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想看笑话
他暗暗的想,若她坦白,他便原谅她一次。
若她不坦白,他该当如何?他心情烦躁,期待的看着她。
顾南倾悚然一惊,她不想骗池舰舟,可她又怕他误会。她和宋玉的事已经是前尘往事,他们纵然有情,都已经各自嫁娶,为这点事闹矛盾,实在犯不着。
且他神情不对,想来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三道四了些什么。被他知道她和宋玉私底下见面,只怕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她犹豫了片刻,决定隐瞒此事,模凌两可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
池舰舟执意要她回答:“你就说有没有见过面。”
顾南倾无奈道:“没有。”
那双黝黑平静的眸子,腾地燃烧着两团怒火,他瞪着双眼道:“果真没有?”
顾南倾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唇道:“真的没有。”
池舰舟心灰意冷,用力把她手中端着的碗挥开。啪嗒一声,碗摔落在地应声而碎。
顾南倾唬了一跳,她从未见过他这幅样子,失望、痛苦、纠结等等情绪杂糅在一起,把他英俊的面容,挤得痛苦不堪。
她慌了,她握住他的手,拼命的解释:“你听我说…”
她的手心一片潮湿,她的表情是那样慌乱,池舰舟的眼里,再无一丁点的柔情:“听你说什么?听你狡辩?我亲眼看到你和宋玉搂抱在一起,你还骗我!你既然舍不得宋玉,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我为了你和我母亲争执,和我表姐对着干。你呢,你怎么回报我的。”
顾南倾焦躁道:“不是,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池舰舟一把将她推开,愤而往外走。
顾南倾追了出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官人,你听我解释。是吴氏说要见我,我怕当着众人的面,拂了她的面子,才会去的竹林。谁知,来的不是吴氏,而是宋玉。”
信任一旦失去,再要建立就难了。池舰舟又在气头上,且给过她机会,是她没有把握好。握住她的双手,用力挥开。
顾南倾一时不妨,被推的倒在地上。她哎哟叫了一声,他脚步微顿,头也不回的走了。
寒风凛冽,顾南倾趴在地上伤心落泪。她知道池舰舟,是真的生气了。
当时竹林明明就她和宋玉两个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应该对他说谎,他不是个小气的人,只要她和他坦诚,他是不会像此刻这样甩手而去的。
墨画赶忙将她扶起来,心疼道:“娘子,你和姑爷怎么了。快进去,莫要被人看到,传出去叫人看了笑话。”
顾南倾走进屋里,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床上。墨画不知所措,只静静的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从黑夜等到白天,从白天等到黑夜,池舰舟还没有回来。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她心慌意乱,方寸大乱,一分一秒,过的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及至四日后,墨画从外头飞奔而来,慌乱道:“娘子,不好了。”
顾南倾无精打采的问:“何故如此慌张?”
墨画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姑爷…姑爷他带了个小娘子回来。”
顾南倾悚然一惊,略一沉吟,便就知道那小娘子的身份。她反而没有伤感,还有一点释怀。
池舰舟消失的这几天,她患得患失,心里七上八下,茶饭不思,精神萎靡,整个人的情绪,都好像不受控制。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如此也好,无爱一身轻,她再也不需要担忧池舰舟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原谅她,是不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也不理她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太过憔悴,叫池舰舟看了,会被他笑话,便叫墨画替她梳妆打扮。
墨画担忧的看她一眼,她眉尖的阴郁,反倒疏散了。她家娘子果真是不同凡响,别个娘子听说丈夫要纳妾,哭天喊地,她家娘子…
才刚把胭脂放下,刘妈妈站在廊下道:“大娘子,夫人请你去扶云轩。”
顾南倾扶着墨画的手站起来,走出屋子,刺骨的寒冷,腊梅在寒风呼啸中,散发着浓而不郁的清香。
刘妈妈怜悯的看着顾南倾,实在不知该如何和她启齿。池舰舟忽然要纳妾,又怕她到了扶云轩一时接受不了,只得狠心道:“大娘子,大郎他…他要…”
顾南倾抿唇笑:“他要纳妾。”平静的没有波澜的声音。
刘妈妈震惊了,知道池舰舟要纳妾,她怎么还能表现的如此平静。要知道,他们两个好像蜜里调油,府中的大小娘子,哪个不羡慕她。
顾南倾缓缓的走向扶云轩,冬日的武安侯府,一片萧瑟。正如她的心,下着寒风暴雪。
她踏进屋子,洛氏满目漾着和善的笑,看到她时,那笑如被风拂过的湖面,激荡起一圈圈涟漪,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一个穿着云雁细锦衣,大大的眼睛干净的好像一汪清澈的泉水的小娘子,坐在池舰舟的右手边,他们正低头说笑。
她喊一声:“母亲。”
池舰舟扫了她一眼,几日不见,她清瘦不少。
那小娘子局促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怯怯的看着顾南倾。
洛氏亲热的拉着小娘子的手,介绍道:“这是蓝欢容,舰舟要纳她做妾,你看可使得。”
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顾南倾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洛氏就等着看她笑话,她哪里能让洛氏得意,坦然道:“自然使得,”走过去握住蓝欢容的手,道:“欢容妹妹,可要早些为池家开枝散叶。”
洛氏呆住了,她没想到顾南倾答应的如此痛快。她在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打算狠狠的奚落顾南倾,一切都没有用武之地。
池舰舟的脸色比黑炭还黑,额头的青筋一根根爆凸。
他故意把人带回来,就是因为他离去的这几天,她都没有派人来找他。本来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她说不,他马上就把人送走。
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就一点都不在乎他,一点也不伤心难过吗?
或许她心里压根就没有他,换做是宋玉,她还会无动于衷么?
顾南倾询问道:“纳妾也不是件小事,要不要宴请族中的亲眷?”
不仅答应的爽快,竟然还要昭告天下,她如此不在乎他,池舰舟从牙缝中挤出:“好。”
顾南倾又道:“是给欢容妹妹在清风苑安排一间屋子,还是另外安排一处院子给她住?”
洛氏想要挑顾南倾的毛病也无从下手,没有一个正妻,能在眼皮子底下容忍别个娘子和丈夫恩爱,便道:“且先让欢容住在清风苑。”又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南倾,想要找出她难受的蛛丝马迹。
顾南倾道:“墨画,你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让云枝挑几个得手的侍女服侍蓝姨娘。”
墨画看了眼池舰舟,朝他冷哼一声,飞一样走了。
顾南倾接过刘妈妈递过来的茶,笑吟吟的问:“欢容妹妹几岁了。”
蓝欢容的声音如黄鹂出谷:“十五岁了。”
顾南倾问:“宴席设在哪日?”
阖府都知道池舰舟疼老婆,洛氏要所有人都看顾南倾的笑话,打算大办一场:“三日后,由你亲自操办。”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顾南倾知道洛氏是想要看她笑话,她偏偏不如他们的意:“母亲放心,一定会操办的热热闹闹。若无其他的事,儿媳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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