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来自聂兰亭的忏悔
聂兰亭出了任府后,本打算回聂家。但顾南倾的事不解决,她父亲不会给她好果子吃。既然都要博取她的原谅,不如她先来武安侯府,也免得惊动她的父亲,便先就跪着博取同情。再者顾南倾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腹中的孩子没事,她又诚心诚意的来道歉,想是不会刻意刁难她。
池舰舟怒哼一声:“南倾的孩子保住了,万事好商量,没有保住…”
余话自不必说,一切都在不言中。
顾南倾虽不喜聂兰亭这个人,却又觉得她是个难得清醒的人。
很快大夫背着药箱来了,把脉后,和先前一个大夫说的是一样的话。吃一剂保胎药,若落红可以止住,卧床静养即可,若止不住,她还年轻,有的是怀孕的机会。
顾南倾说不上的惆怅,她即没有做好做母亲的准备,又觉得怀上了又没了,有些伤怀。
珠云在外听到了大夫的话,扭身去回禀池老太太去了。
池老太太听闻顾南倾有孕,满脸都是喜色。又听闻有小产的迹象,匆匆的赶往清风苑。看到跪在一边的聂兰亭,眉头一皱。
珠云用只有二人听的到的声音说:“听闻她是任初年的平妻,就是她害的顾二娘子落红。”
池老太太不明事情的经过,不好下判断。武安侯府不是寻常没有教养的人家,不会随意挫磨别人,对聂兰亭说:“你且先起来说话,跪着叫别人看了笑话。”
聂兰亭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下:“老夫人,妾原不是有心冲撞顾二娘子,虽然如此,害二娘子落红也罪该万死。就让妾跪着,直到顾二娘子安然无恙,妾才起来。”
说的怪可怜见的,池老太太挂念着顾南倾,既然她要跪,就让她跪着。走进屋子,坐在床沿边往床内探了探头,顾南倾除嘴唇有些苍白外,其他的倒也还好,责备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你肚子里怀了武安侯府的尊孙,以后谁还能撼动你的地位。”
顾南倾苦笑,她知道池老太太是为她好,却也觉得很刺耳。她不愿母凭子贵,万一她肚子里怀的是姐儿呢?岂不更加失望!
她无奈说:“我也不知自己怀了孕。”
池老太太又气又笑:“你也是糊涂,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的身上怀了孩子也不知道。”又骂池舰舟:“你日日和南倾睡在一处,她什么时候来的葵水也不知道么。”
池舰舟很委屈,他一个郎君,怎会记芝麻绿豆的小事。
池老太太叹道:“好在只是落了点红,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好好的卧床调养便就好了。”又问:“聂兰亭要怎么处理?总不能让她一直跪着。”
顾南倾有些为难,若她孩子保住了,倒也罢了。若她孩子没有保住,就此放过聂兰亭,又对不起腹中的孩子。
池舰舟板着脸说:“她做错了事,本就要受到处分。且让她跪着,等南倾安然无恙,放她离开不迟。”
他们年轻人的事,池老太太也不好过多的掺和。拍了拍顾南倾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咱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娘子,以后难免会在各府大小娘子的宴席中会面,凡事都要有个度,别把事情做绝了,惹人在背后非议。”
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味道就变了,大环境不同,顾南倾肯定要顾虑身后名。她也知道,就是真的小产,也不能定聂兰亭的罪,无非是赔点银子了事。
像她和池舰舟,哪里是缺银子的主。她乖巧的说:“祖母放心,我会把握分寸。”
池老太太见她如此懂事,又有些心疼她:“人呐,过于懂事,就要吃亏的。今儿的事换做锦乔,非闹的人尽皆知,不能善了才罢休。委屈你了。”
顾南倾道:“我和锦乔怎么比,她是名门贵族的嫡女,我不过是个四品官员的庶女。我身份低下,享受了超出我身份的富贵,自然要承受的比别人更多。”
池老太太满眼都是怜悯,略坐一坐便就离开了。
顾南倾也有些困倦了,打了个哈欠,池舰舟把枕头放平,温声说:“睡吧。”
顾南倾头刚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间,雷声隆隆,瓢盆大雨倾盆而下,她睁开眼,哑着声音问:“外面下雨了?”
池舰舟点点头。
顾南倾眼睛看向院子口:“聂兰亭可还在跪着?”
池舰舟也不知道,墨画打开油纸伞走出去,豆子般大的雨点把聂兰亭淋的浑身湿透,当下的天还有些冷,她瑟瑟发抖的抱着双臂,冻的嘴唇都紫了,看着怪可怜见的。
墨画回了屋子,收起油纸伞,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走进里间说:“二娘子,她还跪着呢。”
顾南倾心有不忍,叹息一声,道:“把她叫进来吧,真有个好歹,旁人倒要说我狠毒。”
池舰舟道:“你啊,就是心善。”
顾南倾淡淡的说:“就当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了。”
墨画复又撑着油纸伞走了出去,雨声忒大,她扯开喉咙说:“聂大娘子,你先进去说话。”
聂兰亭知道一直跪着不是办法,能和顾南倾见面交谈,就有博取她原谅的希望。
她想要站起来,跪的实在太久,双腿发麻,一头往前栽倒,好在墨画及时扶住了她,掺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进屋子。
顾南倾看着淋的跟个落汤鸡似的聂兰亭,她便是假惺惺,也做足了功夫。让墨画拿了一身不常穿的衣裳给她换上,墨画打来热水给她喝,她冰冷的身体才略略的缓和过来。
她们本无仇恨,一切的起因都是顾若芙,既然不打算回去,不如趁此机会把和顾南倾的仇恨化解。聂兰亭把茶碗放下,跪着走到顾南倾的床边:“顾二娘子,我虽看不惯你的做派,和你大姐姐明争暗斗,同样身为女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的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南倾心乱如麻,她相信聂兰亭不是故意的,但她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就此放过聂兰亭,她怕自己会后悔。但不放过聂兰亭,又不能杀了她。
她幽幽的叹息一声:“罢了,”合该她今日会出事。若她听墨画的,先让大夫诊脉,就会有防备,也不至于落红。
聂兰亭的眼里蹦出希翼的光,发自内心的佩服顾南倾的大度,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说:“二娘子今日的恩德,兰亭铭记于心。旁的我不敢答应你,但我在任府,绝不会在动你大姐姐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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