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青山医院
才刚刚跑出来,外面又有一批少年等着。宋淇泽和施梓禾站起身、慢慢往上路移动,店里店外的少年也渐渐快要追赶上了他们,包在中间。正当双方又要动手时,一辆银色跑车在路边刚刚熄火,宋淇泽拉着施梓禾跑了过去,车主刚准备拔掉钥匙就听到宋淇泽拿过他的钥匙。
“借用一下。”
不等那人反应过来,施梓禾和宋淇泽就跳上了车,开着跑车扬长而去。
冲出来店外的顺仔怒气冲冲,一句“追!”,十几辆摩托车飞车追击。
施梓禾跳上车,才刚刚准备出声,就被宋淇泽凌厉的低斥打断:“系好你的安全带!”
施梓禾才刚刚拉下旁边的安全带,宋淇泽已经油门一踩,保时捷如银箭破风而去。
银色跑车疾驰在道路上,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画出一条炫目的银白线条。后方,成群结队的摩托车飞速追赶而上。
面对顺仔领军而来的飞车集团,施梓禾和宋淇泽两人眼神在后照镜中互看一眼,彼此眼神中的讯息心领神会,先处理掉后方烦人的杂鱼!
宋淇泽油门轻放、银色跑车速度稍微减缓,见到追在车后的摩托车,即将追上车尾、双方相差不过一个车身时,保时捷陡然加速,瞬间拉开双方距离。后面追赶的摩托车少年发觉前方车子加速,手上油门也催到底,排气管隆隆作响,加速追赶。
突然,跑车一个紧急煞车,停住。下一秒时,车子全速倒车行驶,向后冲向摩托车群!最前方的摩托车,因为变化过大,来不及减速,面对前方有车子追撞的直觉反应,就是往旁边闪躲。太突然的煞车、闪避动作,两、三辆摩托车倒地,后面来不及减速或避开的摩托车,顿时摔成一团。宋淇泽单手放在排档杆,瞬间换档,跑车方向随及一变,加速向前。
行驶中,旁边有抄近路赶上的摩托车,分别逼近跑车两边,就是举起棒球棍、一棒狠狠敲上驾驶座及副驾驶座两边的车窗!两边车窗应声裂开。
宋淇泽手握紧方向盘、快速转换,车子猛烈撞向两边摩托车,驾驶座旁的摩托车,被擦撞倒地,副驾驶座旁的摩托车在左右摇晃的几下,还是稳住了车头!
当摩托车又贴近车身,准备再来一棒时,施梓禾这边突然打开车门,「碰!」,猛力敲向旁边的车子,摩托车应声倒地。
纠缠中,跑车速度减缓,后方的摩托车又再追上。宋淇泽突然一个紧急右转、一个漂亮的甩尾,切入右方道路,后方摩托车转弯角度过大,直接贴着路面滑行出去。
不一会儿,后面又有摩托车追上,四、五辆摩托车在跑车后方交互穿梭,夹带着轰轰的排气管低音,壮大自己的声势。越来越小、越来越曲折的山道上,银色保时捷、点点摩托车相互竞速。
穷追不舍、甩掉又还有的飞车仔,一波又一波,就像是赶都赶不完的苍蝇,让宋淇泽眉头越蹙越紧,越来越不耐烦。
「叽——!」的一声,银色保时捷180度大回转,向着追上来的摩托车群加速冲去!两方人马逼近的剎那间,宋淇泽突然将车头的灯切换成远光灯!强烈的光线直射而来,摩托车骑士一阵炫目,视线不明!跑车又是向后一个回转,前方的摩托车直接冲进路旁的树林!
银色保时捷在旋转两周之后,对着原来的方向加速,猛然往摩托车方向冲去!「碰!」,巨大地碰撞声,一个摩托车骑士被撞到车子引擎盖上,车子再往后一抽,原本在前方车盖上的人,滚落到地上。
车子在甩掉车上人时,速度减缓,瞬间就有摩托车逼近一旁,又是一棒要挥向车窗时,施梓禾突然降下车窗,身体一闪、球棒挥进来的猛劲,反而扣住对方的手一拉一推,对方身体立刻失去平衡,随着施梓禾的手一放,连人带车一起倒地。
保时捷又是一个干净利落的甩尾,左转切回原来的来路上,宋淇泽眼角撇到一旁的小道山坡上,有一辆由小道超上的摩托车,准备由侧边撞及保时捷!宋淇泽眼神一凛,油门直踩到底,保时捷瞬间飙速,时速直冲200公里以上!
决定一瞬间,当那山坡上的摩托车冲下来时,一笔银线划破黑暗,保时捷已经冲过,直接追撞到后面追赶保时捷、并列而行的两辆摩托车,「碰!」的一声,后面撞成一团!
后方再也见不到有摩托车的踪影,宋淇泽也放轻了脚下的油门,保时捷的速度从时速200公里降下。
施梓禾前后张望了下保时捷「惨烈」的情况后,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哇,这车主会心疼死的。”
听到施梓禾这句,宋淇泽只是挑眉、浅浅一笑:“这笔帐,咱们要一起承担!”
“开车的是你耶!”施梓禾瞪大眼睛。
“招惹到那群飞车仔,是谁的原因?”宋淇泽挑眉驳斥。
“宋淇泽,你不能撇得那么干净吧!这你也有份的。”
“嗯哼,反正现在都是工薪族了,这辆车的维修费咱俩一人一半。”
伴着两人的斗嘴,「伤重」的保时捷仍维持着平稳,向道路的另一方驶去。
送施梓禾回到了家,宋淇泽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见到施梓禾拎着医药箱出来。
施梓禾扫向宋淇泽的后背,干净利落的口令:“脱外套!转过去!趴下来!”
听到施梓禾的话,宋淇泽不免错愕,整个人反应不过来。施梓禾见宋淇泽完全没有动作,又是狠瞪一眼:“快点!”
宋淇泽也只有乖乖地照做,脱了自己身上的上衣,转过去乖乖趴在沙发上。
宋淇泽突然惨低叫一声,“唉呦!”,原来施梓禾在手上倒了些药油,正不徐不重地涂抹在宋淇泽背部今天新添的伤上,仔细地推开瘀血。
在之前和顺仔的人干架的时候,基本上宋淇泽一直在护着施梓禾,因此施梓禾倒是没受伤,宋淇泽身上被挨了几下。
“哼!”施梓禾鼻子嗤之一声,说道:“你当自己真那么强!一个人挑十个人。你很厉害嘛宋组长!”最后一声,施梓禾故意加重手上力道,往宋淇泽背上一掐,宋淇泽身体立即弹了起来。
宋淇泽顺势坐起来,趁施梓禾还没有开口前,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咱们还要赶紧找到梁君龄。”
“说起来这个,黄昇为什么不让张途炎把跟梁君龄有关的情报告诉我?”
“那这不正好说明黄昇和梁君龄的失踪有关。”
施梓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就听宋淇泽接着说道:“阿禾,陈璞现在在停职期间,根本没有任何资源,警方也不可能援助他。而你人微言轻,像今天这样的意外可能还会有……”
看着宋淇泽认真的神情,施梓禾开口说道:“这案子不是那么只是「我师傅的案子」这么简单而已,不管怎样,我都要帮我师傅先把梁君龄救出来。”
宋淇泽将施梓禾的身子转过来,叹了口气,他直视着施梓禾说道:“我跟你说吧,其实陈璞在追的,跟咱们的案子没有关系。他出于别的目的在追另一个案子,也是一个重要的案子,而梁君龄,就是这个案子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关系人,所以他一定要找到他。”
然而看着施梓禾坚定的眼神,宋淇泽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于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
“Alfred吗?我是陈璞。”一副休闲打扮的陈璞,正在车站的公共电话,说着电话。
“有件事想麻烦你帮帮我,方便吗?”由于怕自己家里的电话跟手机都受到监听,所以陈璞只能利用公共电话。
“可以请你到警护联合数据库中,帮我查一下五月二十九日青山医院的救护车出动纪录吗?”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对,全部都要。麻烦你了。我大约五点左右去拿,可以吗?”
听到那边的回复,陈璞露出了个有酒窝的笑容说道::“好,那就五点见了。谢谢。”随手挂上了话筒,抽出电话卡,陈璞拿起外套口袋上的墨镜戴上,便往街道上人群走去。
挂断了电话,余涯微笑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黄昇,也不打算隐瞒他,说道:“陈璞打来的。请我帮他调出五月二十九日青山医院的救护车出动纪录。”余涯上半身微微倾向前方,看着黄昇说道:“你要我帮他吗?”
黄昇将手上的杯子放到桌上,对上余涯别有玩味的眼神说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又何必问我呢。”
余涯压低声音对黄昇说道:“我可以假装调不到数据,”顿了口气说道:“或是给他假数据。”
“不用。”黄昇轻松自在地往椅背一靠,说道:“不必这么麻烦。他请你帮他什么,你能帮的就帮吧。”
余涯身体向后靠回椅背上,眉头微微蹙起,仔细打量着黄昇脸上的表情,说道:“我以为……你不想刑侦科搅和进来。”
“我是不想让他们牵扯进来。”黄昇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埋怨:“偏偏有些人就是不知道「麻烦」两个字怎么写!”
余涯笑了笑,虽然仍是一派温文儒雅,那眼底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戏谑:“看来,是这位朋友让你很为难啊……”
黄昇嘴角挑起一抹淡笑,说道:“不过,如果有人想利用我的过去来牵制我……”黄昇上身挺直,端起桌上的茶杯:“我保证,他绝对是打错如意算盘。”盯着余涯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噬血的凌厉。
余涯稍微侧了下头,保持着脸上不变的笑容,摇摇头说道:“黄sir,小心别玩出火来,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叹了口气,余涯神情一整,表情严肃地看着黄昇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黄昇浅尝一口茶,耸耸肩、轻声笑道:“你不希望陈璞出事,那你们警署内部就该好好管管他。至于我,我会出什么事?”
余涯仍是深深地看着黄昇说道:“其实跟陈璞比起来,我反而更担心你。”
黄昇仍是笑着,抚摸自己的额头说道:“Alfred……”看着余涯:“你太会担心了。”
“唉……”余涯轻轻叹了口气,低垂了眼说道:“或许真的是我太多虑了。”再抬起眼对上黄昇的眼说道:“我希望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一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黄昇放下自己手上的杯子,站起身来,对余涯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的招待。喝完了茶,我也该去办正事了。”
余涯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找我喝茶的。来办什么正事啊?”
黄昇将廉政处的证件别上西装外套上,看向余涯,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来请银水区警署的署长—罗隽伦到廉政处喝咖啡。”
黄昇随意地向余涯招招手代表再见之后,便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见黄昇离开后,余涯不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手撑在自己的额头上,眉头紧蹙着……麻烦啊麻烦,这事越玩越大了……
下午五点不到,陈璞便晃到西九龙区警署。虽然他目前是因收贿一案停职期间,但是警署内的同事,几乎都相信陈璞不会从事收贿,见到好几日未见的陈璞,大家纷纷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陈璞自然也热情地跟同事们聊聊几句、话话家常。
陈璞跟几个同事们正在银水区警署大厅旁打招呼时,刑事侦缉处的组员施梓禾和小孟从走廊那一侧看到陈璞时,两人兴奋地冲过来跟陈璞打招呼!
陈璞跟其它同事打个招呼后,将两人带到另一边去,一个人先往头上给一个爆栗:“你们两个多大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尤其是你啊,小孟!你还是阿禾的前辈。”
小孟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道:“等等再教训啦!”然后急忙问道:“头儿!你回来复职了吗?”
陈璞洒脱地一笑,“没有。我还没复职,我只是回来看看大家。”
“啊?”两人一脸错愕、互看一眼。
施梓禾说道:“那署长被廉政处的黄Sir请去廉政处是什么回事?”两个人又同时看向陈璞,说道:“我们还以为是跟头儿的案子有关。”
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话,陈璞蹙紧眉头,问道:“你们说署长、廉政处的黄昇Sir,这是什么回事?”
“就刚刚廉政处的黄Sir请署长去廉政处一趟啊!”小孟直接回答的问题,看到陈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诺诺地问道:“……头儿……署长被请去I廉政处……这有问题吗?”
陈璞勉强对他们挤出个笑容,说道:“应该是向署长问问有关我案子的事。”虽然口头上是这样说,但陈璞的心里却有着隐约的不安,眉头越锁越紧,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拿到余涯帮他调出青山医院的救护车出动纪录后,陈璞仔细比对每一笔的记录,在经过两天的明查暗访,陈璞手中的资料,只剩三、四笔待查的纪录,心底暗自盘算着,今天的追查应该会有个进度。
揉一揉自己有点疲倦的双眼,陈璞将手中的数据单折起放入胸前的口袋,解开胸前的安全带,正准备下车时,一辆黑色高级轿车驶进这间疗养院的大门。前座的保镖下车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的人,是一身灰色西装的杜宗扬。
看着被院长等院方人员迎接、大步踏进疗养院的杜宗扬,宠原本带着点倦意的双眼猛然睁大!他蹙着眉微迷着眼,陈璞暗自思考着,杜宗扬怎么会来这?见人群渐渐没去,陈璞赶紧下车,步入这间私人疗养院中。
陈璞一方面假装来探访,专心地看着院方的指示图,另一方面利用眼光余角,留意着杜宗扬移动的方向。
在记好疗养院的相关位置后,陈璞若无其事地跟着杜宗扬的路线前进,在经过一个入口处时,却被院方的工作人员拦下来,那人说道:“先生,你要去那里?里面是非院方人员不得入内,你不可以进去的。”
“喔。”陈璞抓抓头,假装搞不清楚方向,用疑惑的语气说道:“我要去2104号病房,不是往这里走的吗?”
院方人员笑一笑,把陈璞当成是迷路的探访者,指着右方的走道然后说道:“往这直走到底再右转,就可以到2104号病房了。”
“谢谢你啊。”陈璞一边向右方的走道走去,一边留意着那位院方人员对着自己的视线。等到那院方人员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之后,陈璞随即回身,迅速地进入「非院方人员不得入内」的通道。
一进入通道内,陈璞就留意到旁边的工作间,心中念头一转,便转进去休息室内。再出来时,陈璞已换上一身院方人员的工作服,推着一辆换洗床单、毛巾等的清洁车,头上的帽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他大半的脸孔。
陈璞一边小心地推着车子,一边留意着周遭的动静,缓缓地往内道深入。
通过通道之后,出来的竟是另一栋的病房,只是每间病房都有着铁门锁着,上面仅有一个玻璃窗,可以窥伺病房内。
陈璞随意往一个门上的窗户探头一看,才发现房间里四周有着厚厚的护垫,里面除了一张固定在墙上的床之外,没有其它的东西。一间病房内只有一个病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上面还有将双手绑在身体的带子。
陈璞突然了解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了,这是专门收容具有危险倾向精神病患的病房。
眼光余角看到杜宗扬及他的保镳站在一间虚掩着的病房内外,陈璞连忙往安全门外一躲,竖起耳朵,隐约地可以听到从那间病房传出对话的声音……
“我再问你一次,你把东西藏在哪了?”尖锐冷酷的声音。
“办公室……办公室……办公室……”含糊不清的喃喃。
“谁的办公室?办公室那里?”紧接着「碰!碰!碰!」,是人被打的声音,陈璞下意识蹙紧了自己的眉头。
“办公室……办公室……办公室……”被打的人只是不断重复答案地哭喊着。
“你!……”
“够了!”充满威严的声音,杜宗扬阻止那准备再动手的问话人,只听他开口说道:“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不用再我面前演戏给我看。”
一旁疗养院的孙主任连忙向杜宗扬低声下气地求情,说道:“杜先生,马上就给你结果。你等等,马上就……”
“不用了。”杜宗扬打断孙主任的话,说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我不想浪费在这里!”他着眼看着眼前的孙主任,语气淡漠的说道:“下礼拜同一时段我会再过来一趟,希望那时候有能让我满意的答案。”
孙主任搓着自己的两只手,笑着对杜宗扬说道:“一定一定,我一定会给杜先生一个满意的答案。”
杜宗扬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孙主任以及逼供的问话人连忙随手关了病房,便恭恭敬敬地尾随在杜宗扬身后离开。
听到声音离自己方向越来越近,陈璞连忙整个人蹲下,等到听到推门、关门的声音,以及再也没有其它声音时,陈璞才小心地探起头观察外面情况,等到确定都没有其它人,陈璞迅速地来到刚刚杜宗扬站的病房外。
利用门上的窗户往内一看,陈璞见到一个病人背对着自己、全身颤抖地缩在角落中,正当陈璞在猜测那病人是谁时,原本背对自己的病人微微地侧过身来,对着房间发呆傻笑。
陈璞的双眼猛然睁大,虽然那病人显得太瘦、眼神迷散、表情恍惚,但陈璞还是认出来了,是梁君龄!
陈璞打开了那随手关上的铁门,冲进去病房内,紧紧抓着穿着捆绑衣的梁君龄。被陈璞抓住双臂的梁君龄全身剧烈地颤抖着,身体不停地挣扎往角落缩去,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哀求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办公室……在办公室……在办公室里……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看着眼前已然意识不清的梁君龄,陈璞感到深深地难过跟愧疚。若不是为了收集杜宗扬犯罪的证据,梁君龄又何必以身犯险,卧底在远城集团内,更不会因为身份被破而被抓。从失踪到现在,他一定受了不少折磨,才会让他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陈璞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也让他更坚定决心,一定要将杜宗扬绳之以法。
陈璞用力地将梁君龄的身体扳正面对自己,说道:“梁君龄,我是陈璞啊,你还认不认得我?”
梁君龄的身子一颤,微微地抬起头看了陈璞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拼命地摇着头说道:“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什么陈璞!不认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君龄!”陈璞心中着急,怕梁君龄真的就这样疯了,不禁喊道:“我是银水区警署刑事侦缉处一组的陈队、陈璞,你抬起头来看看我!”
听到自己的本名,梁君龄摇头的动作停住,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陈璞,原本模糊恍惚的眼神慢慢聚焦起来,盯着眼前的陈璞,梁君龄喉咙发出一声哽咽,缓缓开口说道:“陈Sir……”
陈璞赶紧将梁君龄扶起,说道:“你没事吧?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话还没说完,陈璞就要解开梁君龄身上的捆绑衣,梁君龄却往后退一步、摇摇头说道:“不行,我现在逃的话,他们会我家人出手的!他们会杀了我家人的!”
梁君龄的顾忌也让陈璞蹙起了眉头,陈璞拍了拍梁君龄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吧!你的家人已经移到安全的地方,受到警方严密的保护,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他们的。”
听到陈璞的话,梁君龄全身突然失力、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说道:“没事,没事了……安全了……他们是安全的……”
感觉到梁君龄脸上的神情又逐渐恍惚时,陈璞赶紧握住他的双臂摇晃着:“梁君龄!你还好吧?梁君龄?”
听到陈璞的声音,梁君龄双眼猛然睁着奇大,彷佛在与什么做着抗衡!全身颤栗着紧盯着陈璞,努力地开口说话:“陈Sir……微软片……我藏在我的办公室……在……在……上……”说到最后时,梁君龄的全身剧烈地抽搐着,眼睛不住地往上翻!
陈璞看到梁君龄这模样,不禁着急起来,开口要唤回他的意识时,外面走道传来开门的声响!陈璞连忙往门外一探,见到孙主任他们已经回来,正在走道的那一头!
番外宋施夫妇小剧场
一,关于表白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
揉了揉眼,半晕半迷糊状态的宋淇泽从耳边拿开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凌晨02:10,有些诧异的问着电话那端的人。
“我爱你。”
“你说什么?阿禾”
那头好听的嗓音传来,只是说出来的话一度让宋淇泽以为幻听了,于是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哦,你一定选的大冒险。”
失落的他抬手在床上画着圈圈,语气象泄了气的皮球。电话那头的施梓禾似乎是感受到了宋淇泽低气压的氛围,掺着几分愉悦的话就这样一字一清晰的传来,霎时红了他的颜,唇边笑意渐浓。
“可我选的真心话。”
二,关于亲吻
难得的休息,带着耳机眯着眼小憩的施梓禾正惬意的窝在沙发角落,旁边是大大的落地窗,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撒在她乌黑的长发上,撒在她柔和的五官上,远看象是渡了层浅浅的光晕。
宋淇泽从楼下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的温婉宁静的画面。
心中一动,慢慢靠近沙发,长臂一捞就把某个人拽入了自己怀中。
“事情都忙完了?”正阖眼休息的施梓禾突然被人整个卷起,半分惊讶也没有,早在离近时,她就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于是便任由他抱着,转过身子趴在他胸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他衣服上的扣子。
半饷没听到宋淇泽的答话,施梓禾仰头望他,目光正好撞进他垂下的眸,还未及开口,眼前就是张放大的俊颜,他轻柔而温和的含住她的唇瓣吮吻起来,唇齿纠缠,气息渲染。
他看着她眼波迷离,看似很近又恍惚离的很远,懵懵懂懂的模样仿佛一朵开在云雾峭壁的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继而加深了这个吻。
你在,我在,岁月安好。
三,关于白头
在施梓禾与宋淇泽相恋多年年的纪念日这天,宋先生收到了一份奇怪的礼物,蓝色的礼盒里没有别的只安静的躺着一小捆葱,确切的说是一小捆水灵灵的葱,如果不是施梓禾的助理亲自跑一趟,宋先生一定会以为是哪家的恶作剧。
于是乎,在宋先生把葱取出来打算研究研究的时候,在葱的下面发现了一张卡片,看过内容的宋先生原本还有些抑郁的心情在刹那间云开雾散,只剩下甜腻而温暖。
“施梓禾”
“嗯?”
“阿禾。”
“嗯,我在呢。”
“我好想你。”
挂了电话的宋先生继续认真投入工作当中,只是唇角牵起的浅笑,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卡片上隽秀的小字写着一段话。
我无意间听到一种说法,
葱叶青杆白,
它象征着从青春的葱茏岁月,
一直走到白头的绵长情感,
我想和你从青葱走到白头。
四,关于醉酒
看着床上微眯着眼睛一脸朦胧的施梓禾,宋先生叹了一口气。
叫她别逞能,还跑来帮他挡酒,那些人哪里会轻易放过她。这样睡了明天可是要头疼的,端过醒酒汤,宋先生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递到施梓禾唇边儿。
“阿禾,来,张嘴喝一点,乖,喝了就不难受了。”
晕乎乎的实体化仿佛听到了天籁,那声音极其温柔缱绻,也没睁眼乖乖就着勺子喝了口,就这样,宋先生慢慢的把碗里的汤喂了大半进去,又去拧了温毛巾,给施梓禾净脸。
看着床上乖巧的如同醉猫儿一样的女孩,他的心上象划过了根轻飘飘的羽毛,柔软的不像话,雪白的肤色现下倒象染了一层胭脂,女子呼吸之间都带着浅浅的酒味,跟她特有的馨香掺在一起,更象陈酿多年的女儿红,似乎只消闻闻都会醉了。
“下次不许喝酒了,也不许来帮我挡酒,应是你躲在我身后的。知道了么?”
不知道是不是醒酒汤起了作用,施梓禾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宋淇泽粲然一笑,眉眼如画,精致的竟让他晃了下神,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姑娘手已经环抱着他的颈人也靠在了他怀里,笑的越发灿烂,嘴里呢喃着。
“喜欢,喜欢,好喜欢。”
“喜欢什么?”
“你。”
“连起来呢?”此时的宋淇泽象极了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眼里星星点点的璀璨,是极为期待的目光。
“好喜欢你。”
“我也好喜欢你。”
五,关于大白兔
宋先生和自家阿禾闲暇时是极喜欢窝在家里的。
施梓禾不用说,懒人一枚。宋先生则想,难得两个人都没事儿,当然要好好的培养感情,没准小小宋小小禾什么的就培养出来了。当然,这一想法,他家阿禾是完全不知情的。
所以这么大好的天气,两个人就窝在花园里的藤椅上,宋先生是坐着看书,施梓禾则是枕在他的腿上,整个人窝在藤椅里,任由着他脚尖轻点,荡起层层,晃的她都快睡着了。有阳光,有美人,这么美好的生活要是有零食就更好了,施梓禾如是想着,自然而然的开口。
“我想吃大白兔了。”
“张嘴。”
有一个吃货的女友,宋淇泽自然是万事准备妥当,施梓禾爱吃的零嘴一应俱全。
就近从身边桌子上的糖罐子里拿出一颗糖,宋淇泽剥开糖纸,就着糖纸把奶白色的糖块喂给施梓禾。看着她吃完了再喂第二颗。
“唔,这个是红豆味的?”
“嗯,红豆的。”
宋先生瞄了眼手上没来得及丢的糖纸,红色的,上面写着红豆味。
“果然红豆味的大白兔最好吃了。”
“味道很好?”
“嗯!”
话音未落,施梓禾就被圈起来,骨节分明的手划过她的黑发,低下头认真的吻下来,他灵活的舌撬开她的贝齿,满满的奶香味让人留恋不已,直到她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宋先生才不舍的放开她,顺便还卷走了那颗奶糖,唇齿留香。只留某人红着脸气鼓鼓的看着始作俑者。
“果然味道很好。”
六,关于心动
接到珩言电话是下午两三点,问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安排,说现在和宋淇泽他们几个一起呢,正好一起去吃个饭。施梓禾想了想,下午似乎是没什么事儿,于是应了句好,收拾完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显示收到一条短信。
“用不用我来接你?”
发件人是她家宋先生。
“不用了,我直接过去就好了,很近。”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那里,
原来就住在我的心底,
陪伴着我的呼吸。
车子里放着陈洁仪的《心动》,施梓禾靠着车窗看着外面,台州市的天气到了下午五点多有些灰灰的,因着有雾的外面的风景看上去都不太真切。
下了车,隔了一条小道的距离施梓禾远远就看到他们在说着什么,面容有些模糊,依稀可见宋淇泽抬起了头看向了这边,施梓禾没有即刻走过去,而是站在了原地。
“怎么不过去,站在这儿发呆了?”
直到宋淇泽走近,模糊的容颜清晰,眼角上扬着,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是了,这就是她家的宋先生,即使在人声鼎沸的人群里,依旧能够第一眼就看到他。
不管不顾的轻轻扑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了?”
诧异施梓禾今天的举动,宋淇泽怔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习惯的揉了揉施梓禾的黑发,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发现,我好象更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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