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现在失控是因为这些信吗
此刻,崔凝霜的心中正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交锋。
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去找林予白,因为施针或许能够缓解她腹部的疼痛。
而另一个声音则高喊着让她去找吴婉儿当面对质。
腹部的疼痛愈发剧烈,伴随着脑海中争吵的声音,仿佛要将她的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她的眼前变得模糊不清,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面前的人穿着一身白衣。
面目与吴婉儿重合。
她用力地握紧拳头,以极快的速度,伸手掐住了面前之人的脖子。
“吴婉儿,是你设计陷害我,你竟然如此狠毒,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这样对我!”
崔凝霜只觉得自己还不够用力,面前的人拼命地挣扎着,脸涨得通红。
她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也不想听。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英气的眸子中充满了狠戾,往日的爽朗早已消失不见。
她的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去死吧,你给我去死!”
最后,她明显地感觉到眼前出现了红色,那是鲜血的颜色,将面前之人的脸染得通红。
在她手中的人不再挣扎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
额头上的冰凉触感让崔凝霜下意识地拍开了。
她猛地坐起身来,心中仍然残留着刚才的快意。
周围的烛火摇曳着,鼻腔中弥漫着的是浓烈的药味。
她的眼神呆滞,嘴里喃喃自语着:“我报仇了......我杀了......”
面前递过来一碗黑漆漆、刺鼻的药。
“你梦见杀了吴婉儿?”
崔凝霜的目光依然有些木讷:“看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我还以为,我真的掐死了她。”
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苦涩的药一饮而尽。
林予白看着她,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感叹道:“这女子喝药就像喝水一样,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苦吗?”
“林大夫,这次多谢你了,可我记得我是去的城东。”
崔凝霜记得很清楚,她当时是朝着城东的方向骑马而去的。
不过,她怎么会来到林予白这里,这确实有些奇怪。
“我约好了城东的采药人,来取这个月的草药。你在街上骑着马恍恍惚惚的,和几年前一样。”
林予白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我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了。”
崔凝霜喝了药,觉得口中的苦涩味让她清醒了不少。
“多谢,不然我撞到了无辜的人就麻烦了。”
林予白挑了挑眉:“上次你来的时候,提到的吴婉儿,看起来很平静。”
“现在失控是因为这些信吗?”
林予白将这些信递给她,当她被抬回住处的时候,这些信从她的衣服中滑落了出来。
“我没有看,只是猜测,你当时嘴里也呢喃了一句。”
崔凝霜没有接林予白递过来的信,这些信似乎是能够将她拉入愤怒的恶鬼。
她别过脸去,沉默了一会儿:“这些或许是我的一部分病因,你看了也无妨。”
这五年,崔凝霜对林予白的负责无比感激。
他原本只是一个游医,却因为自己,所以在京城定居了五年。
他对自己的病非常上心,似乎是治不好就不会离开的那种。
所以,她将所有的事情,都一步步地向他全盘托出。
无论是郑家、崔家,还是她养了三年的面首。
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心里升起的亲切和信任是从哪里来的。
“林大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林予白手中的动作没有停,继续给她搭着脉。
“约莫是丑时过半了。”
崔凝霜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次我睡了这么久?”
林予白回答道:“你脉象不稳,一从梦中醒来就开始掐人的脖子,我的药童差点被你伤到了。所以我点了很重的安神香。”
崔凝霜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难怪,刚才的梦境如此真实。
她从袖口处掏出两张银票。
“林大夫,多谢你了,这是给你的诊金还有补偿给那药童的。”
林予白眉眼弯弯,露出了疲惫的笑容:“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这银票我就代替药童收下了。”
他又说道:“刚刚有人找你,穿着夜行衣,我说你在休息,他就走了。”
崔凝霜突然想起,元卿荣说过会等她。
她问道:“是太子吗?”
“看那气度,应当是。”林予白显得特别无辜:“他没等我解释,转身就走了。”
崔凝霜揉着额头上的黑线。
下午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满了,现在估计是生气吃味了。
元卿荣应当知道自己来这里是看病吧。
自己睡眠浅,他是知道的。
边陲的经历她却没有和他提起过。
不想去解释和回想。
也没有精力。
只想解决眼下的事。
她回到将军府,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发髻利落。
趁着雾气迷蒙,她直奔城南的马场而去。
马场荒废许久,里面只剩下几个眺望亭。
多数都已经无法使用了。
周围都被砌了起来,只有一个出口。
看着这片荒芜和颓败,崔凝霜觉得这马场和边陲颇有几分相似。
她依稀记得四人一起春日跑马,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吴朝兄妹和郑睿泽在前头念着晦涩难懂的诗句。
自己只能偶尔附和两句。
年少的郑睿泽还嘲讽道:“不懂就不要装懂,瞧你说的是什么,有时间好好见书念念,多学学婉儿。心思用在正道上......”
年少的吴婉儿兄妹在一旁咯咯地笑着。
“郑公子,凝霜姐姐在外许久,是个威风的大将军,有谋略又有胆识,我只会咬文嚼字,是比不上的。我以后还得多学学她才是......”
看似是维护,实则带着捧杀,还暗戳戳地戳中了郑睿泽的心事。
崔凝霜现在想来,觉得有点可笑,自己还认认真真地学了那么多年这些诗句。
她走上高处眺望。
吴婉儿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时,周遭的雾气已经散去。
她依然是一袭白衣,略施粉黛便显得我见犹怜。
她看到了远处的崔凝霜,顿了顿。
此时的崔凝霜已经换上了少有的黑色劲装,冷冽之色尽显,眉目间的飒爽就像是寒冰。
还有这氛围,吴婉儿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她顿了顿,手护住腹部,观望了一下四周。
确定没有人,才走向崔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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