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联络帮手
“林大人请讲。”
“朱大人,你应该知道一般送人家银子行贿都是偷偷摸摸的,可是这个朱勔送我银子让整个苏州人都知道,这是为何呀?”
“他这是故意让人知道大人收了他的银子,借此封大人的嘴,束缚大人的手脚。”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那连你都知道他是这个用意,难道我会不知道?我这次来江南就是为了查办他的,可是你也知道他在江南的党羽众多,盘根错节,如果我一来就和他泾渭分明,如何能让他露出破绽让我查出实情呢?”
朱胜非略有所悟,“大人收他的银子难道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之心?”
“正是如此,朱大人,林某不妨如实告诉你,银子我是收了,可是我已经登记在册,把他送到京里刑部的银库了,到时候等查清了他的罪行,和他的其它财产一并交入国库。朱大人也做过京官,在刑部应该有些旧友故交,如若不信,朱大人可以写信去问问,是不是这么回事。”
朱胜非见林冲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他也知道林冲身为见官大三级的皇城司都指挥使也完全没必要撒谎骗他这个小小的提点官。
朱胜非拱了拱手,豪气冲天地说:“大人但有差遣,下官万死不辞。”
林冲点了点头,“咱们一定要把这个祸国殃民的东南王除了,以正天下之气。”
林冲和花荣从刑狱司衙门出来时,朱胜非送了又送,一直送出很远。
林冲向他摆了摆手,“朱大人不必远送了,请回吧。”
他还是不肯,又送了几步,才和林冲拱手作别。
林冲和花荣这才骑上马慢慢地往回走。
花荣见朱胜百前倨后恭,非常得不解,小声地问林冲,“义父,你是怎么把这个朱胜非这头倔驴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倔驴?你认为朱胜非是倔驴?”
“不是吗?刚才你也看到了,你是上官,而且是皇城司的官儿,你看他那牛哄哄的样子。”
林冲淡淡一笑,叹了口气,“花荣呀,如果他是倔驴,咱们大宋朝要是多几头这样的倔驴就好了。”
“义父,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他弄得这么老实的?”
林冲就把刚才的事向花荣讲了一遍。
“他同意和咱们一起除掉朱勔了?”
林冲点了点头,“是的。这个朱胜非弄好了,咱们还得去徐铸那里谈谈这事儿。”
两人一种打听来到安抚使衙门,已经到了中午用饭的时间。
徐铸正在用饭,听随从报说林冲来了,他微微怔了一下,心说:他来我这里干什么?
徐铸这个人心怀正义之气,但是他又是个老好人,而且他心思敏锐,城府很深。
他知道林冲这个皇城司都指挥使来头不小,虽说是不想见,但是他还是放下碗,出门迎接。
一见林冲,马上拱手道:“哎呀,林大人,你怎么到我这小衙门来了?”
林冲笑着拱手带礼,道:“走路走渴了,正好经过徐大人这里,想进来讨碗茶喝,不知徐大人这里有没有好茶呀?”
“有有有,两位大人,别在院子里站着啦,快回面请,快回面请。”
徐铸领着林冲和花荣一进来,林冲看见餐厅上吃了一半的饭,回头看了花荣一眼,“怎么,到饭口了吗?”
花荣点点头,“是的,大人,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林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你看,徐大人,我这一上午忙的,记了时辰,本来想进来讨碗茶喝,没想到打搅了徐大人用饭,实在是……告辞,告辞。”
徐铸看出林冲这是在跟自己客套,连忙上前拦住,笑着说:“林大人要是不嫌我这里饭菜不好的话,不如一起吃一点吧?”
林冲笑着问:“真的不打扰吗?”
徐铸笑,“我自己吃饭,也怪闷的,林大人和花将军一起吃,正好有两个人聊天,更好。”
一个下人端着一壶茶上来,把茶壶放在桌子上。
徐铸吩咐道:“去让厨房再吵几个菜来,再拿两套餐具。”
下人下去了,不大一会儿就端着几盘菜拿着两套餐具进来了,把菜一一放在桌子上,又把餐具给了林冲和花荣。
林冲看了看,上来的菜和刚才徐铸的菜都差不多,不过是普通的菜,花荣略皱了皱眉头。
徐铸看上眼里,有些歉意地说:“两位大人,真不好意思,我这里的菜十分的寡淡……”
林冲摆摆手,“这就不错了。我跟你说呀,徐大人我带兵在河东剿匪时,粮草不继,不要说热乎饭了,连冷饭都连不上顿,差点饿死在河东呢。”
徐铸有些不相信林冲的话,笑着说:“林大人是一军统帅,就算军中再怎么粮草不继,难道还能少了主帅的几顿饭?”
还没等林冲说话,花荣插话道:“徐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大人爱兵如子,与兵同苦是我们军中一向有盛誉的。”
林冲摆了摆手,“什么盛誉,一个领兵的主帅,让自己手下的兵没饭吃,这不是功,这是过,理当受罚的。”
徐铸用试探的语气说道:“林大人说的这个事我也曾听兵部的友人说起过,说当时是那蔡攸因和大人有隙,暗中使坏,故意晚给大人运送粮草,是这回事吗?”
林冲点了点头,“我也听说是这么回事。”
徐铸马上又问:“那大人班师回朝之后就没就没有过问此事吗?”
林冲吃了口饭,想了想,“我本来是想查来着,可是我一进京就让人降了职,成了个节度使,想想也就算了。”
徐铸意味深长地说:“是啊,蔡攸是当朝首辅之子,而且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样的人,像咱们这样的没有靠山的小官,得罪不起呀。”
林冲这才听出徐铸是话里有话,他轻轻地放下筷子看着徐铸,“徐大人这话似乎有所指呀?”
其实刚才徐铸这番话就是探林冲的底。
徐铸对朱勔在江南仗着皇上的宠信横行霸道,连他这个封疆大吏都不放在眼里,非常得深恶痛绝,一直想找个机会除掉这个朱勔。
可是,他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官,他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动得了朱勔,一旦和他发生冲突的话,只能伤及自身,弄不好还会像张安道那些被下了大狱。
他听说林冲来江南查朱勔非常高兴,可是当他又听说林冲收了朱勔一大笔银子,心里一下没了底,他不知道林冲此来是真要动朱勔,还是只是做做样子。
所以,他才探了探林冲的底,见林冲这么问他,他马上连连摆手,“林大人误会了,徐某刚才的话并没有什么所指,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吃菜吃菜。”
林冲站了起来,转着桌子转了一圈儿,重新坐着,直视着徐铸,缓缓地说:“徐大人是江南封疆,可是在林某看来,大人这个封疆大吏做得委屈呀。”
徐铸看了林冲一眼,问道:“林大人何出此言?”
林冲扳着手指着说:“林某来江南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各处查访,问到各地官员谁是江南封疆,这些官员的眼里只有那朱勔朱大人,很少有人提过你徐铸徐大人,
对了,只有少数几个人提过,不过他们却把方腊之乱算上徐大人你的头说,说你身为江南封疆大吏对政事、军事推诿敷衍,对百姓的疾苦不管不问,为了捞好处和朱勔一起沆瀣一气搜刮民脂民膏……”
说到这里,林冲看见徐铸的脸色都变了,拿着筷子的手哆哆嗦嗦的。
林冲知道这个徐铸是个骑墙的中间派,他并不是不想管朱勔,他是不敢管,他怕管出事,丢了自己的乌纱帽,所以林冲才想了这个办法激他。
林冲继续说道:“可是我来到苏州访查了几天,却发现事情并不是像她们说的那样,尤其是那天在朱府,我发现徐大人并不是和那朱勔沆瀣一气,可是,徐大人面对朱勔在江南这么胡作非为,就是不敢问,不敢敢,难道不是做官做得委屈吗?”
徐铸长长吁了口气,抓起旁边的杯来狠狠灌了自己一口茶,“咚”的一声放下茶杯,对林冲说:“林大人也不用激本官了,本官知道自己做官做得窝囊,可是人家是皇上的宠臣,他以皇上的名义在江南胡作非为,我一个小小的安抚使又能怎么样呢?”
林冲站起来给徐铸倒了杯茶,递到徐铸的手里,“徐大人,你可能也知道,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个折子给皇上上书弹劾朱勔,有一个官儿上书说他有一百零六条大罪,触目惊心呀,所以呢,这次皇上命我来江南查办此案,皇上是下了大决心的。
那朱勔虽是皇上的宠臣,可是他这样胡作非为,把皇上的面子都丢尽了,还激起这么大声势的民变,这是在挖皇上的墙角,皇上岂能容他。”
徐铸听出来林冲的话里有话,抬头问道:“林大人把这事儿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林冲重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说:“我刚才呢刚刚从朱胜非朱大人家里出来,他已经答应帮我调查朱勔。”
徐铸说:“他是刑狱司提点,这事正该由他管。”
林冲笑着说:“他是刑狱司提点,可是徐大人是江南安抚使,主管江南军政大事,所以呢,还要徐大人和我还有朱大人一起来做这件事。”
徐铸一听这话,心里难免有些打鼓,低着头沉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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