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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决定放手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洛氏气性大小肚鸡肠,她是逮到机会要把锦绣往死里整,要消除她的怒气,并不简单,老侯爷道:“七皇子但说无妨。”

  宋云间道:“我愿娶锦乔小娘子,但求老侯爷和锦绣断绝关系,还她自由之身。”

  老侯爷难以置信的看着宋云间,锦乔嫁不嫁给七皇子,其实自己并不十分在乎。但他用终身幸福换取锦绣的自由,就不得不认真考虑拒绝的后果。

  七皇子母舅家的势利一般,但他母妃颇受圣上宠爱,一个男人,最怕心爱的娘子的枕边风。朝中局势波云诡谲,二皇子时不时要兴风作浪,为了一个庶女,要冒让七皇子和太子离心的风险,实在不合算。

  要给锦绣自由,七皇子必然是势在必得。他即使不答应,七皇子也会去找太子。既然七皇子已经答应要娶锦乔,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正色的说:“七皇子,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既然娶了锦乔…”

  宋云间淡然一笑,反正不能娶自己心仪的小娘子,娶谁于他来讲都是一样的。他拍胸脯保证:“老侯爷放心,孩子和小娘子该有的荣誉,我都会给她。”

  一个内宅小娘子,有孩子尊重和荣誉,七皇子风度翩翩,人生还有什么遗憾,老侯爷说:“既如此,便依了你。”

  宋云间要老侯爷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池锦绣断绝关系。

  他半蹲在地上,握着她的手说:“锦绣,你自由了。”

  池锦绣看着他,眼里有眷恋有不舍,终是化作一抹苦涩的笑,艰涩的开口:“谢谢你。”

  宋云间温柔的将她抱起,一步步朝炙热的光芒下走去:“谢什么,咱们都是笼中人,看着你飞出牢笼,我由衷的替你开心。”

  她张开双手,万丈光芒从她的指缝中漏在她的脸上。她将手紧紧的握住,好似将往后余生都握在了手心:“真好,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宋云间抬头望天,自由么?从他无法决定出生,被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定被剥夺了。

  不要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牢笼,他不是唯一的可怜虫。

  …

  池锦绣和武安侯府脱离关系,老侯爷震怒。他叫来顾南倾,拍着桌子说:“整个府邸,就你一个人一身反骨,是不是你撺掇锦绣这么做的。”

  顾南倾尚未开口,池老太太护犊子似的说:“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冤枉南倾?不是我说,你儿媳实在心狠,那洛春秋是什么蠢货,把锦绣嫁给他,一辈子也毁了。”

  “洛春秋再不好,也不能成为和父亲断绝关系的理由。今天你敢让池锦绣脱离武安侯府,明儿你就敢带着池舰舟离开。”老侯爷冷笑着威胁:“今天我把话撂下,舰舟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武安侯府。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今儿这事就揭过去了,以后你还敢兴风作浪,不必洛氏出手,我先容不下你。”

  顾南倾知道这句话绝对不是简单的威胁,她知道老侯爷说到做到。

  池老太太怕这番话太重,伤了顾南倾的心,叱道:“南倾哪里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孩子,当初武安侯府落难,她费心费力四处奔波,若非她,哪里有你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老侯爷知他话说的重了些,家和万事兴,内部可以有争斗,但把家事对簿公堂,他绝对不能忍受:“功不抵过,只要你温柔大度,谁也撼动不了你正妻的地位。若你是那等妒妇…你好之为之。”便甩袖而去。

  池老太太知她心里苦,拉着她的手说:“好孩子,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锦绣嫁进洛家,迟早是要死的。天底下那么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你的品德多难能可贵。

  可恨你父亲和兄弟不顶事,不能给你坚强的后盾。

  你又是个小娘子,被束缚在高墙之下。

  好孩子,若洛氏执意要给舰舟娶平妻,就答应她吧。舰舟虽是你的丈夫,他在内宅的时间远不如洛氏。你成日提心吊胆的防着她,我都替你累的慌。

  别看你们现在爱的死去活来,天天看日日看,五年十年过去,你看到他那张脸就觉厌烦。不如用妥协,换一次和平。”

  顾南倾苦笑,原来阖府都是这样以为的,都认为洛氏会在她生产时下手。

  她虽舍不得池舰舟,若她继续执迷不悟,假如她生产时难产死了,她一个平头百姓的姐儿,谁又会来给她申冤!

  池舰舟么?一个是已经死去的人,一个是生养他的母亲,更何况还有老侯爷在上面压着。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苦笑一声,做个狠心绝情的人吧,何必用情爱把自己束缚在牢笼中。

  …

  夜里池舰舟神色焦躁的回来,一腔怒火的说:“王将军等人今日早朝弹劾任大人,他命不该绝被二皇子保下。圣上因没有立他为太子,一直心怀愧疚,想要把任大人拉下来,恐怕不容易。咱们要另谋他法对付任初年。”

  顾南倾头痛的揉着眉尖,她的时间不多了,她拖不起。

  池舰舟搂着她的肩:“你别担心,我会替你想办法。”

  顾南倾淡淡的笑了笑,他真的是太好了,好到但凡想到要离开他,她就心如刀割。

  她抬起下颌看他,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我总不能依赖你一辈子,让我自己解决。”

  池舰舟听出了一股悲凉的味道,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我愿意为你遮风挡雨一辈子。”

  一辈子实在太长,只争朝夕吧!

  次日,她用过早膳后,坐马车去了陆家。

  顾罗衣昨儿陪陆余朝看书到半夜,才刚刚起来,听闻她来了,忙掺着她在凳子上坐下,笑问:“二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可是那件事成了。”

  顾南倾面色严肃的说:“你二姐夫疏通了关系,奈何任大人被二皇子保下。他只要还在朝为官,咱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顾罗衣面色一冷,想不到任初年命不该绝。好在她早就做了两手准备,说:“我还有一计,保准能让任初年死无葬身之地。”

  顾南倾挑眉:“何计?”

  顾罗衣道:“听闻勾着任初年赌博输了几十万两的小娘子,名叫南湘。赌坊被抄后,她就失踪了。若能找到她,让她重新勾引任初年去赌博…”她的眼底,有冷光闪烁:“一个输了几万两几十万两的大官人,无颜面对父母寻短见,没有人会产生怀疑。我解脱了,大姐姐也解脱了,你也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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