗦嗦嘟囔着。
“不，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是意外……”
‘啪’一声打断了他的否认，其实你阴戾到极点的声音响起。
“你三个月前发现是肝癌晚期，不想活了正常。”
“你儿子呢？他准备结婚，儿媳妇肚子都大了，也不想活了？”
一直说自己无辜的林强生陡然住嘴，他瞪大眼睛看向秦时年，似乎想看清楚面前的人。
但是昏暗的灯光，交错的阴影，使得他什么都看不清，反而让想象无限扩大。
眼前的哪里是人，根本就是地狱跑出的修罗恶鬼，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心脏。
“不，和他们无关。这件事真的是意外，我求你，求你放过我！”
他说着跪倒地上，开始不停地磕头，嘴里更是说着恳求的话语。
“老板，求求你放了我，我……”
说到一半，他的身体突然一僵，趴在地上就开始不断地吐白沫。
门外的狱警立即上前查看情况，宋远也要跟着上前查看，被秦时年阻止了。
“车祸之后，所有和他接触过，他碰触过的东西，全部查一遍。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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