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装病去疑
汤思退虽说势力巨大,可是林冲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他觉得满朝文武当中,只有林冲一个人会影响到自己的权力,虽说现在林冲称病在家,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于是派冯南山去林冲打探情况。
冯南山一直是那种两面骑墙的角色,现在他见汤思退势力大了,马上投到他的门下,以门生礼侍之。
汤思退知道冯南山以前跟过林冲,正好把他当成一个可以探查林冲的眼线,也就同意了。
这次,汤思退让冯南山来林冲的目的就是看林冲是不是真的病了,病到什么程度。
冯南山坐着轿子来到林冲的府门前,一下马就笑了。
他看见林冲的府门前石头上满了不少青苔,而王府大门上的漆也是斑斑驳驳,好像是长久没有翻修的样子。
冯南山摇了摇头,暗道:“真是世态炎凉,堂堂吴王府,竟然门庭冷落到如此地步。
冯南山啪啪拍了拍门,从里面出来一个门子,见是冯南山就问什么事。
冯南山说自己想见王爷,让他通禀一声,并塞上了二钱银子。
那门子收了银子关上门,进去禀报。
林冲正和两个儿子在谈最近蒙古大军进占徐州的事。
原来,自从林冲走了以后,赵眘下旨派了一个别的将领接管了韩世忠的权力,守徐州。
蒙古的政事也发生了改变,蒙哥死了,忽必烈在部分诸王的推戴下,即汗位,建元中统。在中央设中书省,以王文统任平章政事,在各地分设下路宣抚司,任汉人儒士为使。
同年五月,阿里不哥也在部分留居漠北的诸王拥戴下,称大汗于和林。忽必烈以汉地丰富的人力、物力为依托,出兵击败阿里不哥。
在与阿里不哥鏖战的同时,益都行省李璮乘机叛乱,被忽必烈迅速派大军进行镇压。
由于李璮的叛乱,引起忽必烈等一些蒙古贵族对汉人的猜忌,于是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先是废除汉人诸侯的世袭制度,削弱这些家族的军权。
接着,在地方上实行军民分治,一方面以加强****,另一方面则可严密对汉人的防范。此外,当他听说林冲被罢了兵权,现在是赵璩掌军权,他马上下令集合大军对宋国的侵略,兵锋直指徐州。
林冲听说这件事后非常得担心,他知道蒙古骑兵的厉害,更知道忽必烈不是普通之辈,是一代枭雄,而宋军在徐州的守将不过是平庸之辈,早晚徐州会落入敌手。
可是,现在自己无官无职,想管也管不了这件事。
三人正在商量,门子进来报说冯南山来了。
林冲一愣,“冯南山?他来干什么呀?”
林公瑾说:“父王,你没听说过吗,这位冯大人现在又攀上了汤思退,成了汤党的一个大红人呀。”
林冲苦笑了一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呀,一向的骑墙派,墙头草,谁的势力大就倒向谁。他这是替汤思退来摸老子的底来了。”
林公瑾对那个门子吩咐道:“去,就说王爷不在家,让他滚蛋。”
门子刚要转身出去,被林自强叫住了,“慢着。”
转过脸对林冲说道:“父王熟读三国,既然人家要来摸咱们的底,咱们不如效仿当年司马懿对付曹家的办法装病。”
林冲指了指林自强,“嗯,说得好,儿呀,你这书算是读透了,那咱们现在就学学司达仲达装装病,骗骗汤思退这个老王八犊子。你去代表我迎迎咱们这位冯大人。”
林自强点了点头,笑着出去了。
林自强亲自出门迎接冯南山,并问了冯南山的来意。
冯南山说:“最近,我忙于政事,已经好久没来看望王爷了,今天正好得闲,就来看看王爷。”
林自强一皱眉,微微摇了摇头,“唉,我父王长处在外领兵,得了不少病根子,现在身子很不好。刚刚吃了药睡下了。我父王他老人家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不管是谁来了,一律不见……”
冯南山一听这话,连忙说:“大世子,我只看一眼王爷就走,不会耽搁太久的。”
林自强想了想,说道:“冯先生是我父王旧部好友,自不比旁人,既然冯先生这么说,那你在这儿少坐片刻,我现在就去看看现在父王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呢。再回来给你回禀一声,如何?”
“啊,好好好,那就有劳您了大世子了。”
林自强转身进了内宅去了,过了好大半天,才从里面出来,向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冯大人,家父有请。”
冯南山边往里走边好奇地问:“大世子,怎么这么久呀?”
林自强叹了口气,“冯大人,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家父刚刚服完药睡着了,所以,我刚才进去也没敢惊动,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一旦有谁打扰了他的好梦,那必是要大发脾气的,所以,我在床边站了片刻。让您久候了。”
冯南山连忙拱手,“大世男孩子何必这么客气呢,大世子实在是太客气了。”
两人说着话,冯南山跟着林自强来到林冲的卧房。
冯南山一进门就吓了一步,林冲的屋子里到处是药味,炉子上还煎着药,旁边更是摆着小山一样的各种药。
再看林冲,在病榻半躺半卧,头发蓬松着,身上穿一件灰色的旧袍,拥被而坐,后边儿倚着好几个枕头。
小妾汪系衣坐在旁边拿着一个药碗正在侍候他吃药。
那药吃了一小半儿,撒出去一大半,汪素衣不断地用方巾给他擦。
冯南山心里头暗暗地吃惊,这才多久没见,怎么这位大英雄会病成这样呢?”
他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仔细看了看,眼珠滴溜溜转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林冲抬起头来,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冯南山,“这是谁呀,家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奴才呀?”
冯南山一咧嘴,苦笑了一下,敢情林冲都不认识自己了。
林自强马上走上前,凑在林冲的耳边大声地说:“父王,这不是家里的奴才,这是冯大人,冯南山大人呀,是您的旧部好友,您怎么不认识了?”
林冲好象听明白了,点了点头,不过眼神还是非常得空洞。
冯南山连忙上前双手拱手,行了个大礼,“王爷,我是御史大夫冯南山呀,听说您病了,这不,来看看您,您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
汪素衣泪水涟涟地说:“打月初到现在就是这样了,越来越重了,都快不认识人了,唉。”
林冲看着冯南山,用很大的声音问:“冯南山,你现在是什么官儿呀?”
“王爷,我现在在御史台当御史大夫。”
“玉石?你要送我玉石,我不要,本王这府里还少玉石吗?有没有美人儿呀,本王最喜欢的是美人呀。”
林自强尴尬地说:“父王,不是玉石,是御史大夫。”
“大夫?谁病了?我没病,请什么大夫呀?让这个鬼大夫给我滚!”
见林冲糊涂成这样,而且耳朵还聋,神智不清,冯南山很遗憾地摇了摇头,刚要再说几句。
林冲看样子有些不高兴,“你要是有美人就送来,没有美人就滚出去!”说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林自强连忙向冯南山向外一指,“冯大人,家父……家父病糊涂了,咱们还是去外边说话吧。”
冯南山点了点头,跟着林自强从里面出来,林自强还要留他喝茶,他不肯,拱了拱手,离开了林府。
转身来到汤府把林冲现在的样子跟汤思退详详细细地跟汤思退说了一遍。
汤思退有些不相信,“林冲真得病到这种程度吗、”
冯南山肯定地点点头,“汤相,千真万确。看那样子说不定三五日后就死了。”
汤思退这才相信了七八分,笑着说道:“既然他都病成这样了,我也不再怕他挡了我的路了。”
站在一旁的陈康伯却并没高兴这么早,他对汤思退说道:“汤相,这个林冲狡猾多端,不可小视,不如趁他现在无职无权,还在病中,咱们就想办法除了他,就永除后患了。”
汤思退转脸问他,“怎么除他呀?”
陈康伯狡诈地一笑,“我刚刚查到他在睦州知州燕青那里藏了几百万两银子,我们就说他这些银子都是贪墨所得,现在当今圣上正缺银子,我们是一告一个准,官家就算是为了这笔银子也必定会结果了他。”
汤思退一听这话,得意得哈哈大笑,“康伯兄,妙计,妙计呀。你马上去办这件事,事成之后,老夫必有重赏。”
陈康伯摇了摇头,“汤相,这件事不宜我出马,最合适的人选是冯大人。”
冯南山一惊,“怎么是我呀,陈大人?”
陈康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冯大人,你现在是御史大夫,正有检举弹劾百官之权,而且你是林冲的旧部,如果由你来检举,更会让人信服,你说是不是呀?”
冯南山心中暗暗叫苦,心说:坏了,这老小子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到我手上了。
见冯南山一脸的难色,汤思退脸一沉,喝道:“怎么,冯南山,你不肯替老夫办了此事吗?”
冯南山连忙拱手道:“不是不是,我就按刚才陈大人所说的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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