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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小洛出嫁


小洛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也清楚以她的身份,用这些东西作陪嫁实在太过奢侈,奈何几番推托仍没能拗过慕芸萱,只好惴惴不安的收下。

按照民间的习俗,婚礼的一切事宜新娘子本人是不能插手的,必须由男女两方家人来负责操办。

云痕建府之后,这些事情自然有管家来费心,小洛这边则是墨兰一直在忙前忙后,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累得眼眶下都黑了一圈。

小洛既感激又歉疚,再不像从以前有事没事耍斗她,换上了一副狗腿子似的谄媚嘴脸,慕芸萱在旁边瞧着,觉得这小丫头真是天生做墙头草的料。

一通忙乱中,总算来到了婚礼这日。

原该是个平凡普通的婚礼,却被慕芸萱办出了普天同庆的隆重感。

小洛一早便起来上妆,鲜红的嫁衣披上身,柳眉星目,皓齿红唇,却也是个端正秀丽的俏佳人。

慕芸萱以新娘长辈的身份替她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吉祥的话说出来,慕芸萱却忽然被涌上眼前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小洛给她梳了这么多年的头,终于也轮到她为她梳一次。

她的小丫头,小妹妹终于长大了,她也终于把前世亏欠她的那些还给她了。

从今天开始,她将为人妻,以后还会为人母。

那个身穿喜袍正在不远处等着她的人,是她自己挑出来的良人,他们那么相爱,日后的生活也必定会十分美满。

她没有更多盼望,只愿她这一生幸福安乐,永远做那个无忧无虑,简单快乐的小姑娘。

“小洛,听小姐的话,嫁过去之后,不可以再那么任性了。云痕公务繁忙,有时难免会忽略你,你就多理解一下,不要动不动和他发脾气。当然了,夫妻之间,有争吵也在所难免,你要是觉得受了委屈,或者云痕欺负了你,你尽管来找小姐,小姐一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为你出气,好不好?”慕芸萱看着镜中粉面如花的人儿,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殷殷地嘱托。

小洛听着这些话,眼眶猝不及防便红了。

慕芸萱笑她:“成亲原本是喜事,做这副伤春悲秋的样子干什么,别哭,哭花了妆,回头新郎官掀了盖头,可就要见到一个乱七八糟的新娘了。”

小洛瘪着嘴拉住她的手,一双剔透的眼眸红通通将她望着:“小姐,我舍不得你……”

慕芸萱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又不是嫁到多远的地方,也就隔着一道宫门,除非你打算不认我这个小姐了,不然,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小洛一听这话,立刻急声辩解:“我怎么会不认小姐呢?小姐……

眼看着她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要往下掉,慕芸萱赶快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放软了声音哄劝道:“好啦,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只管和云痕过好你们的小日子,最好能赶快生个一儿半女,与我的孩子做个伴,那我就更开心了。”

“小姐!”堂都还没拜,洞房都还没入,却已经说到生孩子了。小洛羞得把头埋低,一张脸烧得都快滴下血来。

这时,一个身穿粉裙的宫女疾步匆匆走了进来,弯腰停在屏风外,恭声禀道:“娘娘,花轿已经到了宫门外了。

按照宫里的规矩,云痕的花轿是不能进宫门,只可以停在门外的。

慕芸萱为此事与礼部尚书交涉许久,可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头说什么也不肯通融。

好歹礼部也是六部之一,尚书又是一部的掌舵,慕芸萱不好与他产生过多的冲突,就只好委屈了小洛。

“好,你去看看软轿备好没有。”

宫女领命快步而去。

慕芸萱最后为小洛检查了一遍妆容。

虽然花轿不能入宫,但她可以为小洛安排一顶软轿将她送出宫去,这点权力她还是有的。

盖头盖上,恰好这时墨兰带着一头汗水,也急匆匆跑了进来:“小姐,快点,吉时要到了。”

慕芸萱扶起小洛,仔细将她交到墨兰手上,微笑道:“好了,你快带她过去吧。”

“好。”墨兰扶稳小洛,说话就要走。

小洛却猛然止住了步子。

煦阳照的正好,是沉冷冬天来临前,萧条秋日最后的苟延残喘。

喜服上盛开着象征百年好合的鲜红石榴花,旖旎娓娓地拖在地上。

那是慕芸萱亲自画的图样,找了内务府最灵巧的绣娘,用最好的金丝银线仔仔细细绣上去,用了整整三个日夜。

轩窗半开,铺展的裙裾镶上一层金光,锦簇的花团栩栩如生,跃然裙上。

喜气洋洋的室内随着她这一停,忽然陷入沉静。

时光仿若凝止。

她并没有读过多少书,那些艰难成长的日子,活下来都是问题,更别说去追求精神上的圆满。唯一的消遣,不过是跟在那些喜好享受的小姐少爷身边听一些风花雪月的戏段子。

她尤记得,某段唱词里有这样一句话,叫做“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那时候,这简简单单八个字,赚足了台下人的眼泪。

她却看着戏台上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青衣,只觉得这出诀别的戏写得实在荒唐。

这两人分明是爱的不够深,若是爱得够深,牵挂便够深,牵挂深了,即便是拼上性命,又怎么舍得彼此离散呢?

后来,她慢慢长大,跟在小姐身边,看多了世事炎凉与冷暖。终于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四个字,叫做“无可奈何”。

生离与死别,缘聚与缘散,人的分分合合从不由自己的意愿左右。

今日她选择牵起另一个人的手,走入另一段人生。这是她和云痕的夫妻缘聚,却也是她和慕芸萱的主仆缘散。

虽说从今往后,她们仍能同从前般相处,但曾经的相依为命却总归是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小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着转过身,重重跪地,哭腔浓重的声音已是语不成句:“小姐,这么多年,小洛……蒙您照顾疼爱,这是小洛的福气,以后……以后小洛不在您的身边伺候您,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夜里起身记得披衣,早膳一定要多用一点,下午去院子里闲坐的时候不要再一不小心睡着了,最近天凉,您的身子受不得寒气。”说到这,她终于彻底说不下去,只埋着头呜呜咽咽地哭着。

慕芸萱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红肿的双眼,用指尖替她擦去所有的泪痕:“你不要惦记我,我身边还有墨兰,她那啰嗦的性子你最了解了,我一定会被照顾的很好的。你放心。”

她的声音就像一个温柔可亲的大姐姐,渐渐平复了小洛激动的情绪。

等到小洛的哭泣渐渐止住,慕芸萱盯着她眼中残留的泪雾,微笑着,无比认真和郑重地嘱咐道:“小洛,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吃了太多的苦,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你的生活里,不会有任何苦难,只会有快乐和圆满,这是我给你的承诺,知道了吗?”

“是,小姐。”小洛用力咬住下唇,笃定地点头。

她知道,只有她过得好,过得幸福,才能够让小姐安心。

小姐,你放心吧,小洛不会再任性地让你为我担忧了。

我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决不辜负你的苦心。

叩下三个响头,小洛毅然起身,在同样红了眼眶的墨兰的搀扶下出了屋子,坐上软轿,头也不回地朝她的幸福而去。

夜幕降临,寒月扯出半幅清辉,伴着四散的星子,织出热闹的夜景。

喜庆的锣号敲敲打打,穿过宽旷的大街,落入家家户户的门里。

白日那一场浩荡的迎亲虽比不上当初平昌县主与太子的婚礼,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致,听说新娘子是太子妃新近认下的义妹,怪不得大箱小箱的嫁妆抬了半条街。

好像晚上的拜堂礼,太子还会亲自到府给他们证婚,这是多大的荣耀和面子!

大约之后的一个月,这件事都会成为京城中津津乐道的话题了。

礼堂上的喧闹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百里浚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轻微的酒气。

彼时慕芸萱正坐在灯下翻一本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书,眼里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墨字,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婚礼那边的情况。

若不是周围的人连威胁带哄劝地阻止她,她是一定要去观礼不可的。

百里浚推门进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慕芸萱从书中抬头,正准备过去扶他,他却已经自己走到桌边,兀自倒了一杯热茶,手都没有抖一下。

这人,连醉酒都醉的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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