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自己送上门来的

“失去的...都回来了。”

沈元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满头黑发狂舞，肌肉似巨蟒缠结，微暗的阴影地带，睁开的双眼如一点红炭，亮得灼目。

正是【暴怒】状态。

只是和以往稍微有些不同，随着暴怒状态持续加深，心里的杀戮欲望持续上涨后，理智依旧牢牢凌驾于所有毁灭欲之上。

掰动着床头的木角，粗壮了两倍的赤色大手一阵揉捏，再次摊开时就只剩下一团粗糙的木屑，沈元轻轻一吹，看着漫天散落的灰屑，满是血丝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明悟。

原本以为【暴怒】状态代表的是兽性的本我，【宁静】是崛弃了本能欲望的超我，但仔细想想哪有那么简单...观者通过长久的冥想，不单单只是将本能具现化，而应该是在探索自己的过程里，找到内心的力量并加以利用。

“强者利用情绪，又怎么可能被情绪所掌控？”

“更何况是拥有鉴定尖塔资格，强大而神秘的观者...”

【暴怒】状态仍在继续加深。

一阵细密如擂鼓般的响动在沈元身上响起，心脏如一台高效率行动的水泵，将血液无休止的运送到全身各处，白皙的肌肤因为充血的缘故变得赤红，本就魁梧健壮的肌肉，也在以肉眼可见的膨大，宛若一尊人形妖魔。

沈元嘴角裂开一道狞笑，磅礴而狂暴的力量从身体里不断涌现，眼神却依旧清明，甚至有时间从裤兜里掏出一本快要翻烂的泛黄兽皮笔记，看着上面各种别开生面的知识，啧啧称奇。

只是不经意间低头看着自己手臂时，他眼神陡然一凝。

比旁人大腿更加粗壮的手臂上，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一抹青色的斑纹，在赤红肌肤上分外醒目，就好像硬生生的将那头青色巨鬼的肌肤撕裂，粘在自己手上一般。

更可怕的是，肌肤上的这抹青色，随着【暴怒】状态的持续，还在不断地蔓延，仿佛感染正常细胞，使其不断病变的癌细胞。

“什么鬼？！”

“吃，吃那玩意，吃出毛病了？”

沈元陡然一激灵，连忙将【暴怒】状态解除，看着手臂上随之消失的青色纹路消失，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眼神，越发阴郁。

......

“今天...不下水练刀了？”

碧波湖旁。

看着双眼猩红，体格巨大，宛若一头人型妖魔的沈元扛着一人多高的巨石蹒跚行走时，花了大半时间平复了心情的绿竹再次被震撼，久久没敢做声。

足足小半个时辰。

直到沈元将巨石重重砸到地上，大地仿佛都不堪重负，发出一阵沉闷巨响时，站稳了的绿竹这才敢上前说话。

“你觉得...我这样子还能下水？”

气喘吁吁的沈元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用白色的布帛一圈圈缠绕，隐约可以看见微微渗透出的血迹。

一般来说八品武者炼皮大成之后，不仅表皮难被刀枪伤到，就算伤到了恢复得也极为迅速，但被那头山君伤过之后，武者变态的痊愈速度仿佛被抑制了一般。

仿佛那双爪子里藏着毒一般，哪怕是上了止血的药物，伤口两三天的功夫都还未完全愈合，时不时仍会传来一阵阵剧痛。

“以你的体质，这种伤口当时就止住血，过天就能愈合，这是妖魔伤的？”

“嗯。”

“那就是了...妖魔身体里都蕴着一股煞气，滋养肉身，强化体格，如武者的气血一般有诸多妙用，强大的妖魔进攻时也伴有煞气入侵，这种力量极克制武者的气血。”

看着对方那比自己还壮阔的胸肌，不知道为何，绿竹感受到一阵阵挫败和恶意，摸着额头给沈元解释。

妖魔体内的煞气？

回想着勾溅山里半层楼高的骇人妖魔，沈元眼睛眯起，在那头巨虎身上他同样也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一般的武者极难抗衡同境界的妖魔，但拥有完美根基的沈元不再此列，无论是身体强度，气血质量和上限，他都碾压同境界武者，与同等境界的强大妖魔亦可战斗得有来有回。

但对上那头山君，开了【暴怒】状态，力量大幅度提升的他，却仍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那头虎妖，不简单。”

但不简单又如何？

沈元咧嘴狞笑，再不简单也被他斩于刀下。

没在耽误时间，沈元将比他还高的巨石再次举起，只是这一次不再来回走动，狂舞的头发和恐怖的肌肉同时开始内敛，回归到正常状态后，手中陡然增加的压力让他双腿发颤。

“继续！”

两种状态各有优劣，【暴怒】状态能显著增幅自身力量，提升修行效果，对气血的损耗却也随着时间的延长，战斗烈度的提升而越发恐怖。

而【宁静】能让他保持极致的专注和冷静，大幅度提高学习效率，且对气血的需求不大，但持续使用，也会对精神造成极大的损耗。

“或者说，无法长久持有状态，很有可能是我本身属性过低了...”

要知道在游戏里，观者可是随意切换各种状态，且能一直保存，没道理他做不到。

没啥好说的，继续吧。

就在沈元颤颤巍巍，再次放下手中巨石喘口气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短时间内消耗大量力气并不适合养伤，”绿竹站在湖边，默默举起手里的剑，一双春水般的眸子盯着沈元，小脸上战意昂扬：“你不是喜欢对练吗，咱们...比划比划？”

十天。

你知道这十天我怎么过来的吗？！

想起在大师傅的指点下每日辛苦修行，打磨剑法和气血的日子，绿竹深深吸了口气，小脸上跃跃欲试。

那日大师傅的评率犹在脑海中回想，沈元毫无疑问是一个修行天才，不仅比绿竹高了一个境界，甚至学习能力也强得可怕，能飞快适应对手招式，并从中找到破绽，但不代表他能应付比【素花逐蝶剑】更高一层次的核心剑法。

为了对付沈元，哪怕现在的她并未到八品，也开始尝试了宗门里真正属于嫡传弟子的传承。

赢大概是赢不了，硬实力差太多了，但她同样不想输得太难看...

起码。

让这个人对她有一丝丝的...另眼相看。

绿竹看着他，心里涌现出一抹期待。

“你认真的？”

看着少女慎重点头，沈元笑容有些古怪，他抽出鞘中的刀，瞳孔染上一抹深邃的蓝。

“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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